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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申斥道,“下次再犯,便要用戒尺去打!”

  這三下雖然是氣力不大,可他到底是武將出身,若愚直覺得手心火辣辣的,心內的委屈立時井噴一般的爆發了。

  她氣得大叫一聲,竟然朝著褚勁風撲了過去,抓起他方才打了自己的那手,狠狠地咬住,邊咬還邊用手去抓撓他的俊臉。

  褚勁風生平遇到敵手無數,這樣的小瘋婦卻是頭一遭,雖然制住她不費什麼氣力,可是看她這樣又抓又咬的樣子,心裡氣悶的同時又覺得這小奶狗兒般的模樣竟也可愛得很……這一閃神就被她得了手,臉上抓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當下連忙提起她兩隻手,將她放倒在床上死死按住:“李若愚!你發什麼瘋?昨兒不是說不想像那人一般又砸又摔嗎?怎麼今天卻頻頻動手傷人?”

  被他這樣一聲低喝,手下的小身子頓時僵硬了起來,看著那委屈的小臉兒慢慢露出了懊喪之色,褚勁風這才鬆了手,接著訓斥道:“再這麼瘋癲下去,豈不是連你娘都要挨打?我看,今日也別回門了,你便在屋子裡反省吧!”

  聽到這裡,若愚再次地哭了出來,只是這次倒是沒有發飆,只是縮成一小團,用手背拼命擦著湧出的眼來:“不!我要我娘,我要回家!”

  褚勁風本是嚇嚇她,可是看她真的傷心的哭出來了,心裡頓時就軟了,語氣和緩了些道:“你若是乖乖的,我自然會帶你回家。現在說說自己哪裡做錯了?”

  若愚只覺得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壞的,眼前這個白毛的首當其衝,乃是壞人的首領。她現在一心只想回到娘親的身邊,聽到了他鬆了口,連忙放下手背,紅著眼,又哽咽了幾聲道:“若……若愚錯了。不該半夜管姐姐要水喝……頭髮要乖乖給她扯拽……若愚以後再不打人了……”

  褚勁風本來還是微微帶著欣慰的笑意聽著,可是越聽到後面,那臉色愈加陰沉了下來。

  身為男人雖然有時會粗心些,可是他知道若愚是不會撒謊的,聽那話里的意思,若愚也是受了好些委屈這才出手的。

  他騰地站起身來,衝著屋外喊道:“都給我滾進來!”

  屋外的婆子侍女們嚇得各個臉色發白,在屋子裡跪了一片。

  “昨夜夫人屋子裡是誰當值?”蘇眉看了看四周的人都望著自己,這才戰戰兢兢地說:“回司馬,是奴婢……”

  “夫人她半夜管你要水喝了?”

  蘇眉的臉色一變,昨日姐姐回來後,看她在內屋睡下了,便在外屋歇息了,除了蘇秀,還有一個婆子也在外屋候著,若愚連聲喚著要喝水,想必那婆子也聽見了,抵賴不得。當下便硬著頭皮道:“是奴婢的錯,昨夜睡得發死,一時沒有聽見夫人的傳喚……”

  下一刻,褚勁風已經一腳踹出去了,那蘇秀哎呦一聲,整個人都踹到了門板上。

  “混帳東西!昨兒問你夫人的情形,你一問三不知,夜裡值守自己倒是睡得如同死豬。梳頭又是不知輕重,要你這樣的在屋子裡伺候,本座看你遲早是要將自己當成了主子!要不是看在你是表姐指派過來的,要給她留上三分情面,便要將你發賣出府去!

  管事,去!將這憊懶無狀的拖下按家規責罰!也別叫她回內院了,以後就在外院裡做個粗使的丫鬟吧!”

  下人們向來都知道這位褚司馬對待下人還算得體,雖然態度冰冷,不易親近,但畢竟出身涵養高貴,不會像別的府宅的主子那般磋磨下人,更不會打罵下人。

  蘇眉也算是個有臉面的侍女,今日被那白痴夫人坐在地上打,本以為至多挨司馬的一通申斥罷了。卻不曾想被司馬踹了個窩心腳,還被當眾下了臉面罰出了內院。她這才追悔莫及,可是再哭喊已經是來不及了,被掩住了嘴兒拖了出去。

  屋子裡其他的下人們大氣兒都不敢喘了。褚勁風余怒未消地道:“你們有一半是郡主揀選過來伺候新夫人的,你們的身契也一併轉到了褚家,待得過幾日迴轉北方,也都是要跟去的。原以為既然是郡主府里的該懂個規矩,卻不曾想還是有這抬舉不起來的奴才!夫人雖然有恙,可是誰要因著這個便怠慢輕賤起主子來,只要本座發現,下次也不用家規了,便依著軍規行事,亂棍打死了事!”

  褚勁風說話的音量不高,可是一屋子的下人都知道他說的句句都能落到實處。司馬府里若是死了個把下人,甭管死契活契都跟碾死個螻蟻一般。

  褚勁風說到這,將目光調轉向了蘇秀:“你跟那個蘇眉是親姐妹吧?”

