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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不放心,讓侍衛先上樓查看一番。侍衛回稟一切正常,蘇秀還是有些不放心,讓三位少女先在車中等待,自己下了馬車,走進酒樓。正走到二樓,準備步入雅間時,樓梯一側的雅間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男子走了出來,正是司馬大人的庶弟褚忘。

  褚忘自然識得蘇秀乃家嫂身邊的侍女,他當初救下了那個造抽水器具的青年鄭東,這幾日又重回故地,特意尋訪到他非要酬謝當初的救命之恩。褚忘推卻不得,只能恭敬不如從命。才來到了品香樓。

  酒過三巡,,這時因著內急起身方便,才一出門就遇到了蘇秀,當下便往蘇秀的身後望去,心說難道哥哥嫂嫂來此用飯不成?

  蘇秀越過褚忘,望雅間望了一眼,隱約看到兩男子坐在雅間中,其中一位甚是英俊儒雅。蘇秀不欲張揚,只當他是在此宴客,低聲道:“夫人來此和同窗用飯。同窗尚不知夫人身份,一會如果相見,只當不認識便好,切莫說漏了嘴。”

  褚忘連忙答應,只是他的性子本分守禮,既然知道嫂子來此用餐,自己在一旁坐著酒飲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蘇秀迴轉身下了樓,服侍夫人下車。不大一會的功夫,若愚和蘇小涼,趙青兒一同上了二樓。褚忘在一旁一側微微低頭,雙手相握,放在腰間,似乎在一側給三人讓路,其實卻是在給自家的嫂子行禮。

  因著蘇秀擋在他的身前。所若愚並沒有看到褚忘。只是拉著小友一路說笑地入了雅間。

  褚忘見家嫂入了雅間,這才下了樓梯,去了樓下的香房。

  可能等他上樓,卻發現那個陪著鄭東同來,自稱是鄭東家兄的男子,正站在雅間的門口,朝著嫂嫂的雅間那裡直直地望著,目光有些莫名的熱切。

  ☆、第 59 章

  ?  不過那放肆的目光也只是一瞬間,見到褚忘上樓便及時收了回來。

  褚忘因著與鄭東兄弟實在是不相熟,也沒有什麼可談的,方才在言語之間鄭東似乎總是在詢問著關於自己兄長的事情。

  自己從小就被娘親耳提面命,不可借了父親兄長的名義在外胡作非為。褚忘一直牢記,自然也不能跟並不相熟的外人提起自家兄嫂的事情,心內升起了淡淡的反感。

  現在在酒樓遇到家嫂,她又是不願被認出還是早早離去的好。這麼一想酒過三巡,也是可以不失禮的離開了,於是向鄭東二人辭行,先行離去了。

  待得褚忘離去,那個名喚鄭東的低聲道:“沈大人,這人也不開竅,虧得先前還以為那褚家冷落了這庶子,他難免伸出外心來,我看先前的心思儘是白費了……”

  沈如柏卻斂著眉眼到:“南宮大人既然埋下了這步棋,倒也不指望一時有了什麼眉目……你來此處甚久,知道這裡可有女學?

  鄭東想了想道:“聽說城裡有個箐胥書院風頭正勁,裡面有個女學子小小年紀竟然將南宮大人的壓水器改進成了抽水器,解了北地的旱災之急……哼,不過是沾了我師父南宮大人的光吧了,這等偷學伎倆當真是可恥至極!

  沈如柏沒有說話,又問道:“可知那女學子的名姓?”

  “聽說是褚勁風的遠房表妹,名喚‘劉魚兒’。”

  “劉魚兒?”沈如柏輕輕地咀嚼著這個名字,眉頭不由得緊鎖、

  “沈大人,此處乃是褚勁風的地界,我們不宜久留。還是趁早尋了太子,趕回萬州去吧。”

  沈如柏半閉著眼,隱約能聽到隔壁雅間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雖然隔著一個過道,可是他還是能準確地捕捉到究竟哪一個才是她的聲音。

  就好像方才,樓梯里才傳來她的聲音,他便能一下子聽出一樣。雖然是隔著門fèng。但是她那嬌俏可愛穿著一身月白學子儒衫的模樣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麼久一直在夢裡才能相擁的人,驟然出現在眼前,沈如柏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似乎被什麼狠狠抓住了一般。

  梳著平頭髻的她,一身的輕靈哪裡會讓人察覺到她已經嫁為人婦了?倒是讓他想起自己初次見到她的情形。

  那時的若愚,只有十二歲的年紀,也是這一身的學子儒裝,背著小小的書箱,一路跳躍地從書院裡跑出來,大眼閃著明媚的波光,那笑容竟是讓人覺得熱鬧的街市驟然安靜下來,他的眼裡也只能容得下她的倩影。

  後來,李家招贅,條件苛刻。可是他卻不顧兄長與母親的反對,請了媒婆前去說和,一方面固然是有借力李家,重整沈家之意。但是更重要的是,是他認定了若愚此生只能是自己的女人。可惜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如今沈家雖然漸漸恢復了昔日之勢,可是他卻將自己的最心愛的女子拱手讓給了他人……

  沈如柏刻意忽略了嘴裡的酸澀,與鄭東一同離開了品香樓。

  再說若愚於兩位小友品嘗著這裡的招牌醉蟹,簡直覺得少女爛漫的時光真是太美好了!

