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九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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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懷站得有些累了,持著椅子坐下,「我死了,大哥死了,而父皇又出征在外,這朝廷就由你說了算。萬一父皇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可以扶持一個你中意的人上位,做你的牽線傀儡。」

  他緩了口氣道:「如果我沒料錯,就算父皇平安歸來,你也會想盡辦法奪權。」

  陳氏面無表情地道:「皇帝被你們母子迷惑得神智不清,大周曆經百年積累,才有今日的基業,不能毀在他的手裡。」

  予懷怒極反笑,「這麼說來,你倒都是為大周著想了?」「當然。」陳太后話音未落,予懷便猛地擊掌站了起來,額頭青筋暴漲,「滿口謊言,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你不甘心幽居靜芳齋,不甘心只有太后的空名,所以你想盡辦法奪權,為此不惜加害自

  己的兒子和孫子,更不惜站在皚皚白骨之上。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了權利二字!」

  「讓我猜猜,為了便於控制,你會選擇一個年紀幼小的皇室子弟繼位,予炎……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對嗎?」

  陳氏眼眸微眯,眼底是不再掩飾的厭惡,「你和你母親一樣,都讓哀家討厭得緊!」

  「彼此彼此。」予懷毫不客氣地回敬她。

  陳太后冷哼一聲,「你說哀家戀棧權位,心狠心辣,連自己的兒子、孫子都不放過,可要不是有你們母子的存在,哀家何需如何,你們才是一切災難的根源!」

  予懷正要說話,一個蒼白的聲音比他先一步響起,「誰都可以說慕貴妃的不是,唯獨你不可以。」

  陳太后面色一變,冷冷盯著被推開的門,予恆和肅老親王並肩而入,剛才說話的正是肅老親王。

  「你什麼意思?」肅老親王大步來到陳太后面前,聲音沉涼如呼嘯在屋外的寒風,「若貴妃不至北周,以衛氏母子的手段,陛下根本沒機會登上帝位,而你——也依舊在衛氏鼻息下苟延殘喘,別說母儀天下,連能不能活到現

  在,都是未知之數。」

  陳太后瞳孔微縮,冷冷道:「你什麼時候也成了慕氏的人,這樣幫著她說話。」

  「我這一生,從來不偏幫任何人,只遵循『道理』二字。」肅老親王的聲音擲地有聲。

  陳太后滿面冷笑地道:「被人當槍使,還自以為有道理,果真是個老糊塗。」

  肅老親王默默盯著她,半晌,有些慶幸地道:「還好陛下不像你一樣自私狠毒,否則我大周就真的危矣了。」

  「哼。」陳太后拂袖,陰冷的目光在予懷等人面上掃過,「你們等著,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王爺。」王虎匆匆奔了進來,將一封奏摺遞給予恆,低聲道:「八百里急報!」

  予恆展開一看,面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人呢?」

  王虎知道他是問送奏摺來的人,急忙道:「在外面等著。」

  「立刻帶他進來。」見他神情凝重,王虎不敢多問,趕緊去傳人,予懷走過去道:「大哥,出什麼事了?」

  予恆將奏摺遞給他,悶聲道:「你自己看。」

  予懷看過之後,臉色也不大好看,「南詔不是早就歸順了嗎,怎麼又……」

  「別忘了誰藏身在南詔。」予恆的話,令予懷沉默下來,是啊,他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這下可真麻煩了。

  陳太后聽到了他們的話,試探道:「蕭若傲?」

  「與你無關。」予恆冷冷掃了她一眼,對予懷和肅老親王道:「咱們出去說。」

  沒等他們答應,陳太后又道:「蕭若傲率兵往金陵來了是不是?」

  這句話令予恆停下準備往外走的腳步,疑慮地盯著陳太后,「你怎麼知道?」

  在短暫的愣神後,陳太后突然大聲笑了起來,竟是一副歡愉之色,肅親王再三喝斥之後,她方才漸漸止了笑,譏聲道「看來連老天也看不慣你們得意。」

  予懷擰眉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陳太后撫一撫臉頰,涼聲道:「大概十多日前,有一隻信鴿因為寒冷,無力飛行,落在靜芳齋,在它腳上繫著一封密信,上面寫著『主力盡出,可攻』六個字。」

  予懷正要問什麼意思,一道靈光猛地掠過腦海,「蕭若傲!」

  「不錯,這隻信鴿所要去的地方,正是蕭若傲那裡,而信,是他安插在金陵里的密探所寫。」

  予恆理一理思緒,憤然道:「這麼說來……人是你招來的了?」

  陳太后冷笑道:「哀家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信燒了,改寄了另一封,上面寫著『有伏,不可進攻』。」

  予恆一怔,滿面疑惑地道:「既是這樣,為何……他還是來了?」

  這時,王虎帶著一名風塵僕僕的士兵進來,「殿下,人到了。」

  予恆暫時擱下心裡的疑問,對那名士兵道:「到底怎麼回事?」

  「回殿下的話,大概一個月前,一支軍隊突然出現在南詔邊境,並且襲擊了我軍,經查,是蕭帝的軍隊。」

  「你說什麼,一個月前?」予恆滿面疑惑地問著,按陳太后剛才的話,蕭若傲十幾天前還在等消息,怎麼可能襲擊邊境,他往陳太后的方向看去,後者臉上也是一臉愕然。

  「是,一個月前。」

  予懷蹙眉道:「邊境到這裡,快馬加鞭,十天足矣,為什麼才來報?」

  「蕭帝軍隊包圍了我們,死傷慘重,將軍率眾拼死衝擊,方才衝出一條路來。」說著,他跪下道:「還請殿下立刻派兵增援,將軍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不對,這不對!」陳太后激動地道:「明明是十幾日前的事情,怎麼說是一個月前。」

  士兵肯定地道:「小人記得很清楚,一個月零兩天。」

  屋中寂寂無聲,半晌,予恆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那隻信鴿根本就是一個幌子!」

  陳太后不解地道:「你什麼意思?」

  「從一開始,蕭帝就確定金陵守衛空虛,但他生性謹慎,為了增加進攻的勝算,又布了一個局,信鴿就是這個局的主角。」予懷若有所思地道:「大哥是說,那隻信鴿是故意落在靜芳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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