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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普通的首長發言,這是激勵人心的軍事演講!他的秘書曲澈知道,這回是首長自己想了個題目,準備了一下,現場就這麼發揮了。三個大點,五個小點,乾淨利落,條理分明。段霜暉,戰術指揮出生,深刻了解人心的向背對一場戰鬥而言,象徵著什麼,這短短五分鐘的講話,直切要害,和平年代不打仗,一打仗必須打勝仗!切合了今年常勛主。席提出的“要打仗,打勝仗”的主題。

  講到最後一段的時候,段霜暉的目光終於落在喬筍身上,那一刻,他頓了一下,又把最後一句話說完:“時刻牢記神聖使命,牢記我軍永遠是一個戰鬥隊,居安思危,迎難而上,只爭朝夕,拼出血性,去實現我軍的中國夢,強軍夢。”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架空,與現代一切領導人物無關,請勿對號入座請考據黨

  ☆、7

  演出圓滿結束,首長我行我素,站起來卻往人群後面走,徑直來到了喬筍面前,淡綠的軍裝,閃耀的金星,“小喬,你來了?”

  一句小喬,可有周瑜當年的心境?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來了!”喬筍笑,指了一下正在合影的台上演員,“我是‘緣鳶’藝術團的,今天,沒有上台。”

  段霜暉看了她一會兒,微笑,“可惜了。”

  喬筍又臉紅了,可惜了,真真是可惜了。

  她唱曲兒,他聽曲兒,這等“惺惺相惜”,怪不得喬筍見了他就臉紅。女人,要愛,也要理解,要共鳴,這份“惺惺相惜”,正切合了喬筍的心肝哦。

  段霜暉知道自己過於引人注目,也沒有多聊,走回原位,跟部隊幾個師長和政委隨意聊了一下,再把目光移到喬筍站的那個位置的時候,發現那傻丫頭還站在原地,看著他,以為他還會走回去麼?

  他還真走回去了,站在喬筍面前,卻不說話。

  “你在這裡逗留幾天?”喬筍還是你你你的,忒沒禮貌,誰見了段霜暉不是先立正敬禮,先來個“首長好”哇?

  “五天。”

  巧了,他們藝術團也要呆五天。不知這五天裡,還有沒有機會上台。喬筍無賴,卻又實在,總覺得這一次沒讓她上台,後面一場演出應該還有機會,哪裡知道,閆副其實是鐵了心不讓她登台唱曲兒。

  段霜暉兩次走到觀眾席後面跟同一個姑娘說話的情景終於讓人注意起來,他倆,一高一矮,一個微微低著頭,一個仰著臉,說話時眼睛就這麼對視著,一刻不離。

  不能問,也最好不要多看。大家裝著沒事人似的,該幹什麼幹什麼。不一會兒,首長就回來了,照常跟戰士們聊天,問問戰士們日常的工作和生活,再由省軍區司令的集團軍軍長陪同,去參觀部隊基礎設施和演習照片。

  慰問演出大致和段霜暉的視察一致,第二場慰問,深入的是空八軍基地,唱的還是《玉簪記》,可是,還是沒有喬筍。段霜暉往後台準備區看了一眼,那個丫頭有些落寞,眼兒巴巴的,看著台上,還咬著下唇。她是多想上台哦,不然,來幹嘛呢!

  這個角度,剛好可以讓段霜暉把她的表情捕捉得一清二楚。天熱咩,她穿了字母圖案的白T恤和牛仔短褲,普通的布鞋,前半段,她呆呆地偏頭看台上,後半段,她愣愣地出神,目光盯著一個點,卻沒有什麼神采。

  痴痴的,又有點哀怨,仿佛就是溫庭筠旖旎幽怨詩中走出的女子。

  露凝荷卷珠淨圓,紫菱刺短浮根纏。小姑歸晚紅妝殘,鏡里芙蓉照水鮮。知道無郎卻有情,長教月照相思柳。

  段霜暉遙想起獨自在銀川的歲月,跟著妻子一同出國的女兒段久久時不時還會給自己打個電話,漸漸,流利的中文夾雜了英語,最後,徹底變成了純正的美式英語,他並非聽不懂,只是深感文化的涼薄,似乎只有在崑曲熟悉的曲調里,才得見傳統文化一縷芳魂。

  她兩三年前扮演杜麗娘時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不經意的驚鴻一瞥,似乎都清晰起來。誰能想到那時坐在台下的段霜暉見著這“杜麗娘”,居然也有柳夢梅再見夢中人的熟悉感?那時的喬筍,有的不是多麼了不得的唱功,多麼貼近教科書的唱腔,而恰恰就是有段霜暉所說的那種“人氣兒”,那種“韻”。大氣精狠如段霜暉,見了喬筍這模樣,也硬是動了些許惻隱之心。

  首長就這麼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準備區,“小喬。”

  喬筍知道大家的目光都盯著他,自己不能與他說太多話,應了一聲就默默避開,到一個僻靜地,段霜暉找到了,見她那個氣啊,委屈啊,正要說什麼,她紅著眼睛朝他撲過來,抓著他的肩章,猴子一樣,衝著他的唇狠狠一咬,鬆口之後好像疼的人是她,依舊委屈的模樣,嘴也翹起來。

