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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就是那個松崎玲王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這副樣子……”路易斯從暗處看著,不由得心裡嘀咕了起來。路易斯小心地走在道路上,躡手躡腳地跟在怪物的後頭。

  怪物的雙腿看起來硬邦邦的,膝蓋彎不起來,只能邁著機器人似的僵硬的步伐,在黑暗中順著維蒙特街往坡下走去。看上去不但怪物的膝蓋無法彎曲,路易斯還注意到,不但她的胳膊不能活動,手臂也擺動不起來。路易斯懷疑道:難道眼前走過的是個神經病患者?可是顯然又和見過的神經病人不同,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毒品的氣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來丟失了嬰兒的親屬們提供的線索是真的,還真有一個臉上爛糊糊,滿身鮮血的怪物,自己今天終於親眼見到了,而且這個怪物看來不是別人,正式松崎玲王奈扮的。

  維蒙特街的上空掛著一輪明月,四周的蟲鳴聲又響起來了。可是,和這種美好的夜景極不協調的是,這裡竟有個奇怪的人影在夜色中出沒。路易斯一邊跟蹤,心裡一邊想到,夜幕下的洛杉磯也許早就成了這種不可思議的怪物的藏身之處了。維蒙特街的治安還不算差,但洛杉磯市裡的許多居民因為懼怕危險,早就不敢在夜晚外出了。即使非得出去不可,也儘量不離開車子一步。正因為如此,所以也沒什麼人有機會能和這位化裝成怪物的大明星迎面相遇了。深夜她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出來四處走動。而維蒙特街就更偏僻了,平常別說有人走過,就連車子也見不到幾輛。

  她在一個樹叢旁拐了一個彎,前方聽著一輛很不起眼的黑色小轎車。

  “糟了,她要上車走了。”路易斯的位置離那輛車子還很遠。

  玲王奈打開車門,沒開頂燈,馬上便發動了車子。路易斯往前跑了幾步,至少想看清車牌,但車後的尾燈沒有開。車子很快開走了,只留下路易斯呆立在黑暗中。精神鬆弛下來後,被玲王奈擊中的傷口和槍管燙傷的幾處地方又開始隱隱疼起來。他遠遠地望見,那輛小轎車開出好遠後,才打開大燈。

  序章二

  黑糊糊的圓形房間裡,地板中央正仰面躺著一個穿西裝的男子,旁邊,一雙瘦削的手伸向男子,一顆顆地解開他白襯衫上的一排紐扣。扣子全部解開後,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把解開的襯衫左右掀開,露出了男人的胸脯。

  人影突然拔出刀子刺入男人的胸膛,使盡渾身力氣,轉動插進去的刀,慢慢地在對方體內攪動,轉了一兩圈後,拔出刀來扔在地上,深處纖細的手指插進胸膛上的圓形切口,猛地一用力,撕下一層皮來。傷口露出了紅通通的肉和白生生的骨頭。人影滿意地咂了咂舌頭,暫時停下了手。接著,人影又揮起一把劈柴刀,衝著眼前的骨頭使勁砍了下去。每砍一刀,骨頭就一點點地從身上鬆脫後斷裂開來。

  人影砍完後又撿起刀子,用刀尖刮開屍體鮮紅的肌肉,然後伸進刀口死命地轉動,一圈、兩圈、三圈。人影累得氣喘吁吁,只聽噹啷一聲,把刀扔在地下,接著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把整根骨頭剔了下來。

  隨著一聲肌肉的斷裂聲,附著在骨頭上的肉和皮膚全被掏了出來。人影把手裡的骨頭往腦後隨手一丟。

  躺在地上的男子胸腔已經被完全劈開,露出裡面暗紅色的心臟。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人影往胸腔里伸進左手,握住心臟用力往外撕扯。看來心臟才是人影的最後目標。然而心臟旁邊包裹著許多血管,人影撕扯了好久也未能如願。於是人影又撿起刀子,把血管一根一根地用刀切斷。過了一會兒,這顆心臟就離開主人的身軀,安靜地躺在那雙白皙美麗的手掌上了。

