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301:最後一通電話【二更】(福利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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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翊這個臥底,雖然戴了一張人皮面具,但到底是冒牌貨。

  人家北堂燁的親爹要是來了,朝夕相處幾十年,難保不會發現。

  重點是,她也不知道司翊的計劃,所以也不知道他這個身份需要瞞多久。

  然而某人的專注點顯然和她完全不一樣,

  司翊湊近了些,大概是昨兒的事,親昵起來便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長臂直接攬過時簡的肩頭,

  「進去四十分鐘,就只跟你說了這個?」

  時簡楞了一下,當然不止了!

  「她跟我進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了一遍,然後問我想怎麼把這件事情了解。」

  怎麼了解?

  司翊眉頭一蹙,顯然沒懂。

  「唔……」時簡解釋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說,希望我讓這件事不了了之,還是希望讓你負責。」

  這個『你』的身份當然指的是北堂燁,也就是南宮簡的表哥。

  若是負責,該怎麼負責?

  不就剩下結婚一條路!

  司翊擰眉,「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還沒想好,再考慮一下。」

  這個回答比較保守了。

  畢竟她並不想真的北堂燁來負責,還是得按計劃行事。

  「所以你的身份……」

  沒等時簡說完,司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而後將她抵在牆上,

  於此同時,書房門開了。

  關月葵一出來就看見兩個人膩歪著抱在一起,盯著司翊那張臉,眉頭擰得緊緊的,而後又想到剛才跟北堂燁父親通電話時那一番話……

  「北堂燁?他怎麼可能……」

  「他有一個未婚妻啊,竟然如此糊塗!我都準備然他定下來了,婚期都已經在商量了。」

  「月葵啊,抱歉抱歉……你看著事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

  關月葵看眼前這倆人抱在一起的樣子,對著北堂燁冷哼了一聲,

  「你那個未婚妻怎麼辦?」

  北堂燁:「我會對南宮簡負責。」

  這意思就是,把那邊斷乾淨了?

  關月葵沒多問,斜眼撇著,便叫上阿德走了。

  出了客廳外,關月葵低聲道:「阿德,去查一下北堂燁最近的出入境記錄,還有他最近的一些動向和情況。」

  阿德立刻會意,又仔細琢磨出這裡面不同尋常的意思,

  「夫人,你是懷疑……」

  後面的話不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該怎麼說,關月葵還得感謝他那個好兒子辦的事,本來還覺得他辦了件錯事,結果倒是陰差陽錯讓她注意到了北堂燁身上。

  縱使關月葵這些年都沒陪在時簡身邊,但對她的性子也是了解的七七八八。

  就算是北堂燁被下藥了,以時簡的身手,她若是不願意,誰也強迫不了她。南宮無門找人在外頭守著又能怎樣,時簡能把門踹開再攪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

  所以,這裡頭,十有八九是時簡自願的。

  但北堂燁一個才來南宮家兩三天的人,相對於時簡而言幾乎等於半個陌生人,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跟他睡了?

  關月葵越往深了想,越覺得不對勁。

  「秘密調查,不要引起動靜,還有北堂燁那個未婚妻也給我查清楚點。」

  阿德畢恭畢敬點了點頭,「明白。」

  ……

  確認關月葵完全消失在樓梯拐角之後,時簡才重新出的聲。

  「她是不是懷疑什麼了?」

  司翊收回目光,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計劃可能要提前了。」

  說著,司翊頓了頓,低聲道,「我今天收到消息,你爸那邊可能瞞不住了。」

  也是!

  從時簡假死到現在已經幾個月了。

  就算時簡是真的爆炸大面積燒傷,這個時候也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

  雪莉死後,時家嫌疑解除,時嚴不可能不來探視,而且即使司翊找了兵在外面守著,病房裡又找了人冒充,但總歸不是時簡本人,以時嚴的精明,肯定會懷疑的。

  時簡靠著牆楞了兩秒,垂下眸子沉思了一會兒:「那我要不要提前跟他說一聲?」

  雖然電話里解釋不清楚,而且以時嚴的性格,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似乎是除了關月葵以外第二棘手的人了!

  「還有我媽呢?她知道我的事嗎!」

  司翊搖了搖頭,「看守的兵說你媽沒來過,應該是你爸瞞住了。」

  說著,司翊上前一步摟住時簡的肩膀,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暫時不用太著急,我先穩住你爸,儘量拖到這邊的事情結束。」

  時簡擰眉,「你穩得住嗎?」

  時嚴那個性子,九頭倔驢都拉不回來的那種,雖然時簡不是他親生的,但脾氣簡直一個樣。

  「放心,」司翊輕笑,「他未來女婿的話,多多少少還是你聽進去一點的。」

  「……」

  時簡冷哼一聲,這廝還真會往自己身上貼標籤。

  仰著脖子揪住他的衣領,「我好像還沒同意。」

  司翊也就任由她揪著,大概是經歷昨晚那一番,某位脾氣暴躁的爺今兒是難得好說話,

  「你爸都同意了,你媽遲早也會同意的,而且你還睡了我,不得對我負責?」

  「……」

  「聽著語氣你好像吃虧的一樣?」

  「沒,」司翊趕緊賠笑,「這虧我願意吃一輩子。」

  嘖嘖嘖!

