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193:老幹部式表白【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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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翊不語,只是目光灼灼,一直盯著她。

  直到時簡從他身邊經過,男人才後知後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如果他記得沒錯,雪莉這個地方受了刀傷。

  是被他劃的。

  男人細細的觀察著時簡的表情,可她似乎除了淡淡的不悅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暗自鬆了口氣,可下一秒心跳又砰砰砰的,緊張得難以自已。

  「去哪兒了,怎麼晚才回來?」

  這話問的無比自然,但仔細一品,怎麼那麼像丈夫質問晚歸的妻子?

  時簡微微蹙眉,隨即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而後反問一句,

  「大半夜的跑這來,就問我去哪了?你還正常吧。」

  被堵的一時語塞,大概是意識到確實不妥當,司翊訕訕沒接話,而是默默跟在時簡後面進了門。

  開了燈,屋裡瞬間亮堂。

  但撲面而來的,卻是一股淡淡的霉味兒,而且空氣中的灰塵也清晰可見。

  男人蹙眉,可沒等他問出口,時簡就先一步解釋道,

  「我住酒店,今天跟你一樣,也是第一次踏進來。」

  開了窗,清冽的冷風吹進來,屋子裡空氣流動著,倒是也沒那麼難聞了。

  司翊坐在沙發上,看著時簡進進出出,而後在他面前吸泡麵,飄散在空中的香味兒著實能勾起人是食慾。

  可時簡三口兩口搞定,壓根兒就沒問他到底要不要?!

  吃飽喝足,時簡半個身子窩進沙發里,懶散的樣子像是沒長骨頭一般。

  目光淺淺,盯著司翊,

  「所以你大半夜來,就是看我吃泡麵的?」

  這欠揍的語氣,男人眉頭一沉,隨即正了正臉色,給自己找了一個極為合理理由,

  「我來看看你任務有沒有完成。」

  微微掀起眼皮撇著牆上的掛鍾,哦,凌晨十二點半……

  時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放在桌上,

  「你要的東西。」

  男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低聲反問,「你上半夜去做賊了?」

  什麼叫做賊,她那是完成任務!

  白了他一眼,時簡冷哼一聲,「不然呢。」

  噢,是他誤會了。

  不動神色的把U盤收回口袋裡,可他又問,

  「那我打你電話為什麼關機?」

  「難道你想一通電話把人家吵醒,好名正言順讓警察帶走我嗎?」

  這樣想,確實沒錯。

  而且似乎司翊反問的每一句話,時簡都有正當理由反駁,倒顯得他無理取鬧了。

  訕訕的閉嘴,自持理虧,司翊沒再出聲。

  空氣瞬間寂靜了下來,兩人干坐了幾分鐘後,時簡淡淡提醒著,

  「現在已經十二點四十,很晚了,我要睡覺了。」

  潛台詞,讓司翊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可某位爺這個時候,似乎沒有了正常人的情商,不僅坐在沙發上穩如泰山,還大手一揮,無比自然地應了一句,

  「恩。」

  恩?是不是主次顛倒了!

  看他那副賴著不走的架勢,時簡又下了逐客令,

  「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

  「有!」

  他立馬接過。

  注視著時簡的目光,灼熱又專注。

  像是雨後春筍,迸發著蓬勃的生命力,又如一灘深不見底的暗泉,讓人難以揣測。

  「我問你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呆愣了兩秒,時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時,司翊突然起身,雙手撐在沙發兩邊,高大的身子將她虛環在懷裡,一片陰影投射下來,天花板上的燈光被遮擋得死死的。

  他身上凌厲的氣息強勢入侵著時簡的鼻腔,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兒,還有一路的風塵僕僕,

  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完完全全占據了周圍涌動的空氣,

  穆然壓低了身子,司翊那張俊冷的臉無線放大,湊到時簡的鼻尖前,兩人距離近到可以彼此交換呼吸。

  垂眸,男人視線落在她殷紅的唇上,滾了滾喉嚨,呼吸不自覺的粗重了一些,

  略微有點急促的,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時簡的臉上。

  痒痒的,有點撩人,像是酥麻的電流穿過身體。

  而從時簡這個角度,恰到好處能看到他的睫毛,微微上翹,而且很長,

  比一般女生的睫毛都長。

  從眉眼到下顎,當真生得極其好看,特別是他還如此認真的凝視,讓人有點挪不開眼。

  抬眸,四目相對。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不知道是不是這屋子光線的比較昏黃,襯的男人的眼眸格外迷離,

  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像是簇著一團小火苗,跳動的,活躍的,閃閃發著光芒,比那霓虹燈還要璀璨奪目。

