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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珏問:“呼延師師沒替他治?沒給他用鎮痛藥?”

  陶丫寶回道:“他那一隻腳踏在棺材裡的身子骨,哪敢隨便用藥,就怕鎮痛藥一用就直接鎮到閻王殿去了。”

  万俟珏“嗯”了聲,問:“就只有中毒的症狀?”沒內傷?那她家雪城對羽弗麒動的到底是什麼手腳?總不能隨便拍幾下就完事吧?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商泱會那麼無聊。難道是把羽弗麒弄癱?弄癱也得打脊椎、脊樑啊!她的心念一動,突然想到有幾樣極高深的武功。一種是隱穴,隱穴不同於一般的點穴,那是內力高深之人將內力透入體內點在腑臟器官的經絡上,這種隱穴傷人卻極難查出傷痕,除了下手之人,別人根本沒法解。以商泱的內功,即使不打羽弗麒的脊椎也完全有能力從羽弗麒的正在打進去傷到脊髓經絡,這也極難查出,或者是根本查不出。玄門功法以養身為主,以氣養生,若是將那真氣透入人的腑臟之中卻不按人的正常身體循環行進,而是雜在腑臟中攪亂身體中的循環生氣,致吏內息紊亂,再加上羽弗麒中毒,兩者融在一起,除加重毒勢外,毫無徵兆。万俟珏算是徹底放了心,羽弗麒是大羅神仙也難救!只要羽弗麒不死在他手上,只要羽弗麒再沒折騰勁,秦鳳軒即沒怨頭也沒指望,威脅也就解除。

  万俟珏不能關秦鳳軒一輩子,畢竟秦鳳軒那身份擺在那,一直關著不妥,但要放也不能輕易放。先是華君以摯友的身份去看望了呼延師師,又再念及呼延師師和情份及與秦鳳軒的交情回來向万俟珏求情,万俟珏這才應允呼延師師去天牢探望秦鳳軒,而她則躲在天牢的暗處親自監聽。

  秦鳳軒盤膝坐在天牢里,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睜開一看,果真是呼延師師。他問:“丫頭,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呼延師師緩重地喊了聲:“外公。”獄卒給她搬來椅子,她坐在椅子上,與秦鳳軒隔著精鐵牢欄相望。呼延師師深吸口氣,平穩了下呼吸,說:“麒兒眼下住在別苑。”

  秦鳳軒的眉頭一皺,問:“他被逮到了?”那小子幹的事,被逮到,只怕是十死無生。

  呼延師師點頭,說:“殿下留了他一命。”

  秦鳳軒點頭,說:“雅兒是個守信的人。”

  呼延師師聽出秦鳳軒的意思:“外公與師妹有約?”

  秦鳳軒又點點頭,說:“如此便好。丫頭,回頭你去廢了那小子的武功,嚴加看管,省得他再生事端。你替他治好臉,讓他普普通通地渡過這一生吧,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了。”

  呼延師師搖頭,說:“他招惹到苗疆毒王的人,如今已成廢人,生不如死。”她把羽弗麒的情況簡短地向秦鳳軒說了說。

  秦鳳軒聽完,噎得半天沒作出聲。他能做的、能幫的,這個做曾外公的全做了全幫了,甚至不惜賠上自己,可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非要自己往絕路上走,誰都救不了他。秦鳳軒痛心地閉上眼:天作孽猶可赦,自作孽不可活。許久,他沉重地喘口氣,說:“實在不行,斷了他的藥,由他去吧,給他個痛快乾淨。”

  呼延師師發出聲低幽的嘆息。那終是她的兒子。有個人或許有法子能救她,但她已經沒臉再去求第二次。每當她想起二子,就恨不得羽弗麒死,可每想起羽弗麒也是她的兒子,愛子心切又起,痛心得下不去手,捨不得不顧他不救他。

  秦鳳軒見呼延師師捨不得讓羽弗麒死,他又何償願意。他思慮許久,再次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你去求雅丫頭吧。治不了他,總還是能有法子止住他的劇痛。”

  呼延師師含淚問句:“麒兒謀王位幾次三番謀殺師妹的孩子,誰肯出手救一個費盡心機不惜一切代價殺自己孩子的兇手?”万俟雅言能饒羽弗麒一命已是仁至義盡。

  秦鳳軒說:“你去掘開你母親的墳墓,取出裡面的東西交給雅丫頭。”

  “掘母親的墓?”呼延師師嚇得不輕!掘自家先輩祖墳,還是自己親生母親的墳,這可是遭天譴的。

  “去吧,人死了就是死了,不過是一堆枯骨爛肉,再說都這麼幾十年了,早化成了土。活人比死人重要。”

