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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承澤也有些吃驚,聽得妹妹這麼說又很滿意,這也說明徐禹謙有好好照顧妹妹。

  岳父大人與大舅兄只顧與妻子敘舊,完全無視他,徐禹謙只能是摸了摸鼻子,先向張敬見禮。

  張敬笑容欣慰,親昵拍著他的肩膀:“總算回來了,為師可等這天等了許久,青州一事幹得極漂亮,為師都不清楚你還有領兵布陣之才。”

  “老師謬讚了。”徐禹謙謙虛的笑笑,與幾位兄師也寒暄幾句。

  張敬又道:“前兩日還真是危險,也虧得你機警,不然總得受驚的,你妻子還懷有身孕。人,已幫你審過了,你空了再去問一遍。”

  話說一半留一半,套親近為多,徐禹謙只覺得眼前的恩師虛偽得讓他連笑都不笑。

  宋大老爺終於和女兒敘夠了,這才想起女婿來,徐禹謙內心挺鬱悶的,特別是在看到當年離京前挨過他一拳的大舅兄居然朝他笑。

  “父親,二舅舅也跟著來京城……了。”惋芷這才想起還跟有個鄭二老爺,只是一回頭,除了清一色的丫鬟婆子侍衛,哪裡還有那嫡仙似的鄭二老爺身影。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人是又……跑了?!

  對於總是喜歡鬧消失的鄭二老爺,除了惋芷心裡有些疙瘩外,其它人都覺得他就那樣無藥可救了,下刻就將人拋之腦後。

  徐禹謙面子上邀請張敬到府里去坐坐,張敬笑著拒絕說改日再敘,今兒就不妨礙他們親人相聚。

  眾人又恭送他離開。

  離開很遠,馮旭有些吃不準的低聲與他道:“老師,你看他是起疑了嗎?”

  張敬面無表情,視線看著那漸漸西斜卻仍亮得發紅的夕陽。“若是他的心思能被看出來,宋元廷就不會在內閣了。”

  馮旭沉默,眉宇間憂色散不去,徐禹謙回來定然會成為他的阻力。

  以前有他老師在身後支持,當然是不懼徐禹謙的,如今徐禹謙也同有在內閣的岳父支持,這……

  徐禹謙回京,幾家歡喜幾家愁,嚴瀚也是屬於愁的那方。徐禹謙被人在京城附近攔截……他定會被懷疑吧,聽聞那些人還被悉數抓了起來,如今正在刑部。

  刑部,那可是張敬老狐狸手裡把著的!

  暗中已是算計重重風起雲湧,夫妻倆已歡歡喜喜邀請了宋大老爺與宋承澤往家去,實則程氏早在徐府與徐老夫人幫著夫妻兩打點,只想兩人家去後能少勞累些。

  徐老夫人聽得小兒子與兒媳婦馬車已回府,走得是連程氏都快要跟不上。

  在垂花見著夫妻兩,徐老夫人眨眼間就掉了淚。

  徐禹謙撩了衣擺跪在她面前磕頭,惋芷也欲行大卻是被老人家扶住,還讓人將軟輦抬了過來,要她坐上去。

  從回京就被差別對待的徐禹謙越發鬱郁了。

  晚間是在徐府設的宴,徐老夫人也沒有通知長房的人,與宋家人熱熱鬧鬧為夫妻倆接風洗塵。

  徐老夫人早早就派人將槿闌院的院子拾了再拾,季嬤嬤領著丫鬟婆子將日用的物什置妥,儘是方便。

  只是在一更天時有內侍來到徐府,皇上急召徐禹謙。

  程氏覺得源哥兒太小會鬧,便讓女兒在家中照顧,這會就要告辭家去,不料聽到急召,宋大老爺便決定再留一會,想囑咐女婿幾句。

  徐禹謙從容的去換朝服,再出來時宋大老爺與他道:“皇上近來精神越發的不好,倒是晚間會比平素要清醒得多,你留意著呂義便是,他與嚴瀚越走越近了。”