  蘇秀聽懂了褚勁風話里的意思,嚇得臉色發白,腿兒都軟了,心裡一陣地惱怨著自己那不懂事的妹妹,成天做著白日夢,竟是要連累著自己也要跟著吃瓜絡,連忙磕頭說:“主子宅心仁厚,倒是輕饒了我那不懂事的妹妹。她打小兒便是手腳重,本就不適合伺候貴人,如今去了外院也是她自己不知長進的下場,還請主子息怒彆氣壞了身子,以後奴婢自當盡心伺候夫人,絕不敢讓夫人再受半點的不自在!”

  褚勁風冷眼一看,便知道這蘇秀是個膽小規矩的,絕不敢攜私報復,加之她又是個心細的,伺候若愚倒是還算盡心,若是替換了她,倒可惜了這場殺雞儆猴,有了妹妹的前車之鑑,量她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當下便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將一眾人等離開。

  等他撩起帘子往下床上的少女時,那若愚算是止住了哭泣,只是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屑:“你是……粗鄙地……地主嗎?竟也親自去打下人?”

  褚勁風的面色一僵,突然覺得她這一刻倒是不傻,竟是拿著他的話啪啪在了他的臉上!

  因著早晨這一場鬧劇,到底是出門晚了。

  馬車駛出了聊城許久,車廂內一直靜默無聲。褚勁風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低頭問著躲在車廂一角玩著七巧板的少女:“若愚口渴不口渴,要不要吃塊甜瓜?”

  自從清晨反諷了他那句後,這小傻子便再也沒有搭理過他,自顧自地捧著自己的玩具箱子玩得不亦樂乎。這會兒,又拽出個布囡囡,先是給她順了順馬鬃做的髮辮,然後拉起布囡囡的手,狠狠打了三下:“不乖,便打!再犯就不讓你見娘!”

  褚勁風覺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大楚赫赫功勳的司馬大人,直覺得無人敢冒犯的俊臉被個小傻子打得一片火辣辣的。

  ☆、第 27 章

  ?  看那小妮子還意猶未盡地又想要教育布囡囡,褚勁風只能一把將她拉拽進懷裡,取了小几上的一塊甜瓜遞到了她的嘴邊,若無其事地說:“乖,吃幾口再去玩。”

  若愚搖了搖頭,就是不肯抬眼看他。褚勁風不由得冷下了臉,周遭的氣場若是旁人看了,必定嚇得尿了褲子。可惜現在在這痴兒的眼裡,司馬大人的氣場形同虛設,壓根都是不鳥的。

  而且今日打了若愚那幾記手板,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用力甚猛聲音響亮。的確是過分了些。這麼想著,褚勁風倒是壓下了火氣,又刻意放柔了聲音說:“若是不吃甜瓜,跟我說會話可好?卻說說一會見了你娘你要說什麼?”

  聽到褚勁風這麼一問,若愚倒是略略地抬起了頭,想了想說:“要跟娘說若愚會乖,不要若愚送給壞蛋……”

  她今日梳的是墜馬髻,斜斜地插了根朱雀扶搖,不再如小姑娘一般梳著劉海,而是全部攏上露出光潔的額頭,眉間貼的是紅寶石鑲嵌而成的花鈿,看上去分外妖嬈,偏這成熟的妝容搭配的卻是最天真的眼神,這樣的表情卻最是攝人心魄的,讓男人不能自抑的。

  當說到那“壞蛋”二字時,偏還微瞪下雙眸,下巴上翹,用長睫微微地掃了他一眼。

  褚勁風被她的眼波勾得心神一晃,竟顧不得剛剛是被罵了,不自由靠攏過去想要親吻上她點了絳紅的櫻唇。可是若愚卻是黑白分明的。他今日打罰了自己,又想來一親芳澤,絕對不會給的。

  當下便又要躲閃,可惜司馬大人不嘗些甜頭豈能退散?原本這趟回門的旅程也是計劃周詳的。小小的車廂布置得妥當,這一路搖搖晃晃地去聊城,路旁的景色宜人,一路走走停停,賞玩風景,在這小車廂里,倒是怡然自得,再偶爾香一香嬌嫩的臉蛋,也算是慰藉了自己相思不得之苦。

  然後那三下不輕不重的手板將一切美妙的盤算打得煙消雲散,原本還會乖乖讓自己親吻的少女,現在竟是如面對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真是讓他懊惱萬分……想到她剛剛說要離了自己,不禁發起了恨,只含住她的舌尖不放,將滿腹的愧疚儘是化成了無盡的纏綿,直到這懷裡僵硬的小身板漸漸嬌軟了下來,才輕輕地啄吻了她的鼻尖,柔聲說道:“都是錯怪的我的乖若愚,回頭讓你打三下手板可好?”

  若愚男人親吻得有些無力,只能癱軟在他的懷中,鼻息間都是他衣服上薰染的好聞的味道。她也不知為何,男人一吃自己的嘴巴,自己就會渾身無力,莫不是他是弟弟連環畫裡的精怪,專門吸了人的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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