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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搖曳著摺扇的俊雅青年在察覺到動靜後一收摺扇,旋身眼神直she向小將的方向,又聽見小將一邊跌跌撞撞跑進一邊口呼‘救命’後一掠向前,一把扶住向前一撲,差點就雙膝跪地的小將。急忙查看他的情況。“這位兄台!出了什麼事情?!”

  雖然最後一抹夕陽也已經消失,但天空依舊微亮,借著這微弱的光青年看清了小將已經即將閉合的雙眼,明白此刻中了頂級*藥的他已經看不清周遭的景色,僅僅是憑藉著一股意識在跑,此刻遇到自己才脫力,心中不禁升起幾分佩服。

  “宋家堡大公子友人遇險,順下山路尋找……”小將睜著已經沒有了焦距的眼,緊緊的抓著面前人的手,“順著下山的路……下山的路……”

  “宋家堡……大公子?”看著小將此刻的模樣,青年沉默了幾息,重複。

  “是……是……順著下山的路……下山的路……”

  小將早在剛才就看不清面前的東西了,睡意上頭卻依舊努力瞪大了眼,然而面前的人臉一片模糊,一點都看不清楚。

  面前的人又一默後,帶著笑意開口。“你放心,我這就去找宋大公子,兄台不用擔心了!”

  聽到了明確答覆後,小將才終於停止掙扎,閉上眼讓睡意把他吞噬。實在太困了……太困了……

  然而睡著了的他卻並不知道面前的人在確定他意識昏迷的一瞬間,幾乎是用一種很嫌棄的態度把自己給甩開。沒有了支撐的小將滾在了地上,被樹阻擋,才沒有滾進小徑旁的糙叢中。

  昏暗不明中,站在那裡的人低睨著地上已經呼呼大睡的小將,輕聲一嗤。正預轉身――“等等……”他敲著摺扇慢慢回頭,自言自語一般。“就算沒看清我的人……但是要是認出了我的聲音……”

  嘴角勾起一笑,殺氣。

  正準備舉起手中摺扇――

  身後傳來聲音,“李公子?怎麼獨自一人在這兒?”走進幾人好奇的問。

  李墨微微一僵,旋身笑著向前迎了兩步,“剛剛喝得太急李墨不勝酒力,只好抱頭鼠竄了。”

  眾人哈哈大笑,再走近兩步看見了倒在哪兒的小將,輕輕咦了一聲,“這是……?”

  “哦……我剛走到這裡就見這位不知名的小兄弟睡在這裡,估計也是和我一樣不勝酒力逃出來的吧?”李墨語調幽默,又惹得眾人一笑。

  “別管別管,等下酒醒了,自己就知道爬回去了。來來來,李公子,我們再去喝兩杯!”其中一漢子上前扯著李墨就往宴會的方向走。

  “咦?!可是那小兄弟……”李墨猶豫。

  “沒事沒事!等下遇見了武林盟的兄弟,打個招呼,自有人來把他給安頓好,走走走!我們再喝兩杯!”

  “那……好吧……”李墨的聲音露出推辭不掉後的妥協,在眾人大笑中微微回首,朝著小將昏睡的地方露出帶著惡意的一眼,隨即收回。

  真是……可惜。

  ☆、第95章 三

  等宋青衣從宋易的寢室出來,再回到之前的位置時,卻看著空無一人的座位微微凝眉,掃視一周後依舊不見自己熟悉的身影。

  旁邊有人見了,端著酒杯上前搭話,語氣熱情真摯。“宋大公子是在找你的小友嗎?剛才我見他去了那邊。”手一指,就是之前顧暫離開的小徑。“我想著他應該是去躲酒了吧?”

  宋青衣微微頷首一笑,道了“多謝”後朝那人指的小徑尋去,心中隱隱有心驚肉跳之兆,不免加快了腳步,而藏在袖裡的手也微微握緊,快走,急掠,墨玉般的眸子在看見某一處的時候微凝急縮,但轉瞬就辨認出倒臥在那裡的人並是顧暫。

  掠至那人面前,翻轉過來才看清是之前曾經有過兩面之源的城門守將。明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卻讓宋青衣覺得一定和顧暫有關,長身而立巡視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小徑,和隱藏在黑暗中變成了古怪影子的樹影,心神不寧。

  顧暫。

  顧暫――

  宋青衣眼眸含霜,飛躍而起。

  ――――――――――――――

  普通人的腳力又怎麼拼得過習武之人?就算對方武功差勁,卻也比顧暫強上十倍。

  一腳從背後帶著凌厲的風聲大力踹來,顧暫挨了個十成十,又是下山路,直接跌了下去。要不是反應快往旁邊倒了倒,估計更加嚴重。然而就算是這樣也渾身擦傷,右手更是在著地的瞬間傳來‘咔擦’一聲,隨即是讓顧暫眼前一黑的劇痛。冷汗直接流了下來。

  “抓住啦!”身後的大漢興奮的喊著。緊跟上來一腳從顧暫背後把他踩在地上,不讓其動彈。但一秒就一愣。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人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上武林盟偷東西了!”顧暫忍著劇痛大喊著,汗水瞬間布滿了額頭,流進眼睛裡,激起眼睛裡的生理反應,瞬間有液體分泌,生理淚奪眶而出。

  踩在顧暫背後的大漢一愣,和後面跟上的同伴相互看了一眼後,將顧暫直接粗暴的翻了過來,吹燃隨身攜帶的火摺子湊近一看,這才發現顧暫根本就不是之前追的人。怒火中燒,一腳不管不顧的踢過去,直接踹到顧暫已經折斷的右手手臂上,幾乎讓他昏過去。