  不著痕跡的咽了口口水,時簡下意識的,又往沙發里窩進了一點,她一向是很難抵擋這個男人故意的勾引。

  可司翊大手卻插進了她的髮絲,直接扣住了她的後腦。

  強勢又霸道,不給她一點撤退的機會。

  「你說你不跟醉鬼考慮終身大事,那我現在很清醒,不願不願意跟我討論一下。」

  噗通——

  像是一個石子扔進平靜的湖面,突如其來的擾動,盪起的層層漣漪,久久不能散去。

  心跳不可避免的漏了一拍,時簡薄唇微張,

  隨即又像是反應過來一般,她低聲笑道,

  「那你這算不算是變相承認那天裝醉了?」

  本來也只是調侃,只想看看司翊吃癟的樣子,卻不料,他的目光依舊認真專注,一絲一毫也未從時簡臉上移開過。

  他說:「是,我裝醉。」

  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大方承認,沒有一絲窘迫。

  這回到輪到時簡愣住了,認真起來的男人,她有點招架不住。

  倏然覺得,自己的道行和眼前這位老狐狸比起來,似乎還淺了不少。

  但輕易被牽著鼻子走,那就不是時簡了,

  抬起修長的手臂,她勾住男人脖子,挑起唇瓣,笑的肆意又蕩漾,

  「那你喜歡我嗎?」

  突如其來的直白,男人身子一頓。

  他似乎從來沒說過這個詞,即使內心再強烈的想要,也從未說過喜歡,習慣了隱藏,習慣把心思壓在箱底,也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

  而且他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說這個詞似乎有那麼點奇怪,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那是小孩子才會有的行為。

  見他沒回應,時簡似乎是意料之中,沒所謂的挑了挑唇,正好了找了個理所應當的理由回絕。

  他們,不合適。

  今天之前,她對這個男人,有動心。

  但有朝一日,再刀戎相見,就沒今天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是兵,她是匪,有些事情,板上釘釘,沒法改變。

  可這時,男人大手突然下落,從後腦滑向脖頸,最終落到時簡又細又軟的腰上。

  大力掐了一下,似乎在昭告著什麼,又在宣洩著什麼,

  時簡身子一緊,眉頭一蹙,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抬起膝蓋骨直接踢向司翊的腹下,可男人身子一側,卻直接壓了下來!

  兩個人的重量,沙發直接凹陷了下去。

  順帶,還把時簡的身子也禁錮得死死的。

  「起來!」

  如法炮製,時簡學著司翊的樣子,報復性的也大力掐著他的腰,可男人身上的肌肉太過精瘦了,硬邦邦的硌手。

  沙啞的嗯哼一聲,司翊氣息噴灑在時簡的脖頸處,似有似無的喟嘆一句,他似笑非笑,

  「男人的腰,掐不得,知道嗎?」

  時簡又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語裡的調侃之意,可正欲發作,就又聽他說,

  「當初是你先撩的我,如今我上鉤了,你不能不認!」

  這聲線,仿若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可從司翊嘴裡說出來,聽著怎麼那麼奇怪?

  「首長同志,你這是在撒嬌嗎?」頓了頓,時簡笑道,「而且,我沒撩過你。」

  「……」

  大概是覺得這臉面已經丟沒了,某位傲嬌的爺似乎也不在乎了。

  「怎麼沒有!」

  懲罰性的司翊咬著時簡的耳垂,舌尖還似有似無的舔了一下,那酥麻的感覺,

  轟——

  一瞬間,時簡的腦子就炸了,掐著他的脖子,胳膊肘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他的進一步靠近。

  可這時候,司翊卻突然支起了身子,

  光源照在他頭頂,忽明忽暗。

  他一字一頓,認真道:「你看我一眼,就是在撩我。」

  時簡:「……」

  人設崩塌了,高冷禁慾系呢?!

  呆愣著,時簡一時間沒有回應,

  可而後,司翊卻徑直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襟,男人正了正臉色,隨即退後一步,時簡不明所以,還處於有點懵的狀態,

  可突然,

  「時簡!」

  這聲,一本正經,嚴肅又冷靜,

  像是在部隊裡訓練的時候,長官叫下屬一樣。

  時簡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大聲喊了一句,「到!」

  喊完,她就想咬了自己的舌頭,這裡又不是部隊,他現在又不是教官。

  而司翊卻像是在國旗下宣誓那般,認真注視著她,

  「時簡同志,我正式開始追求你。」

  「!」

  突如其來的告白,時簡呼吸一滯。

  而後就又聽他說,「你將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踏進我生命里的女人。」

  「……」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你願不願意?」

  霸道,強勢,酷炫狂拽,

  雷厲風行,這才是某位爺的行事作風!

  暈乎乎的,時簡還有點懵,事情怎麼就發展到要結婚這一步了?

  而司翊這壓根兒就不是在追求,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命令的口吻,就像是在發布施令一般。

  果然老幹部作風,像舊社會的大家長,簡直和時代脫軌。

  時簡果斷是拒絕的!

