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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時針分針與秒針重合的瞬間,他的喉頭漏出聲笑,在她耳邊問候:“你好啊,二十四歲的莊曼儂。”

  她拿木雕玫瑰敲了敲他後背,說:“謝謝你啊,老朋友。”

  他鬆開她人,吻了吻她額頭:“我有個禮物要送你。”

  後備箱的門緩緩升起,珠灰色的地毯上亮出個半臂高的物件,是件木雕,很眼熟。

  她半蹲下,借著路燈光亮看它,一塊木墩被雕成個院子,正是森林裡木屋的模樣,兔子、院裡養的向日葵、停在柴棚底下的自行車、破舊的蓄水罐、木屋後的樹、屋頂、小煙囪,乃至二層窗戶上掛的風鈴都能在上面找到……

  她惘惘地觸碰了下煙囪。

  這樣彌足珍貴的禮物,這樣好的姜池,她可真是幸運吶。

  ***

  當殘月變成新月,新月又變成娥眉月。

  遠在苗栗何晉、許佳毓夫婦聯繫了莊先生和高女士,告訴他們今年的桐花祭開幕式定在三月二十五,高女士表示,到時候一定會去。

  莊曼儂他們為了避開人多的時候,提前三天就跟何冬容飛去了台北,在何冬容的帶領下,乘高鐵去了苗栗。

  靠窗坐的莊曼儂在經過幾座小村落後,遠遠看見前方的一座山,白皚皚的一片,倒像雪山。

  前方的何冬容從座椅和車窗狹窄的縫隙回頭看她:“前面就到了!”

  油桐花已經開了將近一個月,客家桐花祭通常是從花期最盛的時候辦到春暮,那期間整座山都是白色的,每天都像是飄著雪片。

  他們來得早,走在油桐樹林間的山路上,還沒有大片大片的落花,只在有風的時候多落些。

  十一點左右就到了何冬容家,何冬容家裡除了她爸媽,還有她阿嬤和哥哥在。

  阿嬤看上去是個喜歡自言自語的老人,在他們寒暄時兀自在旁邊含糊句:“比以前喜歡的那個好。”

  老婆婆沒說客家話,而是句還算標準的普通話。

  笑得最開心的何冬容心裡咯噔一下,登時警鈴大作,完蛋了啦!

  果然,聽見這句話的莊景伊怔了怔,瞟了何冬容一眼,何冬容一把抱住莊曼儂的胳膊:“我帶你去我房間看看吧。”

  莊曼儂看看幾位長輩,又看看莊景伊,決定留他在這裡好好兒跟未來岳父岳母說說話,自己告辭跟何冬容去她房間。

  姜池自然不能跟去女生閨房,但他也沒留下耽誤他未來大舅子,只跟著她們出去,說在院子裡走走,然後下了台階到花盆邊一張藤椅上坐下。

  這裡既然是民宿,當然不會小,姜池坐的地方正是供遊客們休息、用餐點和茶水的地方,他坐在那裡眺望去油桐樹林裡,偶爾一陣風路過會帶幾朵桐花飄落。

  好久他才垂了垂眸,從風衣內兜里取了個東西出來,拿在手裡把玩。

  另一邊,只剩兩個女孩子在一起時,莊曼儂才瞥著何冬容問:“你沒告訴哥哥那件事呀?”

  何冬容咬了咬唇,帶她到屋裡窗邊坐下:“我、我不敢告訴他嘛,我和皓謙學長喝咖啡那次他好兇的。”

  “你確定是凶你?”莊曼儂無奈。

  “……”

  其實也不是啦,就是會很用力地和她啵啵……這麼想想好像還蠻刺激的。

  也不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莊曼儂只看她拼命甩了兩下腦袋。

  何冬容甩掉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念及她邀請好友來苗栗的初衷,姑且忘了剛才阿嬤出賣她的事,帶莊曼儂參觀起自己的房間。

  在她的書桌靠牆那端,有個瓷泥陶笛,莊曼儂驚訝問她:“原來我們容容還會吹陶笛呀?”

  何冬容看見那個陶笛,懊喪地抱怨句:“沒有啦……我之前回家明明就收過好幾次,但每次一走阿嬤又會給我找出來。”

  莊曼儂捧起那個被擦得乾乾淨淨的陶笛,疑惑:“明明就很可愛啊,幹嘛要藏起來?”

  “唔……”何冬容啞口無言。

  “嗯?該不會又和你那個討厭的鄰居有關吧?”

  何冬容努了努嘴巴,說:“是有那麼一點點關係啦,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以前想加入桐花祭的陶笛協會,那樣就可以給很多人吹春日謠了。”

  “那你加入了麼?”

  “當然沒有啊,我吹得我哥都掉頭髮了,他說是難聽到抓頭才掉的。”她理直氣壯。

  莊曼儂:“……”

  “哦!對了,”何冬容一拍掌,眼睛亮晶晶地提醒她,“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有見過姜老先生的話麼?”

  她說著就要去書架上取相冊,莊曼儂也回想起這事,何冬容給她講,她念國中時,寒暑假會在台北的餐廳兼職,她就是在那家餐廳里遠遠地見過姜老先生一面。

  他們老闆拿相機偷偷拍了張照片,店裡幾個兼職的學生都湊上去求他,老闆人好,照片衝出來後一人送了一張,後來他們才知道他是從工資里扣了錢……

  這時何冬容翻開相冊,遮遮掩掩地不讓她看前面的,因為小時候的她是兩個哥哥那麼胖。

  莊曼儂猜到始末,抱住她:“我小時候瘦得像只猴子你都誇我漂亮,現在我也想誇誇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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