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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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懷冷冷一笑,「原來齊王也知道張遠跟了我多年,我告訴你,將張遠推上死路的那個人不是我,是你!因為是你收買他,是你讓他背叛我!」

  「我沒有!」予恆說得心力交瘁,不知該怎麼樣才能讓予懷相信。

  「夠了。」予懷一拂袖袍,「不用再惺惺作態,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

  「好!」予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張遠……真的不能殺。」

  望著一臉緊張的予恆,予懷突然低低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著「有趣」二字,令眾人一臉茫然,不知他口中所謂的「有趣」是什麼意思。

  予恆皺眉問道:「太子笑什麼?」

  「我笑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著顧別人,真是不自量力!」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予懷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無情。

  靜默片刻,予恆沉沉嘆了口氣,「或許吧,但我真的不想太子一錯再錯,有朝一日,太子清醒過來,必定會後悔今日所作所為。」

  「夠了。」每次聽到類似的話,予懷心裡都會升起一股無名怒火,恨不得將所有人與事焚燒怠盡,而這團怒火,在瞧見跪在刀下的張遠時,膨脹到了極點。

  刺下去!刺下去!

  在予懷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唆使他,令他握著刀柄的手,一緊再緊。

  不遠處,寧月和阿財一直躲在牆角後偷看,見予懷一直沒有刺下去,寧月不滿地嘟囔道:「還等什麼,趕緊一刀下去就了結了。」

  阿財蹙眉道:「到底是跟了那麼多年的人,總要想一想,猶豫不怕,就怕太子……最終狠不下這個心。」

  寧月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落在阿財身上,後者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你看我做什麼?」

  寧月嘴角揚起一抹,「你不是怕太子狠不下心嗎,那就去幫他一把。」

  阿財茫然道:「我怎麼幫?」

  寧月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陣,後者為難地道:「這能行得通嗎?」

  「當然。」寧月自信地道:「太子對張遠早已不滿至極,之所以遲遲沒有下手,是因為還缺了一點火,你去幫忙放起來後,自然就一切順利。」

  阿財翻了個白眼,「那你怎麼自己不去?」「讓你去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我也得回去和三娘通個氣,免得兩邊話對不上。」在寧月的催促下,阿財無奈地從牆後走了出來,略略調整了一下心情後,哭喪著臉奔到予懷面前,也不說話,直接跪在地

  上「呯呯」磕了幾個頭。

  「你來做什麼?」予懷本就心煩氣躁,自是沒什麼好臉色給他。

  「奴才有事稟告。」

  「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滾下去。」

  阿財瞅了一眼跪在旁邊的張遠,抬頭道:「奴才說的事情,與張護衛有關。」

  予懷神情一動,道:「說下去。」

  阿財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什麼決心,「張護衛之所以對花蕊姑姑百般維護,並非僅僅出於相識之誼,而是……他們根本有私情。」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譁然,尤其是張遠,面色鐵青地道:「休得胡說!」阿財被他瞪得心裡發怵,但到了這一步,怎麼著也要撐下去,定一定神,梗著脖子道:「我親眼看到你和花蕊姑姑摟摟抱抱,哪裡胡說,不止我,三娘也看到了,她不想你們難堪,所以一直忍著沒說,也不

  讓我說。她是一片好心,哪知反而遭來你們的報復,幸好殿下英明,還了三娘清白,否則已是含恨九泉。」

  張遠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是個實誠人,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睜著眼睛說瞎話。他緩了口氣,憤然道:「我與花蕊姑姑清清白白,絕無苟且之事,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恨殿下傷了花蕊,就去找齊王求救,哪知道花蕊還是死了,你就借齊王之手,逼三娘服下牽機毒藥,好置她於死地,幸好老天有眼,把三娘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張遠又氣又恨,朝予懷道:「殿下不要聽他胡說,卑職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殿下的事,花蕊姑姑也一樣。」

  予懷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四目相對,張遠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他在予懷眼裡看到了懷疑……

  阿財也瞧見了,暗自竊喜,趁勢道:「殿下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三娘。」

  張進剛要說話,予恆先一步道:「三娘三娘,倒是叫得親切,何時變得這麼熟了?」

  阿財面頰被他犀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刺痛,「我與三娘並不相熟,只是不忍她受那麼大的委屈。」說著,他按住心裡的慌張,抬頭道:「倒是齊王,您這樣屢屢加害一個無辜之人,就不會覺得內疚嗎?」

  予恆冷冷一笑,「果然是一夥的,一樣的黑白顛倒。」

  阿財咬一咬牙,朝予懷道:「奴才有辦法證明剛才所說之事。」

  「怎麼證明?」「花蕊姑姑右肩有一塊紅色的胎記。」這是剛才寧月告訴他的,自從花蕊來了東宮後,她一直刻意接近,又都是女子,知道這個並不稀奇。但這一切,從阿財嘴裡說出來,就太不正常了,除了撞見花蕊與張

  遠「苟且」之外,很難再找到合理的解釋。

  果不其然,阿財的話,令予懷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越發難看,狠狠瞪著張遠咬牙道:「你好大的膽子!」

  「卑職沒有做過!」張遠說得斬釘截鐵,可惜,並不能打消予懷的疑心與憤怒。

  「你——該死!」終於,予懷連最後一點猶豫也沒有了,手腕一翻,刀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雪亮的痕跡,朝張遠胸口狠狠刺下。

  眼見張遠就要喪命於刀下,一隻手猛然握住鋼刀,幾乎能聽到刀刃劃破皮肉的聲音,鮮血順著刀刃不斷滴落。

  「你做什麼?」予懷滿面惱怒地盯著滿手是血的予恆,正是他攔住了刀。

  予恆忍著鑽心的痛楚道:「僅憑這個奴才的一面之詞,就要斬殺張遠,未免太過草率了。」「齊王是說阿財冤枉他了?」予懷冷笑道:「那胎記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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