  恨啊,他一句話,她就可以上台,可是,他偏偏最不能說這句話。

  可是,他說她唱得好不是?難得!就想再唱給他聽聽,可惜,可惜了!這場演出完了之後,他就要回北京,而她還要繼續往廣東走。

  因為你委屈,你焦心,就能如此輕薄首長麼?無法無天了還。

  首長卻取下肩章,能拆掉的都拆掉,解開風紀扣,你,跟我走。

  然後大家都發現了,首長自剛才離開座位之後,演出結束後都不見人影。

  是啊,這場演出,不看也罷。段霜暉打了個電話給曲澈,交待了一下,不用找,我出去一下。去哪裡,誰也不敢問,沒帶秘書,跟誰去的,更是無人敢猜。曲澈倒是明白幾分,因為他剛剛看見喬筍了,首長和她算是“認識的”。但,再往深了想,曲澈是個聰明的,有點像康熙統治期間的大臣明珠,但比明珠好一些,他沒有聰明過頭,就此打住。

  卻不知,他們的首長帶著別彆扭扭的喬筍,大晚上的,找夜宵呢。

  “會喝酒嗎?”這話是喬筍問的。這倒霉姑娘,部隊出來的,那種身份,能不會喝麼?

  首長這回倒是謙虛,“會一點。”

  會一點!這話說的!

  誰說非得到五星級酒店優雅地喝法國紅酒吃澳洲雪花牛排當夜宵,才叫高富帥?這樣炎熱的夏天,大排檔點幾個下酒菜,一箱冰啤酒,就能慡死你。這是老百姓都懂的“常識”,首長也懂。

  今天江濱大排檔的爺們哪裡知道,又怎麼會想到,走過來的一個穿著不怎麼規範軍裝的男人,是總參一部的部長。見他還帶著個蠻漂亮水靈的姑娘,以為那是普通一當兵的溜出來泡妞,可那氣質實在不想偷偷摸摸的人,沉穩從容,俊帥無儔,真不像一般人物。

  喬筍很喜歡吃蛤蜊。

  這一點恐怕段勍沒機會發現,他愛帶喬筍去的那些個地方,吃得都是極其精緻的,蛤蜊這種尋常玩意兒,倒是不怎麼入得了段公子泡妞的手段。不過,好東西,喬筍也愛吃,也樂於段勍的安排。

  點菜的姑娘問,二位吃點什麼。喬筍就點了幾個菜,蛤蜊湯,蛤蜊蒸蛋,紅燒蛤蜊。全是蛤蜊哎!

  段霜暉思量著她愛吃蛤蜊,也就由著她。又叫炒了盤釘螺、田螺,烤了一條魚,最後叫了一箱奧古特,冰的常溫的各半。你看看,這首長這時也平民得很,跟咱哥幾個出去吃路邊攤一樣的習慣。

  “蛤蜊是個好吃又好看的東西。”喬筍洗了手,吃了幾個蛤蜊,心情大好了,喝了杯啤酒,把蛤蜊殼一個個排在桌面上,用筷子指著,“花紋每個都不一樣,不信你看。”

  她的興趣就在於看蛤蜊殼不同的花紋,就好像在吃一盒雜果味道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吃到的是什麼口味,你也不知道自己吃的下一隻蛤蜊是什麼花紋。她數蛤蜊殼的樣子很孩子氣,還問他,“我可以下手嗎?”

  首長向來率先垂範,捏起一隻蛤蜊,伸到她面前。

  成大事者,向來不拘小節。段霜暉能在部隊裡一步步走上去,除了祖輩在軍中的地位外,還來自於他的個人魅力。不涉及原則的,放手去做,就好像這樣,坐在大排檔露天的桌子邊,用手捏著蛤蜊,就著啤酒。

  “敢不敢吹瓶?”段霜暉又開了罐啤酒給她。

  喬筍豪氣,“敢!”

  “乾杯。”段霜暉自己也開了一罐。

  二人均是仰頭,一罐啤酒,就這麼灌了進去。喝罷,喬筍還流氓兮兮把罐子捏扁,往旁邊一扔,幾大氣嘞。段霜暉笑著,看著她。

  她可以坐在梅韻閣里,慢條斯理品一碗蓮子百合粥,也可以在異鄉大排檔里,唆著螺螄幹著啤酒。他也一樣,可以在國宴上和政敵笑談風聲,也可以在露天排擋里,數著蛤蜊殼和人吹瓶。

  這兩人喝酒不是衝著不醉不歸去的,一箱啤酒12瓶喝完也就罷了,沒有再叫。喬筍喝了5瓶,直嚷著要醉了,可是也還不至於像她自己叫囂的那樣嚴重,段霜暉本來酒量就挺好,專擅白酒,但其餘啤酒喝完也沒什麼事。這兩個人有個特點,喝酒臉都是不紅的,按理說,酒量不比那些愛臉紅的,可喝完酒卻比臉紅得要體面清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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