  呼延師師搖頭。讓她去掘母親的墓,她寧肯死,寧肯一掌斃了那逆子。

  秦鳳軒再次說道:“去吧,把那東西交給雅丫頭,那能換得麒兒一命,否則就連我,餘生也只能在這牢里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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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 …

  呼延師師母親的墓?呼延師師的母親是万俟雅言的師父,換句話說也就是万俟珏的師婆。秦鳳軒是鳳軒門開山立代的祖師爺,後鳳軒門傳到呼延師師的母親秦紅鴛手裡再傳到万俟雅言的手裡,之後才傳入万俟珏手裡,若是正統的江湖門派,定尊這二人為尊,且要對生者要格外尊重,對亡者也要定期舉行隆重祭拜。

  如今万俟珏才想起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去祭拜過她,甚至連自己的娘親和小姨也沒去過,也沒見呼延家的人有去。她在繼位以前因為與二子、呼延師師都走得極近,出入呼延家比出入自家還隨便,也沒見提起過這位,甚至連靈位都沒有供奉過。這事情之前一直沒想到過,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如今想來這秦紅鴛的墓似乎有點不尋常。

  不過,有一件事万俟珏是知道的:秦紅鴛死時是万俟雅言送的終,她離世的時候只有万俟雅言陪在身側,秦鳳軒是之後處理後事時才趕來的,至於呼延師師,那是過世多年後才知道秦紅鴛的死訊。秦紅鴛的墓里有什麼万俟雅言不知道?

  呼延師師前腳一走,万俟珏後腳就去找万俟雅言問秦紅鴛的墓里到底有什麼。

  万俟雅言正在教華君下棋,聽到万俟珏跑來沒頭沒腦地問句:“小姨,師婆秦紅鴛的墓里埋了什麼?”她略感奇怪地掃一眼万俟珏,問:“墳墓里除了屍體還能埋什麼?”防人盜墓毀屍,她連陪葬品都沒有放幾件,就連墓室也是建在懸崖峭壁里,從崖壁上鑿洞進去參在怕墓室。

  万俟珏說:“羽弗麒重傷癱瘓且每夜子夜都受噬骨鑽心之痛,秦鳳軒想讓呼延師師找你治羽弗麒,又怕你不答應,就讓呼延師師取出師婆墓里的東西。聽他的意思,只要拿出那東西,你一定會救羽弗麒,還會放他出獄。”

  “噝!”万俟雅言聞言小小地倒吸口氣,抬起頭望向華君。

  万俟珏一見她小姨這表情就知道她小姨一定知道那是什麼了。她說道:“小姨,要不我派陶婉先行一步把墓里的東西取出來?”

  万俟雅言抬手擺了擺,說:“不可。如果有東西在墓里,那一定是你師祖後來放進去的,想必墓里已布下層層機關,除非有知曉機關的法子,否則妄然進去只怕是九死一生。”

  万俟珏說:“那既然如此,派人跟著呼延師師,等她取出東西,半路攔截了便是。”

  万俟雅言問:“你不覺這樣有些下作麼?”

  下……下作?万俟珏被噎著了!讓人家弄出什麼把柄來要脅您,我趕在她要脅您之前把這威脅解除算是下作?她要脅您就不算下作了?万俟珏悻悻地說:“珏兒倒不覺得,反倒是他用墓里的東西來要脅您倒是其心可誅!”她的面色一沉,道:“倒不如先下手為強!”除了秦鳳軒。

  華君一臉囧相地瞅了眼万俟雅言,又看看万俟珏說:“你連墓里是什麼都沒有弄清楚,就別先想著殺人。”

  万俟珏問:“娘親知道墓里是什麼?”

  “隱約能猜到一些。如果真是那東西,能讓你一統天下的霸業如魚得水。”

  “哼!”万俟雅言哼笑一聲,面色上有些不痛快。

  万俟珏感到迷惑:能助她一統天下的東西定然是好東西,怎麼她小姨還這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她問:“墓里到底是什麼?”

  華君對万俟雅言軟聲道:“跟了你二十多年,家業全在這裡,你還怕我跑了?二十多年了,即使我能回,也早是物是人非不是當年離開時的模樣,捨棄你們回到那一無所有的地方、一切重頭開始,你當我腦子被門夾了麼?”

  “畢竟那邊有你的父母。”

  “這麼多年了,他們還在不在人世都難料,且即使我能回去,回去的路上也必然是九死一生,說不定又讓這老天爺弄到什麼更加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方。我不可能有那運氣遇到第二個落魄時的万俟雅言,不可能再建下一座城池、打下一片江山。得到、擁有需要機緣,而機緣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如果不是她遇到那時候的万俟雅言,万俟雅言會多看她兩眼?會重用她?只怕又是另一番光景另一種人生!如果不是她遇到万俟雅言,而是落到別人手上,只怕有受不盡的苦痛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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