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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稟司馬,剛剛睡下,睡前飲了點薑湯,又喝了碗熱熱的燕窩,奴婢用黑豆茴香八角膏替小夫人搓熱了手腳,這麼睡上一夜,應該不至於著冷發燒。”

  褚勁風點了點頭又問:“夫人可說了明日早晨想吃些什麼?”

  蘇秀知道司馬為何有這一問,今日廚上的飯食似乎不甚合小夫人的胃口,這一日吃的都是三兩口的貓食。於是連忙回道:“奴婢在夫人臨睡前倒是問過了,夫人說想要吃鴨膏烤餅……奴婢又仔細一問,這才知道那烤餅是聊城老巷裡才有的……明日一早倒是吃不上了,不過明日正好是司馬大人攜著夫人回門的日子,可以提醒著跟過去的僕役買了些給夫人。”

  褚勁風這時才放下書,掃了這蘇秀一眼:“你與那蘇眉是姐妹?可比她要心細穩重,倒是要好好點撥著她,不要總是一問三不知,不然要她這不長心的奴婢在夫人身旁何用?”

  蘇秀這才知道妹妹為何氣悶地回來,想必是被司馬大人問得啞口無言挨了訓斥吧。她連忙替妹妹請了罪,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臨走時,司馬大人指了指那碗燕窩:“這燕窩是婦人之物,以後不用端來了。你伺候主子盡心,這盞燕窩便賞了你,另給我端一杯加梅子的三樣茶去。”

  蘇秀謝了司馬大人後,便端著燕窩回去了。只是現在是深夜當值,也不好訓斥妹妹,心內卻是暗中吐了口氣,看來自己的打算倒是對的,那位冷冰冰的司馬大人除了對那痴傻了的小夫人有些溫熱外,其他的女子在他的眼內皆如路旁的雜糙一樣,倒是要叫妹妹收了非分的心思才好。

  因著夜裡的這一通折騰,第二日若愚起得很晚。賴在床榻上懶洋洋的滾了一會後,那蘇眉便撩開帘子問她餓不餓。說是早飯已經備下端來了,起床洗漱後便可以吃了。

  這一撩帘子,一股子熟悉的香味便撲鼻而來,李若愚一咕嚕爬了起來,眉開眼笑道:“烤……餅?”

  正在準備今天若愚回門穿戴衣物的蘇秀轉身笑了:“夫人倒是好嗅覺,可不是您想吃的鴨膏烤餅嗎?司馬大人昨夜聽說您想吃這個,連夜叫了車馬去聊城接了那寶鴨齋的主廚,連同發好了的老面,還有熬出的鴨膏一起回了舒城,這些個都是先烤出來的,正是蘇脆得味的時候,夫人可要快些起來啊!”

  昨日因為被孟千機驚嚇了一通,一天都沒有食慾,現在睡了一覺正是餓了的時候,便是連梳洗也不顧了,直撲到桌旁便要吃一個烤餅。蘇秀連忙攔住了夫人,好說歹說用竹鹽漱口後,這才讓她坐在了桌旁,就著一碗鴨腸熱粉絲美美地吃了起來。那烤餅新烤出來的,咬一口便冒出香濃的鴨膏,那小嘴便油亮的了。

  這時褚勁風走了進來,正好看見若愚小臉沾著芝麻的吃相,便是眼內微掛著笑意道:“且吃一兩個解解饞便好,今日我帶你歸府,岳母大人必定做了你愛吃的,且愛惜些腸胃,不可暴食。”

  如今若愚在他的身邊,雖然如同稚兒一般,可是褚勁風卻安之如怡。這樣的若愚,是要耗費心血盡心教導的,而他願意一點點地將這甜美嬌憨的少女將養成自己心內渴望的樣子——眼中滿是他褚勁風的李若愚。

  ☆、第 26 章

  ?  就著若愚的手,褚勁風也吃了一個烤餅,因著滋味調得入味,倒真是美味。

  今日是回門的時日,管家替司馬夫人備下的禮品已經裝上了馬車。褚勁風吃完了後便去向淮陰郡主告辭,而若愚則在蘇秀蘇眉的服侍下開始梳妝打扮。

  攏香一清早也回來了。畢竟是從李家出來的人,若是罰得太重今日回門時,李老太太臉面上也不好看。所以管家也只不過是讓攏香在在柴房跪了二個時辰而已。

  因著犯了錯,攏香有些臊眉耷眼的,但是也要強打起精神替小姐準備妝頭。可是蘇眉看見了她準備的物件,在一旁噗嗤一聲輕笑起來了。

  攏香不知她為何笑,當下抬起頭瞪向了她。蘇眉這才不緊不慢地說:“現在高門貴府的太太小姐們,都已經不流行用這黑紗的撐子梳頭了,夫人本來就臉兒小,再梳攏一個大大的髮髻豈不是頭重腳輕?”說著從一旁的梳妝盒子裡取了幾個小巧的發墊,那發墊是用真的毛髮製成,就算梳頭的技術不精,露出一點底子也看不出來。

  其實攏香自打進了這莊園裡,就發現這裡的女子個個都是打扮出挑的。淮陰郡主自不必說,就連這些侍女們的打扮也是透著高雅大氣,與聊城小地方的女子截然不同。她雖然精於打扮,但見識淺薄,到底是透了小家子的氣息。