  解開蟹蓋,滿滿的蟹黃,混合著特製糯米酒的清香,簡直是沁人心脾。蘇秀一連扒了三隻個頭碩大的醉蟹,將蟹膏與蟹黃挖出來,裝在一隻小碗裡,然後若愚便可以將臉兒埋在碗裡,美美地吃上一大口。

  小涼與青兒表示,這個吃蟹的法子很過癮,便也依法效仿。若不是蘇秀擔心著女孩家吃多了這性涼之物不好,估計三個少女能吃完一罈子的醉蟹。

  還有那道醬糖排骨、水晶餚肉也都得到了好評。

  待得幾個人吃完,若愚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轉頭對蘇秀說:“讓店家再裝一個食盒,除了醉蟹和排骨,再點上一個八寶獅子頭,外加松鼠鱖魚。吩咐廚子要多放些咸鹽醬油……”

  蘇秀笑著道:“可是怕晚上還想吃?到時候叫小廝來買便是,現在帶回去放著豈不是失了味道?”

  若愚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不是,是要給褚哥哥送去的,他今日要在兵營食飯,現在給他送去,時辰正好!”

  蘇秀也是猛一醒悟,可不是!小夫人乃是隨了江南的清淡口味,她特意吩咐加些鹹味便是想到了司馬大人口重的緣故。想不到一直如同懵懂孩兒一般的夫人,現在倒是漸漸心細,知道照拂著司馬大人了!蘇秀笑著叫來小兒,命他依著吩咐準備菜品。

  待得四層的大食盒裝滿了。又送了小涼與趙青兒回去,若愚這才坐在馬車一路來到了城外的兵營。

  若愚是第一次來到兵營探視夫君,探出頭兒,好奇地張望著那高高的營門。

  可是這兵營里的主將們儘是認得這位李二姑娘的,當初因為輜重延誤可是害得他們吃盡了苦頭。所以當司馬大人的婚訊傳來,滿營的將士先是替司馬欣喜,待得聽聞迎娶的乃是李家的二姑娘時,簡直是面面相覷 ,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等到這位禍水真的兵營里時,往來的將士們算是徹底的心死,司馬竟然真的娶了這小娘皮!一時間個個冷著面孔,面無表情地瞪著這位司馬夫人。

  他們的司馬是個什麼脾性,只要是在兵營里呆過幾年的都知道,乃是最不懂得風情的,當年那金枝玉葉的平遙公主簡直倒追著跑掉了幾雙繡鞋,都沒見司馬給過好臉兒。年前這李若愚犯了事兒,雖然後來倒是識趣地自動入營請罪,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是盛怒中的司馬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不是照樣派人殺了馬燒了車嗎?

  那個李若愚當初走出兵營時,可是灰頭土臉的。誰承想,司馬去了一趟江南,竟然將這喪門星給娶了回來。不過司馬大人一定是覺得之前的責罰太輕,才將這桀驁不馴的婆娘娶回府里慢慢地收拾吧?

  若是若愚皆是記住了前塵,此時站在這當初斬馬燒車之處,又被眾人這般不懷好意地瞪著,再怎麼鎮定,臉上也會有幾分難堪之色。

  可是現在這位小夫人,乃是天地間最不憂愁的,一雙大眼兒好奇地打量著兵營的邊邊角角,無論見了誰都施以甜甜的微笑,加上她這一身儒裝,活似闖入了狼群的小鹿一般,渾然不知一個“怕”字。

  沒走幾步,恰好看見了姐夫劉仲,他一看若愚是來給司馬送吃的,便親自給她們引路,一路來來到了兵營的大帳里,他在江南兵營是閒散慣了的,仗著自己乃是司馬連襟的身份,也沒通稟便一頭闖進去,笑著說:“司馬大人,看誰來了?”

  當若愚探頭探腦地走進來時,褚勁風冷冷地抬起頭來,看見她時一愣:“你怎麼來這了?”

  若愚壓根無視在大營里正繪製文書地圖的幾位將軍,一路小跑地來到了褚勁風的書案前,趴在書案上伸著脖說:“猜猜我給你帶什麼了?”

  這清亮的聲音簡直讓大營里的親兵,將軍們都抬起了頭,心內不禁詫異:“這時哪門子的家規?竟然入了兵營也不向夫君請安,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趴伏在了司馬大人的書案上。司馬大人跟一般糙莽武夫可是不同,他雖然是武將,到底是出至一等公侯之家,言談舉止里還是透著與眾不同的文雅的,正因為如此,漠北兵營里的章程制度也更加嚴苛,從來是不容許下屬與上司大呼小叫的舉止。

  可這商戶女倒好,竟然在司馬大人的下屬面前如此無禮,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難道當這裡是司馬府的後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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