  但成功攪亂了一汪春水之後的結果,司翊沒被趕出去,卻也絕對不好受。

  他一個快一米九的大個子,晚上就只能擠在小小的沙發上,腳都伸不直,半截小腿懸在空中。

  幽怨的盯著時簡,臉上就寫了幾個大字『我想去床上睡。』

  而時簡,直接無視,只是無比好心的給他弄了一個板凳接在沙發後面。

  「擠不下去的話,可以去對面酒店睡大床。」

  某位沒有節操的爺,立馬改口,

  「早點睡,晚安。」

  「……」

  翌日一大早,司翊接了一個電話,是尤齊帥打來的。

  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簡潔明了的匯報了審訊情況,

  「咬的很緊,什麼都沒問出來,而且,凌晨五點鐘左右,她死了,」

  「死了?」

  清晨微弱的光線照進,空氣凌冽中透著寒意,

  司翊站在窗邊,眉頭緊鎖,手指無規律的敲打著窗台,低聲反問著。

  「恩,而且是在審訊途中,突然口吐白沫,暴斃身亡,」尤齊帥頓了頓,「我懷疑她事先服用了某種烈性毒藥,但具體的還得等屍檢。」

  事先服用了毒藥?

  沉思了幾秒,男人眸子一沉,「把屍體帶到軍部去。」

  「是!」

  ……

  司翊清早就要回軍部匯報工作,時簡的保鏢任務還沒收尾,得延遲一個上午的時間再返回基地。

  臨走前,男人大手撫著時簡的髮絲,像順狗毛一樣,大概是昨晚袒露了心跡,於是說話都比平日裡溫柔了幾個調,

  「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拿到U盤任務就算完成了,不需要待滿一個星期。」

  時簡白了他一眼,而後一把拍下他的手,

  「我這人做事向來有始有終。」

  又扯了幾句皮,司翊抬手攬住時簡的肩,下巴輕輕擱在她腦袋上,抬手撫著她的背。

  而後用著小提琴低八度的嗓音說著,

  「我等你。」

  他知道,她懂他的意思。

  點到即止,沒有絲毫越軌,也沒等回應,就徑直出了門。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確認司翊已經完全離開了,

  時簡才下樓去便利商店裡買了些包紮用的紗布,而後順便給艾倫發了一個信號。

  那頭接受到後立馬就回應。

  「哥,你沒被抓啊!」

  哼哼兩聲,時簡說,「怎麼,聽你這語氣還挺失望的?」

  「沒沒沒,」艾倫連聲否認,「我只是難以想像你怎麼逃出來的。」

  那種情況下,四面楚歌,他們倆被圍攻,時簡除了掩護艾倫撤退,自己斷後,想不出任何法子了。

  十幾把槍口對準了腦袋,更加是逃不出去的。

  時簡所謂的賭一把,就是開誠布公的直接把身份告訴司翊,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上軍事法庭了。

  可是沒想到,她逃跑到半路,突然出現一個女人。

  「你的意思是說,她代替你被抓了?」艾倫不可置信的驚呼了一聲,

  「是。」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是什麼身份,什麼來路?」一連串的反問,這個神轉折,艾倫懵逼了。

  時簡微微抬起帽檐,淡淡的光線灑進眼眸里,而後抿了抿唇,

  「我也想知道。」

  「!」

  通訊器那頭艾倫還在絮絮叨叨的問個不停,時簡穿過僻靜的小巷到大馬路邊上,人多耳雜她也就沒再接話,

  不緊不慢的保持著和路人一樣速度,只是突然,她頓住腳步,

  「等等,」

  那頭艾倫楞了一下,而後就又聽時簡說,「好像有人在盯著我。」

  「!」

  微微抬起帽檐,時簡透過正前方的反光板瞥到身後的情形。

  早上八九點,正好是上班高峰期,車水馬龍,人潮擁擠。

  只有一輛黑色的賓利停靠在樹蔭底下,而幾乎是時簡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它就啟動了,迅速融入車流當中。

  「夫人,我們被發現了。」

  駕駛座上一個戴墨鏡的男人低聲說著,態度謙卑又恭敬。

  他小心翼翼的瞥向後視鏡,卻不期然的對上后座女人的視線。

  那是一雙極其精緻的眼眸,年過半百卻保養的極好,眼角一絲痕跡都難以尋覓,皮膚白皙,即使不施粉黛也依舊美的讓人窒息。

  她半靠在背倚上,姿態慵懶又散漫,

  彎了彎嫣紅的唇瓣,她帶上墨鏡,

  「若不是你心慌開了車,她定然不會發現。」

  平靜的語調,甚至可以說是柔和,但莫名的聽起來,就讓人心驚膽戰。

  「對不起夫人,是我的錯。」

  小心翼翼,那人立馬認錯。

  女人沒有回應,轉而問向坐在車裡的另一個男人,

  「那邊情況怎麼樣?」

  「凌晨五點,死在了軍方的審訊室里。」他立馬回應道。

  點了點頭,那女人沒再出聲,而是偏過頭望向窗外,目光淺淺,看不清情緒,

  「不要這麼快就讓簡兒發現了。」

  「明白,夫人。」

  ……

  外面,時簡盯著那輛匯入主幹道的賓利,迅速記下了它的車牌號,

  「京xxx,艾倫,查一下這個車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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