  這廝動不動就開始撩了。

  明目張胆了都!

  「你身上還痛嗎?」

  冷不丁的,司翊又低聲問了一句,時簡一時間沒想起來,她哪兒受傷了,後來在某人若有所指的視線下,才如夢初醒!

  「我看你早上出門的時候,走路還有點彆扭。」

  那會兒形勢,那麼緊張,這廝還有空注意到時簡走路的姿勢?

  時簡猝不及防被咽住,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偏過視線,

  「還好,不痛!」

  「是嗎?」可某人明顯不信,「我看看!」

  說著,就要去撩時簡的衣服,

  神經病!

  可還沒等他得逞,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不滿,

  「你們倆,大庭廣眾的,能不能注意一點!」

  修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裝,單手插兜,斜斜的靠在牆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屌痞樣子,但看起來明顯少了點精氣神。

  一副被背叛之後傷心欲絕只得日漸消瘦的模樣。

  司翊倒是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半分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越軌。

  挑起眉頭,問了一句,「有事?」

  修那叫個惱火的,卸磨殺驢的也不帶這麼玩兒的!

  「不是你找我來的?!」

  現在來問他有事?難不成找他來看他倆秀恩愛的嗎?

  司翊似乎是這才後知後覺,拍了拍時簡的肩膀,「你先回去,我跟他說點事。」

  「……」

  有什麼話還得背著她?

  不是她多心,總覺得這倆人在密謀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論身份,一個販賣軍火的頭目,一個軍隊的軍官,

  這倆人怎麼著也不應該搭上線才對啊!

  但是前幾次,好幾次,司翊都選擇跟修合作,而且兩個人的關係似乎看起來還分外和諧?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時簡眼神在這倆人身上瞄了一下,而後半開玩笑的威脅道,

  「別讓我撞見你們倆在床上談事兒!」

  「……瞎說個什麼東西,」司翊拍了拍時簡的肩,半哄道,「你先回去。」

  修是一直目送時簡下樓的,最後還是司翊及時截斷了他,

  男人面色不善,猶如一堵牆般直接擋在了他面前,低聲警告著,「談正事,不該看的別看。」

  這霸道了啊!

  修就不服氣了!

  「你睡都睡了,我怎麼連看都不能看了?」

  司翊哼哼兩聲,冠冕堂皇道:「我這是怕你心裡不舒服,為你好。」

  切!

  修勾起的桃花眼微微翹起,一臉的不屑,轉而撇了眼四周,又收斂了情緒,「什么正事兒趕緊的。」

  「我看過日曆了,下一周宜嫁娶,是個好日子。」

  「……」

  修挑眉,下意識摸了摸耳釘,「我被刺激得現在智商有點低下,你給我解釋明白點。」

  司翊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我準備這兩天把聘禮準備好,下周一結婚。」

  「你冷靜點好不好?」

  修難以置信,想嚷嚷卻又不得不壓低了音量,指著司翊的胸口,「你現在的身份是北堂燁,你就算著急也不用這樣跟她結婚啊,到時候怎麼解釋得清楚?」

  「我知道!」司翊沉了一口氣,「只是辦婚禮,況且那幫人也等不到我們真領證的時候了。」

  「……」

  這中間繞了兩個彎,但修聽明白了。

  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提前動手了?」

  司翊恩一聲,「你那邊可以開始著手準備了。」

  下周一,修算了算前後也不過五天,時間上是夠了。

  便爽快的應下來,「行。」

  兩邊確認過之後,司翊就準備走了。

  可修卻先一步扣住了他的肩膀,那一臉痞樣難得正經了一回,「對她好點。」

  那個她,只得是誰,極為明顯了。

  對於還有別的人惦記著時簡,司翊表示很不爽,先前談事的和平樣子蕩然無存,司翊毫不客氣的直接拍下他的手,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有時間解決掉自己的人生大事。」

  他的人生大事?

  修身子一僵。

  他哪還有什麼人生大事可言?他這輩子就只能在沼澤潭裡苦苦掙扎了。

  說完這話,司翊也明顯感覺到不合時宜。

  「我幫你留意一點那邊事,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但願吧!