  人影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手在急劇地顫抖,急促的喘息說明了此人的迫不及待。人影用顫抖的右手握住刀子,往手掌上的那顆心臟慢慢地切了下去,把它從上到下劈成兩半。

  心臟劈開後慢慢滲出一大灘暗黑色的血水,流滿了人影的掌心,冒了出來。緊接著,人影飛快地把臉貼在掌上,一直緊緊貼著不動。只聽到一陣貪婪地吮吸著液體的聲音,人影張開嘴一口口地把掌心上的血吸食得乾乾淨淨。那津津有味的嘖嘖聲像是飢餓的嬰兒在拼命吮吸著母親甘甜的乳汁。聲音持續了很久。

  偶爾人影會停止吸吮,發出一陣心滿意足的愉悅的聲音,既想竊笑,又像壓低了的嗚咽。然後人影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把嘴貼近掌心,接著吮吸起來。這一連串動作反覆進行了多次。

  終於,人影把嘴從被切成兩半的心臟上挪開了,這說明心臟里的血已經被吸光了。人影心滿意足地深深嘆了口氣,仔細端詳起捧在掌心的那顆劈開的心臟。他緊緊注視著它,最後,人影像下了決心似的,猛然又把嘴往心臟的裂口伸去。

  人影伸長舌頭,把舌尖伸向手裡的心臟深處,一邊不斷地喘著氣,一邊用舌頭仔仔細細舔舐著心臟的內壁。人影執著地舔舐著,連一滴血都不肯剩下。

  吧嘰吧嘰的舔舐聲、急促的呼吸聲,還有輕輕的抽泣,充滿了這件圓形的屋子。

  死海殺人事件

  魔都

  壹

  一九四一年的上海。

  這段時期里,上海這座東方大都是經過長期發展後,顯然已經達到了它的鼎盛期。其獨特的發展方式也是世界任何一座城市都未曾經歷過的。可是稍有常識的市民心理都早有預感,發展和繁榮達到一定的極致後,往後必將走向下坡路,由此即將面臨急劇的衰落,甚至陷入難以挽回的絕望境地。

  某位西歐人曾經這樣評價當時的上海,他說,那時的上海,只不過是把古代的羅馬城安上霓虹燈後搖身一變而成的。

  歷史上的任何城市,都會在達到鼎盛期後轉向沒落,歷史上的古羅馬城和《聖經》中提到過的的索多瑪城都是如此。上海的沒落和任何城市一樣,都同時呈現出性方面的頹廢。然而這座東方大都城出現的性方面的頹廢又與其他都市不同,在諸多獨特要素的作用下,處處可見一種異樣的瘋狂刺激。

  如果試圖列舉影響上海的這些獨特要素的話,首先必須提及的是鴉片戰爭中中國的慘敗對這座城市的致命打擊。

  自古以來中國人一直相信,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他們甚至認為,包括西歐各國在內的異族都是未開化的蠻夷。從漫長的人類歷史發展進程來看,中國人的這種想法應該說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古代中國的發展取得了長期領先於世界各國的輝煌成就。直到十七世紀為止,中國人都以自己的中華思想為榮,他們傲視包括日本在內的周邊各國,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派遣留學生到其他各國學習當地的文化。

  在中國人心中綿延四千餘年,並由他們引為自傲的大國主義意識,是那樣地根深蒂固和難以去除。在他們心中,反省自身並向他人學習的謙卑之心,以及絕不輸給競爭對手的向上精神等優秀素質,已經漸漸從他們的遺傳基因中淡去。中國的努力向上之心,不知不覺中已逐漸趨於停滯。

  然而這時的西歐,自中世紀開始的文明復興後已取得長足的發展,尤其是在以武器性能為代表的軍事技術方面取得了輝煌的成就。成吉思汗時代壓倒性的東方優勢早已是土崩瓦解,西方諸強正伺機追趕並超越中國。對中國人而言,即使對於眼前的現實,內心不得不承認,但從心裡仍不願放低自尊,虛心向西歐學習這些技術。這個泱泱大國選擇了一條甘當沉睡的獅子的道路,居然採取閉關鎖國政策來迴避世界的進步,這種例子歷史上實屬少見。因此東、西方的科學技術水平出現了異常巨大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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