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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徑直走進地鐵日比谷站入口,順著樓梯下去了。在佳子看來,丈夫的行動路線好像是事先確定好了的。從出發到現在沒有絲毫猶豫,都是直奔目的地。

  佳子悄悄來到地鐵日比谷站人口,看見丈夫正在慢慢往下走,等到看不見丈夫的背影以後,佳子才小心翼翼地下樓梯。

  快下到底的時候,丈夫的背影突然出現了。原來,丈夫在一個小賣部前邊停了下來。

  佳子站在樓梯上觀察,可以看到小賣部外面擺著的雜誌和報紙。丈夫站在雜誌和報紙前面,好像在向小賣部的女售貨員打聽什麼事情。

  佳子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也許是因為站在樓梯上,過往的人們都要看她一眼的緣故吧。留廣好像打聽到了想知道的事情,在小本產上記了起來,記完以後,合上本子就走了。估計丈夫已經走出去一毀了,佳子才從樓梯上下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直線地下通道。佳子在商社上班的時候到這裡來過。對於千代田區的長跑迷們來說,這是一條有名的直線地下通道。通過這裡可以圍著皇居跑一圈,而且到處都有掛鍾,隨時都可以看到時間。重要的是這裡不管颳風下雨,也不管多麼惡劣的天氣都不影響跑步。長跑迷們都認為這是一塊寶地。

  在這條直線地下通道里,甲斐留廣旁若無人地往前走著。經過地鐵有樂町站的檢票口時,留廣沒有停留。佳子跟他保持著距離,繼續跟蹤。

  到了二重橋前站,丈夫直奔檢票口旁邊的紅色公用電話,在電話前站了一會兒,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向檢票口穿制服的地鐵站務員走了過去。丈夫在跟站務員說些什麼,佳子聽不見,只覺得他們談話的時間很長。

  甲斐佳子藏在離檢票口五十米左右的一個大柱子後面,觀察著丈夫的行動。丈夫到底在幹什麼呢?跟了丈夫半天的佳子第一次想到了這個問題。

  說起來有點兒不可思議,悄悄地跟在丈夫身後這件事本身的刺激性和緊張感讓佳子忘記了思考這個問題。丈夫好像是在查紅色公用電話的號碼。如果電話機上標著本機號碼,他就默默地記在小本子上。如果沒標著,就找到負責管理電話的人,把號碼打聽出來。可是,查電話號碼的目的是什麼呢?查到號碼以後想幹什麼呢?

  不過有一點是非常清楚的。不管多麼外行的人都可以看出,丈夫所做的這一切跟開公司籌集資金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我的丈夫嗎?這麼多年來,這個跟我睡在一間屋子裡,吃著同樣的東西,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的丈夫嗎?佳子突然感到,五十米外那個正在跟站務員說話的人距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那麼的陌生。

  佳子眼前變得昏暗起來,就像那天看見丈夫駕駛那輛白色兩廂轎車的時候那樣,眼前一片昏暗,到處飛散著白色火灰似的碎片。

  心裡難受得要命。胃裡的東西往上翻,佳子不由得“啊”了一聲。突如其來的嘔吐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是跑累了嗎?不對呀,並沒有跑多少路啊。

  佳子感到噁心,幾乎站立不住,連她自己都知道臉色一定很難看。貧血,想吐,難道是——

  佳子向四周看了看,沒有找到廁所。她幾乎站不住了。這時,她看見丈夫離開檢票口,慢騰騰地朝大手町方向走去。她搖搖晃晃地走向丈夫剛剛離開的那個檢票口。

  星期天的這個時間過往的行人比較少,連地鐵的站務員都注意到佳子臉色很難看。他見佳子朝自己走過來,關心地問她怎麼了。

  “對不起……你們這裡的洗手間……能借我用一下嗎?”佳子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

  站務員伸直手臂,把洗手間的位置指給她,關切地問:“你一個人能行嗎?”

  佳子勉強點了點頭,彎著腰走向洗手間。

  謝天謝地,洗手問里人不多。佳子急急忙忙走進去,朝著便器蹲下,嘔吐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偏偏在這種時候……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絕望感襲上心頭。

  嘴裡充滿酸味,佳子本能地悟到了這種味道的意義。

  她懷孕了!

  11

  吉敷心裡還有一件事情放不下。見過巨人隊的投手川口以後,綁架事件跟職業棒球比賽的勝負有關這個推測雖然被否定了,但吉敷還是覺得不能說綁架事件完全與職業棒球完全無關,他想起了這樣一件事。

  這是他通過跟川口談話想到的。九月十號那天晚上,他在帝國飯店附近接了第六個電話。綁匪說不要贖金並且立刻釋放人質。吉敷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帝國飯店,從一個拉麵攤前面經過的時候,從收音機里聽到,取得勝利的投手正在接受記者採訪。也就是說,那時候棒球比賽已經結束了。對此吉敷記得非常清楚。

  跟川口談過以後,吉敷對這件事越來越放不下。難道僅僅是偶然?從時間上推斷,綁匪作出放棄贖金解放人質的決定,是在比賽結果出來以後。也就是說,綁匪讓吉敷跑了一個電話又一個電話,很有可能就是為了等比賽結果……

  吉敷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旁邊的小谷,問他怎麼看。

  “你的意思是說,綁匪讓你跑來跑去,是為了等比賽結束?”小谷感到驚奇,“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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