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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的事,她跟在宋知尚看了個仔細。

  即便宋青衣手段激烈且殘忍,讓她連續好幾個月都忍不住做噩夢,但每次從夢境中驚醒後還是會忍不住悲憤而無聲哭泣。

  那個除了家人,唯一善待過她的人,就這樣死掉了。

  果然是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要做好人,也絕對不要做個好人了。因為顧暫的死讓她再一次看清了這個世道,也看清了這個蒼天。

  天,是沒有眼的。

  神佛也只是泥做的死物而已,能求的只有自己罷了。

  八年的時間,荷花硬生生的從毫無武藝的少女,變成了在宋知尚身邊,不容小覷的一股力量,即便她的武藝充其量也就只是二流偏下等,卻依舊沒人敢輕易招惹於她。

  原因不過是因為荷花雖然是二流的武功,卻練的全是同歸於盡的招數。一旦拔劍不狠狠撕扯掉你的一塊肉絕對不會罷手,光是這份對敵人狠也對自己狠的方法,就嚇退了大部分的人。

  江湖人的每一場打鬥都不是沒有目的的,每一場打鬥都是為了提高自己的江湖地位和得到錢財等。荷花即便是宋知尚身邊不可或缺的一員,也並不代表她自己擁有多高的江湖地位。

  說穿了,她連宋家堡的客卿都不算。既然是這樣又為什麼要和她無緣無故的打?

  贏了。對方是一美顏嬌弱的女子,也擁有不少武藝高強的愛慕者,再說和她動手也許還會間接得罪宋家堡現在的掌權者宋知尚;萬一要是輸掉,那就更加丟人。

  各種因素等等,讓曾經只能以展現自己的柔弱等方式取得別人憐惜的荷花,也終於成長成了一朵有毒的霸王花。可即便是這樣,她的心裡也依舊有一份屬於自己的執念和堅守。

  那就是顧暫。

  身下的馬匹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那股子壓抑在鎮定神色下的劇烈情緒一般,稍微原地踩了踩地面,定了腳掌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磕噠聲。

  許是因為這聲響動,或者是因為其他,但都讓原本對視的兩人稍稍回神。宋知尚稍快一步的移開眼後,及其自然的瞄了一眼身後的位置,似乎是用這個動作證明他為什麼會先一步比宋青衣移開眼似的,無聲解釋。

  而也因為這一動,宋青衣回首看了顧暫一眼後,和他一起朝宋知尚的反向走去。

  “大哥真是好興致。居然和顧先生……”顧先生三字咬得及其意味深長,那雙貓眼裡還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在顧暫的臉上一掃,眼底藏著震驚和驚異不定。畢竟即便是再怎麼逆天的娃娃臉或者顯得年輕,也依舊會在一些不經意的地方,尤其是眼睛顯出不同來,偏偏顧暫卻不是這樣。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時間在他的身上停止了一般。

  心中心思轉念迅速,但實際上也就是以一頓而已,後面的話在移向顧暫時被顧粑粑一瞪眼後戛然而止,竟然生出一種類似興奮的奇妙感覺來,讓宋知尚那雙原本就明亮的貓眼看上去,更像是有星光在裡面閃爍一般。

  要是旁人敢這樣瞪宋家堡的少堡主一眼,找就被他笑著挖了雙眼了,偏偏顧暫一瞪後,宋知尚還真就移開了話,直接轉到另外一個話題上。“大哥最好還是看看最近懷城有沒有來什麼可疑的人物才好。”這句一出口就發現自己不小心又把顧暫給包括進去了,不由的快速移到顧暫的臉上沒發現不妥後才繼續。

  “聽說最近有很多江湖人士都莫名失蹤了,前段時間就連被你當年一招廢去了右手,好不容易稍微左手劍有點氣候的北伐都不見了蹤影,我很擔心到時候北伐門主又要上宋家堡來要求說理了。”

