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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珏剛出山洞,突然聽到另一邊突然傳來震天巨響,震得群鳥驚飛,似是火藥爆炸。她的眉頭一皺,暗問:“哪來的這麼大動靜?”趕緊令人前去查探。

  沒多久,探子趕來回報:“稟殿下,是雷家堡的少堡主雷盈放的炮。”

  万俟珏的眉頭一擰,怒問:“雷盈放的炮?怎麼回事?雷盈人呢?”雷盈的膽子也太大了!上次傷她的事,她理虧沒跟雷盈計較,現在倒好,前不久才在虎牢城大街上放炮炸毀民居炸傷路人,她看在是擒拿沙醉心、又賠了百姓損失的事上沒追究,現在倒好,還來!

  “帶著人馬追沙醉心去了。”

  万俟珏氣道:“又是逮沙醉心!她怎麼跟沙醉心槓上了?”

  陶丫寶一笑,回道:“還不是上次沒長眼誤傷殿下想將功折罪,而這沙醉心不僅從雷家堡路過,還……”

  万俟珏追問:“還什麼?”

  “兩人還起了點口舌,結下了點梁子。”

  万俟珏暗道:“原來如此!”万俟珏吩咐道:“去,通知雷盈,孤等著她拿下沙醉心來見孤,還有,倘若她再傷及無辜,休怪孤國法論處!擺駕,回城。”

  “是!”陶丫寶又問:“殿下,回哪城?”

  万俟珏想也沒想地說道:“當然是幽嵐城。”

  商泱極輕微地抿了下嘴,比劃道:“虎牢城。”

  万俟珏的視線掃到商泱比劃的了,可她不想商泱走,索性當作沒看到,將錯就錯,直接回幽嵐城。

  待到了幽嵐城門口,商泱拉住万俟珏比劃道:“到幽嵐城門口了,我就不送你了。”

  “送我?”万俟珏暗驚,這啥意思?趕情商泱沒打算和她回去再住一陣子再回殤情宮?

  商泱比劃道:“我該回殤情宮了,已經耽擱了一日。”

  万俟珏一指頭頂的天空,說:“你看這天色不早,要不回王宮休息一夜,明早再出發。”

  已定的事,哪能因為途中出點岔子就隨意改變。商泱比劃句:“別任性。”偷偷地在万俟珏的掌心寫下句:“我會想你。”猶豫一下,想再寫三個字:“多寫信。”,可想想實在太難為情,還沒寫耳根子都已經發燙,索性不寫了,一轉身,施展輕功飛奔下山,雪白的身影劃作猶如天上的白鶴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中。

  万俟珏看著商泱飛速離開的身影,看著層層疊疊的山巒樹木和夕陽暮色,頓覺愁悵萬分,商泱一走,她就覺得什麼都沒了味,人生瞬間變得無趣。万俟珏在心裡暗暗嘀咕句:“就這麼走了,也不多留一下。”早知道今天就不回幽嵐城,要是住在虎牢城,商泱還能和她多相處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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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8、第一百三十八章 …

  陶丫寶親自送羽弗麒回去。

  倒勢的羽弗家,大宅被查封,舉家遷至別苑,一舉一動都落在万俟珏眼線的嚴密監控中。所在人都不敢再去羽弗家沾上關係,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呼延師師和羽弗邪雖沒被限制人身自由,卻也是閉門不出,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日子。

  羽弗邪是避嫌,不想再招惹是非,當年他放棄身份地位帶著呼延師師隱居山野對權勢地位本就看得並不重,只不過後來遇到万俟珏有了機遇,又想著子孫後代的前程,不想將來兒子埋沒在糙野堆中成為一無所有的糙葬野夫,再次出山助惜日摯友的妹子一臂之力,完成摯友當年沒完成的大業遺願。男子漢大當夫,可以放得下功名利祿,但在放下這一切之前必須得到這一切,證實自己的實力價值。眼看兒子就要成家立業功成身退之即,卻在一夜之間遭此聚變,一子歿,一子反亡命天涯,就連威震天上被城主万俟雅言遵奉有加的老爺子都入了獄。如今妻子思念亡子,對著亡子的舊物茶不思飯不想,長子亡命在外生死未卜。

  管家來到立在院子裡負手而立仰首望天的羽弗邪跟前,俯首道:“老爺,鳳凰殿總管陶丫寶求見。”

  羽弗邪說道:“迎至大廳,奉茶。”他理了理衣襟,去到大廳,進去後就見陶丫寶坐在客位下正低頭喝茶。羽弗邪忙拱手抱拳,道:“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陶丫寶見羽弗邪過來,趕緊放下茶,趕緊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禮,再說道:“大元帥,這些繁文縟節咱還是先省下,貴公子的性命要緊。”他對羽弗邪做個請的手勢把羽弗邪往殿外請,說:“令郎與沙醉心勾結謀害殿下,結果兩人起了內訌,羽弗公子被沙醉心下子劇毒。”