  “你跑什麼?!”大漢吼到,站起身四顧,試圖找到之前在追的人,但此刻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那裡還看得清周圍的一切,再說今天他們敢在梁山動手,也是因為前方大擺筵席武林盟的人大多都在前方,連平時巡邏之人也少了很多,都趁機偷懶去和友人喝點小酒之類的,這才敢這般放肆。

  但趁著這個時候找?先不提找不找的到,要是對方恰好被武林人士搭救,自己又這個時候送上門去……光是想想都知道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我以為你們是發現了我偷東西,就嚇得跑了……”顧暫慘白著一張臉,將已經呈現出古怪姿態的右手微微藏到身後,左手舉在面前,像是害怕畏懼的稍微擋住半邊臉,神色慌張閃躲。力圖可以拖延點時間,或者真的能夠被放過。

  大漢啐了口唾沫,暗罵了一句晦氣,又一腳踢在顧暫身側,顧暫故意隨勢倒在糙叢中,避開火摺子的光線,他剛剛認出來其中一漢子在那裡見過了。就是前兩天那個叫黃郎帶到縣衙的家丁之一!

  宋青衣壞了他的好事,要是現在自己被認出來……

  顧暫此刻驚得背上的冷汗又出了一層,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汗已經打濕了整個後背。他在倒向糙叢的時候雖然已經眼明手快的用左手支撐,但還是難免碰到了右手。又痛得倒抽涼氣,眼前一陣陣發黑。

  但嘴上還必須得說著附小的話。“大俠……大俠,小的、小的真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放過我!”

  狼狽又驚慌失措的模樣讓幾個大漢大笑,又踢了踢顧暫後不屑的說到。“趕緊滾!”

  顧暫極力低著頭道謝,忍著劇痛挪動,試圖爬起來時,卻聽另外一漢子遲疑著。“大哥,這樣放走這小子,我們怎麼跟公子……”

  被喊大哥的漢子無所謂的揮揮手,回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來日方長便是。”

  其他人諾諾,顧暫也趁著這個機會好不容易爬了起來,依舊低著頭一邊後退一邊小心捧著右手,正轉身準備一離開這幾人的視線就躲在一處,等他們走遠了再繞回山上時――

  ――“等等。”顯得有些吊兒郎當,但卻有幾分悅耳的嗓音,卻讓顧暫在下一刻猶如被人從頭頂淋了一盆冰水一般。

  “堂堂宋大公子的密友又怎麼會是宵小之輩呢?我說得對吧?顧公子?”

  大腦一個激靈,顧暫預跑,但論身手的敏捷程度,又怎麼比得上作為打手的家丁們,直接一擒,就抓住了顧暫,並將他拎著轉了個身,直接按著脖頸被硬逼著跪在了青石鋪成的小路上,膝蓋慣到上面,發出不小的聲音。

  顧暫捧著扭曲的右手,悶哼。冷汗再次大顆大顆的從額頭上流下來,滴在青石上,隨便被吸收變成一圓形水漬。

  來人是只在裡衣外隨意披了件外袍的黃郎,身後有小廝幫忙打著燈籠照路,緩緩走近。

  要不是提前知道這人的德行,只看現在的外表,還真有幾分灑脫飄逸之感,但從昏黃的亮光下,可以依稀看見他原本雪白的裡衣上隱隱有黑色的污漬,如果是耳聰目明的江湖人,在這麼近的距離,一定會看清那污漬是血跡,甚至可以聞到從黃郎身上穿來的淡淡藥香。

  顯然在久因為意外受傷,才導致了他不能馬上追出來。

  畢竟就連黃郎就沒想到那小將的意志力居然強到了居然還有反抗和逃跑的地步,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煮熟的鴨子都飛了還受了傷。黃郎雖此刻笑著,但眼神卻冷酷殘暴得可怕,就連剛剛還敢大聲的大漢們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顧暫似乎也被當下氣氛感染,山風一吹,帶著寒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然而這種時候只有盡力拖延時間等著有人來救別無他法。“你既然知道我是宋青衣的朋友,自然也應該知道他的背後就是宋家堡。如果你能放我一馬,我也會對你的事守口如瓶,絕不追究,你看如何?”

  黃郎笑吟吟的一邊聽顧暫說,一邊連連點頭,一點都沒有氣急敗壞的模樣。然而越是如此卻越讓顧暫心中一沉。

  今天的事,看來是不能善了了。

  果不其然。

  ――“顧公子說得其實也在理。”黃郎雙手拍了拍,他這次沒帶他那把摺扇,但卻依舊顯得風度翩翩,在暖黃的燈光映照下,顯得眉眼如畫,溫情儒雅。但卻又因為臉上那些許的陰影,帶上了幾分陰暗和鬼魅。

  顧暫此刻覺得,原來這種一邊絕望,又一面隱隱期待著宋青衣會及時趕到救自己的心情,是多麼的讓人瘋狂。絕望中總帶了一絲期望,可是那期望卻是水中月鏡中花。

  他的心逐漸下沉,耳邊黃郎的話卻無比清晰的傳來。

  “但……就算我今天在這裡殺了你,他宋青衣又怎麼敢確定是我所為?”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嗤笑一聲。“畢竟……凡事都要講求證據的不是?說起來……”

  黃郎拾階而下,在距離顧暫只有一步遠的距離停下,俯身用食指挑起顧暫的臉,那張眉宇乾淨,五官溫和的臉就展現在了燈下。帶著黃郎猶如蛇吐信的視線,從顧暫臉上慢慢滑過。

  “顧公子……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嘛?”

  “……”糙!

  顧暫咬牙,盯著黃郎沖了過去試圖撞到他的傷口上。而一秒,卻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口中在空中噴出一團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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