  宋知尚說到最後的時候輕輕一嘆氣,似乎他經常為了宋青衣的事情給各大門派周旋一般。

  然實際上是通過這麼多年的手段和實力反覆證明後,已經沒有人膽敢輕易挑戰懷城城主宋青衣了,所以只能希望去宋家堡告狀的方式希望宋堡主宋易能夠給個說法,最好是給宋青衣一個教訓。

  可惜這麼近幾年來,連宋堡主都很久沒有出現在人前了。最最重要的是,現在是宋知尚當家做主,剛開始的到時候也有人故意上門明則是想要讓宋知尚轉告宋堡主,宋青衣的所作所為,實際上卻明知宋大公子和宋少堡主並不是眾人看見的那般和睦,所以想要作收漁翁之利而已。

  可惜宋知尚當面笑眯眯的答應後,沒過幾天那個專門上門告狀調撥的人,就在剛剛進入自己的勢力範圍時,被人虐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快被曬成魚乾了。

  自此,也沒人敢輕易招惹宋知尚。這個總是笑眯眯的青年,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宋青衣更加恐怖。

  不過宋知尚這種想要抹黑宋青衣,拔高自己在顧暫面前形象的做法只能是白費功夫,畢竟顧暫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少年,再見面時又怎麼會因為一個不怎麼喜歡的對象說的話,而對宋青衣有任何看法呢。

  幼稚。

  顧暫在心裡對宋知尚嗤之以鼻。

  但宋知尚傳達的某個信息卻讓宋青衣側目,畢竟不久前他的暗衛也稟報了類似的事。他淡淡的看了宋知尚一眼的,並沒說什麼,只是帶著顧暫踏進了從他出現之後,小青就令人開了中門的城主府。

  至於宋知尚,即便不用說也會自己跟進來的。

  跟在宋知尚身後進來的是荷花和另外兩名護衛,其餘人員依舊在城主府外等,連馬都沒下。不過這種情景也不是第一次了,至少在這八年裡,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情景。

  小青在進府之前朝那隊依舊留在那裡的宋家堡人馬忍不住哼了哼,朝旁邊的城主府騎兵隊長看了一眼,得到對方的輕微點頭後,才跟了進去。明明一點武功都不會,卻格外的大搖大擺。

  也是頗為有趣。

  幾人到了會客廳,各自就坐後顧暫看見了站在宋知尚身後的荷花,即便她容貌已經完全張開,神情也少了從前的那股子嬌柔和微怯,眉眼更加艷麗和帶著鋒芒,但卻還是被顧暫一眼認了出來。

  對顧暫來說,不過是前幾天喜歡愛好小清新少女風打扮的姑娘,突然換了個成熟嫵媚的職場白骨精妝容罷了,雖然這畫風的改變有些稍微讓他不太適應,但還不至於認出人來。

  他對荷花的印象還停留在八年前那個剛剛被自己救下沒多久的小姑娘印象上,即便現在一身利落勁裝站在宋知尚身後,也並不反感她,所以在看見她並對上眼後沖她微微一笑。

  溫暖,乾淨。荷花把這笑收在眼底,卻並沒有回以同樣的善意,只是冷靜的,神色淡淡的微微垂下了眼,讓長而卷翹的睫毛半掩蓋住自己的眼眸,竟然久違的顯出了一分楚楚之色。連臉上的明媚動人都少了尖銳多了一分嬌俏來。

  雖然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有些失落,但顧暫還是比較理解的,畢竟荷花現在可算是和自己兩個陣營的人。後面趕來的小青遇到了正準備端茶進來的下人,連忙接過後,端著茶進來,以此放到茶桌上後,退到了顧暫和宋青衣中間的後側,一時之間也讓人看不出他是站在顧暫身後,還是宋青衣的身後。

  “如果是為了專程來說這件事,那根本不需要你親自來跑一趟。”宋青衣淡淡的看著宋知尚開口,“一次把話說完。”