  被蘇眉說得自慚形穢,攏香一時收了手,退居到了外屋去幫蘇秀熨燙衣服去了,蘇眉挑眉嗤笑了一聲“鄉巴佬!”便準備給若愚梳頭。

  若愚雖然不大懂她們在爭執著什麼,可是臉色卻是能看出來的,攏香昨晚一直沒有回來,是那個叫蘇眉的夜裡近身伺候著自己。

  可是她不喜歡這個蘇眉,跟她獨處時,蘇眉說話的語氣總是透著不耐煩,昨兒夜裡自己想喝水,便低低喊了幾聲,可是她明明聽見了,卻不耐煩地小聲嘟囔了一句“白痴事兒真多”轉了身兒,躺在床下的踏腳上紋絲不動。後來還是那個叫蘇秀的在外屋聽見了她的聲音,這才進屋給自己端來了蜂蜜溫水……

  現在看見她不知說了什麼讓攏香的臉色大變,若愚的小擰脾氣上來了。看蘇眉挨過來要給自己梳頭,當下便是一躲,兩隻大大的眼兒怒瞪著她。

  蘇眉知道這小夫人腦子不好使,說話也不利索,吃飯時筷子都有些拿不住,總是想著伸手去抓。那臉兒也是蹭得都是油。這心內自然便輕賤了女主子幾分。

  可偏偏這樣一個痴傻的商戶女卻做了堂堂司馬夫人,這可怎麼讓人甘心?蘇眉自認為自己樣樣都比這痴兒強,就連出身也是落魄秀才的門第,比那商戶可是強上許多!

  她和姐姐又是郡主親自指過來作通房丫鬟的的打算的,再看那司馬大人時,心境自然便是不同了。她可不像姐姐居然還想著出府的苦日子。

  在司馬府里做妾豈不比尋常人家裡的女子愜意多了?更何況這正位置上的又是個傻子,一不能掌管錢銀二不能立威,只要生出個一兒半女被扶作了妾,可是比別的府宅里的正經主子還自在!

  這麼一想,她便是對褚勁風上了心,可是沒曾想昨日特意給司馬送燕窩時卻因為一問三不知而被訓斥了一通,這心內一直不痛快,正好奚落那個攏香一番。現在看若愚一直在躲,不讓自己梳頭,自然更是不耐煩,趁著四下無人,便伸手握住若愚的一把青絲,狠狠一扯,想要給她拉扯過來。

  這下若愚吃了痛,可就不幹了!騰地站起了身子,直瞪著蘇眉,順手拿起一把髮釵便朝著她的身上扔了過去。蘇眉壓根沒想到若愚會發脾氣,看姐姐和攏香聞聲進了屋子,仗著方才的一幕無人看見,連忙委屈地說道:“剛才梳頭時,沒梳幾下,夫人便開始發脾氣了……”

  可是若愚哪裡會聽她的解釋,方才被她拉扯的那一下,頭皮到現在還在隱隱發痛,昔日書院一霸豈是浪得虛名?當下突然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蘇眉小巧的髮髻,大力地扯拽了起來。

  蘇眉猝不及防,被扯得低下了頭,痛得連連低叫。

  蘇秀跟攏香連忙上前要把若愚拉扯開來。就在這一團亂時,褚勁風恰好進了屋子。皺眉看著騎在蘇眉身上的若愚小潑婦,上前展臂一把便將她提了起來。

  “怎麼回事?這清晨主僕纏鬥成何體統?”褚勁風冷著聲音問道。

  蘇眉被拉扯得披頭散髮,帶著哭腔說:“奴婢在給夫人梳頭,許是夫人心情不暢,便一語不發動手打起奴婢……”

  攏香覺得這蘇眉還是好命的,最起碼沒像三小姐李璇兒般禿了一塊頭皮,當下便搶白著替自己的二小姐說話:“二小……夫人她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人,必定是她哪裡惹了夫人不痛快……”

  “不痛快了便出手打人?”褚勁風打斷了攏香的辯白,直瞪著若愚,揮手讓那些個下人們退下後,硬邦邦地說道:“李若愚,這裡不是你的李府,做主子的心裡不快便親自動手,那是小鄉粗鄙地主的做派,你一個堂堂司馬夫人,怎麼可以親自出手去責罰下人?”

  他當然不知那蘇眉私下的小動作,只當是李若愚亂發脾氣。他曾經在街上看過有些痴兒,心情不快便胡亂去打陌生人,簡直野蠻的如同山野蠻獸。想到若愚竟然也有這個傾向,心內便是一痛,當下決定絕不姑息,免得隨了她的性子,以後倒是越發的乖張。

  這番話語裡刻薄的精髓,若愚是不太懂的。但是她知道他生氣了,偏偏自己心內的委屈還沒有散去,當下便哽咽地說:“給若愚梳頭……痛痛……”

  這下褚勁風更是篤定了李若愚脾氣越發的驕縱,更是下決心扳一扳她的脾氣,將她重重地放在床榻上,板著臉兒說:“梳頭覺得痛便打人,你還是有理了不成?“說著竟是拽過了若愚的一隻柔荑,在上面不輕不重地打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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