  *

  關於司翊提議要舉辦婚禮的事,這天下午就跟關月葵商量了。

  她沒表現出多大的驚訝,只是讓他跟家裡商量了一下,又說若南宮簡同意,她自然沒意見。

  於是北堂燁當著關月葵的面給他父親打電話商量了一番,說把原來的婚約取消掉,定在下周一和南宮簡舉行婚禮。

  兩邊定好之後,在晚飯的時候,關月葵就把舉辦婚禮的事情提前通知了一下。

  這時候,南宮無門已經從屋子裡被放出來了,

  他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把嘴裡的飯給吐出來!

  合著他費盡心思設計這一切,結果給人家做了嫁衣?

  關月葵非但沒有責怪時簡,還讓要給他倆舉辦婚禮?

  她不應該一怒之下把時簡這個有辱家門的人趕出去嗎?

  然後南門家主的位置就順理成章的歸為他所有了啊!

  瘋了嗎?

  這個世界瘋了?

  北堂燁是南宮簡的表哥啊!

  南宮無門敢怒不敢言,他真的好想把關月葵搖醒,卻只敢低頭不語,默默生氣。

  可不僅如此,關月葵竟然又針對他,

  「下周一婚禮,你就別去了,正好跟跟著一起去運貨。」

  「為什麼!」

  南宮無門覺得自己快被氣的爆炸了,「為什麼我不能參加婚禮?」

  南宮家的規矩,不許大聲質問,不許餐桌上喧譁,

  結果南宮無門一個激動,兩樣都占齊了。

  關月葵的臉色可想而知,牽唇反譏「是你結婚嗎?」

  南宮無門被咽得沒話說,

  怎麼著,不是他婚禮他就不能參加了?

  可修又接過話了,「我也不去參加婚禮!」

  南宮無門被成功轉移了視線,時簡適時的插了一句嘴,「你為什麼也不去啊?」

  修撇著司翊,帶著濃濃的不滿,

  「新郎又不是我,不然我肯定留下來。」

  北堂燁頭也不抬,「那你可以早點走了。」

  「……」

  關月葵坐在主坐上,暗自撇了一眼,沒出聲。

  *

  那頭,司翊說瞞不住時嚴了,不是假的。

  時嚴雖然面上不動神色,沒讓杜文娟察覺出什麼異常,但他到底是幾個月都沒見到時簡的人影了。

  上一次見面,那時候時簡頭上裹了紗布,躺床上昏迷不醒。

  而這些天,他們居然說國內的治療沒有效果,要把人轉移到國外去?

  時嚴作為時簡她爹都沒發話呢,司翊他憑什麼這麼幹?

  於是這天兒,時嚴又跑醫院去了。

  不過介於前幾次都被衛兵給攔住了,所以他先給司翊打了個電話,只不過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

  他又打了司翊辦公室的座機電話,結果是尤齊帥接的。

  「隊長他出任務去了,一時半會兒我也聯繫不上他。」

  時嚴有些鬱悶,但神經突突的跳著,總覺得不太對勁。

  司翊莫不是故意躲著他,不讓他見時簡?

  細思恐極,時嚴沒再往醫院走,而是動身準備去趟海陸的基地,親自堵他!

  又想到說中午要回家吃飯,便打了個電話給杜文娟,

  可這時,突然迎面走來一個人撞了他一下,那人手上抱著的一摞文件全都掉在地上了。

  時嚴低聲說了一句抱歉,而後蹲下身子去幫他撿,

  可這時,時嚴卻只覺得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著他的腰間,

  對於一個常年駐紮於部隊的軍官來說在,這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是槍!

  時嚴低頭撇著,又看了一眼面前跟他離得極為近的男人,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和他手上已經接通了的手機,

  「老嚴,電話通了怎麼不吭聲啊?」

  那頭,杜文娟催促了兩聲,

  這個地方,是醫院門口,人流量較大,時嚴若是擼露出些什麼不對勁的行為,他毫不懷疑這人會開槍殺人。

  而且,據他觀察,這附近還有幾個幫忙盯梢的。

  對方很明顯是沖他來的,時嚴便也就將傷亡降低到了最小。

  如此,幾秒鐘的思考,時嚴便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和杜文娟通話,

  「剛有人說話我忘記了,我是跟你說一聲,我要去一趟軍委那邊,參加一個聯合外軍的模擬演練,估計這幾天都不會回家,所以你中午也別等我了,跟林嫂一起吃吧。」

  時嚴一邊說著,那人拿著槍口抵著他的腰,示意他往路邊那輛黑色的路虎車上走去。

  杜文娟曉得他忙,以前幾十年都這麼過的,況且時嚴的語氣很正常,便也沒放多想什麼,

  隨口恩了一聲,便直接掛了。

  哪曉得,這便成了和時嚴最後的一通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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