  下一句說完就快滾沒出口,但話下之意就是這個。

  宋知尚聽了也並不感到奇怪,反倒是顧暫在旁邊露出了些許異色,他雖然知道宋青衣和宋知尚從來沒有和過,但至少當初依舊不會是現在這幅情況,可想想前段時間自己親眼看見的武林盟和懷城的氣氛,又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顧暫沒有說話,決定在一邊靜靜的聽。

  宋知尚理了理衣袖,淡淡開口。“準備來懷城看看顧先生是何許人之前,江湖幾大門派的掌門人和門主來找過我,希望由我來邀請宋城主一起將這件事給查出來。要是你同意,我直接飛鴿傳書,過幾日在梁山武林盟詳談。”

  “好。”宋青衣並沒有推遲或者其他話,一口答應後繼續淡淡的說。“確定好後讓你屬下的人來告知就行。”說完,不再言語的看著宋知尚,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意思卻已經很明顯。

  宋知尚微微一笑後,知趣起身,又看了顧暫一眼後施施然離開。

  沒關係,反正……來日方長不是?

  ☆、第11章 .10丨

  宋知尚一走後,宋青衣和顧暫就一起去了宋青衣的書房,等小青從外面將書房的門帶好後,顧暫才看向宋青衣,而對方也在將他拉到一邊坐下後,將之前暗衛告訴自己的事情全部如數告訴顧暫,似乎在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和宋知尚合作的原因一般。

  “其實我這次也遇上了類似的事情。”顧暫沉思想了想,他說的是當初自己出現的那個邊陲小鎮。抬眼看向宋青衣。“聽你這樣一說,到覺得那個人,或者說勢力像是在不斷朝懷城,或經過懷城後直到皇城的移動軌跡呢。”

  顧暫抬眼,對上宋青衣從剛才就靜靜等在那裡的眸子,猶如古井無波卻又透著一絲無辜的……乖巧?

  這模樣讓顧粑粑一怔,聯想到他剛才對自己說的話後熱不住笑,伸手捧著他的臉湊過去輕啄了一下,用類似誇獎小盆友的語氣說著。“是是是,知道我家青衣是為了懷城百姓才和宋知尚聯手的。你和他對我來說當然是不一樣的呀~”表完忠心後,又在宋大城主的薄唇上輕輕一啄,微微挑眉露出‘這樣可以了吧?青衣小盆友?’的神情。

  惹得宋大城主借著偏頭假咳的姿態避開了顧暫調侃的視線和正面回答,等再轉過頭來時又是平時那個一本正經的懷城城主了,這讓顧暫見了,終於忍不住噴笑出聲。但隨即就被外表神色淡淡,內心惱羞成怒的宋大城主按著肩膀,俯身堵住他剩下的未出口的笑聲。

  這變故讓盡忠職守守在書房外的乙二和乙三瞬間僵硬了,雖然他們依舊聽不出城主的氣息等,但顧暫卻是普通人啊,透過他自然也就……咳咳。

  乙二和乙三像平時一般的相互看了一眼,卻又在對視的瞬間覺得莫名的尷尬,這種尷尬就像是一個人做‘壞事’的時候,卻被另外一個人推開門撞見的尷尬。偏偏和他們守在一起的小青什麼都不知道,還一臉好奇且純真的望著,這就讓尷尬上有蒙上了一層即將帶壞小盆友的不自在來。

  也不相互對視了,直接目不斜視的,但及有默契的一人一邊架住小青的胳膊,將他和自己一起帶離現場。

  嗯,感覺自己快步靜走從來沒這麼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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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方面,宋知尚正騎在馬上,身後跟著荷花等人慢慢的隨著身下馬匹輕緩小跑的走向連梁山的方向,看似一副欣賞風景的模樣,實則卻還陷在剛剛見到顧暫的震驚中。

  剛剛在宋家堡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可知道現在似乎那根名為真實的神經才終於緩慢的甦醒過來,甚至讓宋知尚沒控制住力道將身下的馬夾得太緊,導致馬兒因為及其不舒服而輕微的跳躍嘶鳴了一聲,這才讓宋知尚回神並放鬆了力道,重新回到了正常的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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