  羽弗邪一聽,心頭陡然一驚,忙叫道:“快請夫人。”他三作並作兩步趕至外院,便見一個面目獰猙發黑,七竊流血的人躺在擱放在院子裡的板架上。他用手一探,這人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眼看就要不行了。羽弗邪的步子不由得一軟:難道臨了,連這最後一個兒子也保不住?他知道這兒子的罪孽太深,即使他有心保也保不了,可總還是盼著這兒子能夠遠走高飛再不回來逃得一條性命。

  陶丫寶說道:“殿下吩咐過,若需什麼藥材只管派人到大內藥庫取。”

  很快,呼延師師趕來。她看到躺在板架上的人的模樣驚得足下一頓,又再兩步過去一探脈膊,扭頭望向陶丫寶,問:“可是用過殤情宮的回天續命丸?”

  陶丫寶應道:“晚輩不知,只看到殿下問商宮主要過一記藥丸。”她面上誠懇,心裡卻不免犯嘀咕:“羽弗麒的罪凌遲活剮都死有餘辜,殿下怎麼還費那神救他?”

  “抬進去。”呼延師師對陶丫寶說:“替我謝過殿下。”說罷,隨著抬著羽弗邪的那些人去到後院。

  陶丫寶對留下來招呼自己的羽弗邪說:“大元帥您忙,我在大廳候著,若有需要,言語一聲,我即刻去辦。”

  “多謝。”羽弗邪抱拳行了一禮,吩咐管家招呼好陶丫寶,轉身匆匆跟去。

  呼延師師也真沒和陶丫寶客氣,很快把所需用物、用材的單子開出來呈給陶丫寶,陶丫寶火速令人送入王宮交給万俟珏。不到半個時辰,東西就給呼延師師送來了。

  陶丫寶心裡更是不解:這是真要救羽弗麒?她愈發琢磨不透殿下的用意。照羽弗麒那舉動,理該抄家滅族,怎地會如此安排?

  羽弗家的人忙著救羽弗麒,陶丫寶要留下來“照應”,等有個准信才好回去復命。結果,她這一等就等到第二天中午日上三桿都還沒有音訊,她一個鳳凰殿總管也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候,交待幾句之後便回去了。

  呼延師師忙到黃昏才把羽弗麒從鬼門關拽回來,她疲倦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不人似鬼的兒子。

  羽弗邪問:“夫人,怎麼樣?”他走到床邊,見羽弗麒微微地睜開了眼。

  羽弗麒虛弱地動了動嘴唇。

  羽弗邪俯耳過去,就聽到羽弗麒吐出極輕微的三個字:“沙醉心。”

  呼延師師功力不弱,即使坐在四尺外也能聽到羽弗邪那細若蚊鳴的聲音,她沉聲道:“你還指望你爹替你復仇嗎?”她氣得用力一拂,把旁邊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掃到地上,指著羽弗麒罵:“你要不是我兒子,我活剮了你。”這是她的兒子,卻也是殺她兒子的仇人,殺她最疼愛、最乖巧聽話、最招人喜歡的兒子的仇人。

  羽弗邪輕輕地拍拍羽弗麒,說:“好好養傷。”他站直身,剛扭頭看向呼延師師,呼延師師已轉身出去。他跟出去,到了外面的院子裡才喊句:“夫人。”

  呼延師師立在院子裡怒極反笑,冷笑一聲,道:“苗疆毒王的人素來難纏,二十年前他吃過一次虧,如今還去招惹!難怪万俟珏留他條命給送回來!他自己找死,不用万俟珏收拾他……”

  羽弗邪也知道自己的兒子罪孽深重,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呼延師師知道他丈夫想問什麼,她說道:“沒得治了,活下來也是廢人一個。中毒太深,腑臟經絡全傷,除了意識清楚以外,他的身體已經失去知覺。”她沉沉地喘了下氣,才又言:“這毒太過怪異……”說到這裡,又搖了搖頭。這兒子,以後只怕得日日夜夜受鑽心噬骨之痛。活著,也不過是活受罪,倒不了死了痛快。讓他死,終是自己的兒子,又捨不得下不了那毒手。呼延師師立在院子裡,只有種深深的疲累和哀涼籠罩著她,只覺這一輩子什麼指望都沒有了,從大兒子殺了二子開始,她就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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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珏愕然地看著陶丫寶,問:“癱了?羽弗麒癱了?”

  陶丫寶點頭,說:“不僅是癱了,到午夜子時就疼得跟鬼嚎似的,那叫聲聽得人心裡滲得直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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