  聞言,徐禹謙朝他揖禮,又與徐老夫人說一聲,才跟著內侍匆忙往宮裡去。

  宋家人亦在他離開後告辭,徐老夫人還很有精神,就在廳堂拉著惋芷說話。

  她打量著惋芷的肚子,越看越心喜。“這一年半讓你跟著受累吃苦了,懷著身孕還這般奔波。”

  惋芷給她剝了核桃,遞前去。“娘說的哪裡話,跟在四爺身邊倒是讓四爺照顧我多,媳婦聽著真真要羞愧死。”

  “老四身邊缺了你才不成,你少給他說好話,我生的兒子我會不知道?”老人哈哈就笑起來,“對了,明兒午間你與老四到侯府用飯吧,你也要添侄孫了,你侄媳婦懷有五個月身孕,比你早一個月。”

  徐老夫人不提,惋芷都快要忘記還有徐光霽這人,而徐光霽應該是去年八月成的親。

  “這是喜事呀,恭喜娘了,您以後只管享福就好了。”

  老人家笑得眼都眯了起來,“我是想享福的,所以啊,以後有什麼你就多提點些你侄媳婦,她與前與你與才合得來。這樣等她生養後,再歇歇,孩子由我來看,侯府的事務我就可以脫手了。”

  提點?

  惋芷微微一怔,旋即又覺得無所謂,再度笑開。“成啊,您不怕媳婦教出個笨的,媳婦自然是敢誇下海口的,您就等著享福逗孫子曾孫子吧。”

  第89章紅點

  徐禹謙口中的小官居然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皇帝更是連著惋芷的誥命一塊兒封了。

  本朝三品誥命封淑人,惋芷有些明白徐禹謙閒閒的語氣是帶了哪種不滿,他竟是在意誥命的封號。

  送走宣旨公公,夫妻倆捧著聖旨對視,惋芷先笑了出來,朝他盈盈屈膝:“侍郎大人,妾身在此恭喜您榮升。”

  她是真的與有榮焉,她的夫君,如此優秀。哪怕現今別人不能正經的尊稱她為夫人,她亦是京城中官夫人圈最讓人心生羨慕的。

  徐禹謙瞧著她精靈古怪的樣子,忙伸手去扶好她。“身子重就別頑了,何時見你這麼規整的一板一眼過。”

  享受著男子的溫柔,惋芷抿嘴直笑,又打趣道:“您如今可是嫌棄妾身了,也是,年紀輕輕的侍郎大人,只要出了府門怕是多少鶯鶯燕燕排隊候著。”還在青州的時候,她雖沒見著那些閨秀要貼上來的場景,可光聽季嬤嬤幾人說,她就能想像得出自家夫君有多搶手。

  見她越發說得沒譜,徐禹謙輕輕擰她鼻子當懲罰。

  “先將聖旨收好,一會再收拾你這伶牙俐齒的小妒婦。”

  惋芷絲豪不怯的笑,神采飛楊。“今晚我就到娘那歇了,侍郎大人您自個獨守空閨吧。”升官的喜事,定然是要給老人家那報喜的。

  十七歲的女子嬌艷動人帶著已為人婦的嫵媚,便是懷著身孕亦風姿不減,大妝著的她就似那彩蝶般,從他懷裡逃了出去,留下令人流連追尋的翩然身影。徐禹謙感受著手心還殘留著的暖意,及那隨風飄散的縷縷甜香,抬步追上。

  其實,他才憂心,憂心她如此風情叫人窺了去……

  雙身子的惋芷自是逃不了幾步就被捉住,而後去見婆母時,未沾星點胭脂的紅唇嫣紅水潤,發腫發麻。

  小兒子再度升官,一躍成正三品,老人家直高興得笑眯了眼,策劃如何在徐府給小兒子好好賀一賀。

  惋芷身子重,婆母高興便直接當了甩手掌柜,讓管事在頤鶴院和徐府的跑,一切聽叢婆母安排。

  宋家那邊,惋芷的信未到,程氏就已從早下衙回來的繼子口中得知女婿升官了,高興得明日就要上門祝賀。繼女回來那日怕小孩鬧人,便沒有抱著到徐府,正好明日讓一歲半的孩子認認親。

  說到要到徐府,宋承澤心裡也痒痒的,與繼母說明日下衙後他到徐府接她與弟弟。

  程氏笑著睨他一眼,這繼子總是板著臉不露心思,承認自己想見妹妹就那麼難嗎?還非得再拐一個彎。

  也難怪慶王郡主上回與他說了幾句話就氣得滿臉通紅,她想想都覺得對不住鄭家,好不容易千挑萬選個好姑娘,又是那樣尊貴的身份卻被繼子氣跑了。也不知鄭家老太爺有沒有怪自己。

  程氏想著心中就惆悵不已。

  宋承澤見繼母時笑時愁,猜不透她在想什麼,木著臉告退一聲直接回了房。

  妹夫兩年多就跳到正三品,如今他還在從四品慢慢熬著,想想挺不慡。

  次日,徐禹謙便要到兵部上任,又fèng三日一朝。

  惋芷強撐著也要起身為他穿戴。

  五梁冠,金帶,赤羅衣、青緣赤羅裳,佩綬,白襪黑履。

  徐禹謙張開雙壁任她打點,看著她軟弱無骨的小手一點點撫平皺褶,讓朝服更加貼服在他身上,本就身材高大的男子被襯得越發威嚴有氣勢。

  惋芷盯著他看了好大會,有些能想像到前世他在內閣,是如何氣勢逼人。

  “今日在家中好好呆著,等我忙完回府再陪你到娘那去。”他在她臉頰偷香。

  徐光霽自從成了親便搬回到院子居住,惋芷到侯府走動倒是方便許多,只是他仍舊不太放心讓她一人過去。誰知道徐光霽如今心思如何,還有他那心高手低的大哥是否滿心怨恨,這些都是不可受控因素。

  惋芷自然柔順應承下來。

  待送了他出門,她便打著哈欠再躺倒補眠。

  一覺醒來居然已到了巳中,她趿了繡花鞋下床似乎聽到院子裡有極熟悉的聲音。

  玉桂聽到動靜進屋,見她扶著腰爬上羅漢床嚇一大跳,“夫人,您醒了。”她只是轉身出去半會的空,就失職了。

  “您剛起來可見不得風。”玉桂見她要推開窗子,忙阻止笑道。“外邊是您母親過來了,還有您三妹妹和俞夫人,都帶了小少爺前來,奴婢先伺候您更衣梳妝吧。”

  居然是繼母、庶妹與李明嫿來了。

  見惋芷瞪她,玉桂又忙擺手解釋,“夫人,可不是奴婢不叫醒您,是兩位夫人不許的。”

  “你到底是誰家的丫頭呢。”惋芷被她氣樂了,她們說不叫就不叫啊,她居然睡到這個時辰,想想都臊得慌。

  正房便一陣兵慌馬亂,惋芷收拾齊整,出了屋便見繽紛爛漫成簇的海棠花樹下,程氏與李氏相對而坐,兩差了些許個頭孩童拉著手,歪歪扭扭的走路。身上穿的是她在青州時做的小衣裳,宋惋憐在邊上高興的笑著。

  “源哥兒,快來快來,姨姨這有好玩兒的。軒哥兒也快來,你走慢了,東西就歸哥哥了。”李氏微笑著,晃動手上的玉環,玉器撞擊的清脆聲音十分悅耳,引得兩位白白胖胖的孩子直盯著瞅。

  程氏也在邊上笑,“俞大人可真是捨得,這般好的白玉居然就拿來打玩意兒,這小孩子不知輕重的,摔壞了多可惜。”

  “是您總是太節省了些,只要您點頭,父親估計要給打上個十個八個任源哥兒去摔。”

  嬌嬌的打趣聲傳來,三人都同時抬頭,便見著惋芷那穿著銀紅色裙衫的身影,鮮艷顏色襯得她似牡丹芍藥般有著華貴的美。三人視線都只被她一張嬌艷面容吸引,完全忽略了她笨重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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