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司笑不行,從她帶兒只帶到與外族親,不與他們這對祖父母親就可知曉,這個看不清時勢的小婦人或許不蠢,但太懵懂。

  這夫妻倆看起來還是像的,賴雲煙在心裡輕嘆了口氣。

  **

  賴雲煙沒留多時就要走,魏世朝有些失望,自母親出門,他的眼睛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但沒有等到她的回頭。

  門關上後,屋內的光便暗了。

  “我以後會聽娘的話。”司笑見他自賴雲煙走後臉就暗淡了下來,她上前捧著他的手在心口暖著,“你莫要灰心,總有一天她會對你繼續好起來。”

  魏世朝笑了笑,他垂首看著妻子的發頂,無聲地嘆了口氣。

  繼續好起來的那天是哪天?他們還等得到嗎?

  現今便是她上前去請安,母親都不見,父親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來西地這麼久,妻子見過父親幾次?

  他們已不得父母親的心,現今只能儘自身其力保全自己,便也算是不給父親母親丟人了。

  “不要操之過急,”魏世朝抽出手,慢慢地撫摸著妻子的頭髮,眼神冷靜,目光幽幽,以往總是溢在其眼中的那些對妻子的愛戀消失了,他眉宇之間的柔意褪卻了大半,整個人都散著堅韌的味道,“我們做好我們之責,順其自然就好。”

  司笑抬起頭,看著變了不少,但卻讓她目不轉睛的夫君,她怔怔地點了頭,捧著他的手,把臉靠在了他手心,滿含愛意地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她從他奮不顧身把她從污泥里拉出來那刻,眼裡心裡只看到他一人了,那些不得已嫁給他的心情已成前塵往事,她已不再願意想起,只願與他今生一世都是一雙人。

  **

  “她還是變了許多的。”冬雨扶著主子,輕言道,“教教也真是懂了許多,許是……”

  說到這,冬雨咬了咬嘴才接道,“許是以前在娘家呆久了,不太懂事。”

  冬雨的心硬得快,也軟得很快,看著自小帶大的小主子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轉眼便又為他的妻子說起了好話來。

  “怕是。”相比冬雨總是放了大半在魏世朝身上的心思,打一開始對那對小夫妻賴雲煙就要顯得淡漠許多,這時見得他們變得有些像樣,也並無太多歡欣。

  “會變好的。”冬雨聽著主子淡漠的口氣,有些安慰自己般地喃喃自語。

  賴雲煙任她多想,一路去了兄長處。

  她去時賴震嚴正在下她送去的黑白棋,見到妹妹,賴震嚴朝她招手,“過來與我下一盤。”

  “煦陽煦暉呢?”沒見到侄子,賴雲煙坐下就問。

  “暗室。”賴震嚴淡道,伸手擺棋,“瑾泓如何了?”

  “挺好,明日就能下地了。”賴雲煙笑著道,在兄長的示意下先走了第一著棋,“十娘子是怎麼說的?”

  “尚還未說什麼。”賴震嚴蹙眉緊跟著下了另一著,又漫不經心地道,“不過快了,她要是一字都不說,就讓她親爹親娘去給她行刑。”

  “咦?”賴雲煙微愣,“不是送了他們出去?”

  這對夫婦不是被譴出去了?

  “暗兵露了角,皇上要他們還何用?”賴震嚴露出嘲笑,“一聽煦陽能給他們口飯吃,跟狗一樣在後面爬著跟來了。”

  ☆、197

  十娘子按她的是意思由魏家交給了賴震嚴,兄長如何處置,賴雲煙並不再關心。

  她仔細往兄長臉上端詳,見他精神好了一些,就招了一邊剛剛到,還在站著的任小銅過來。

  為示對他們兄妹的尊重,任小銅只要沒得話就會站著,這時賴雲煙朝他招手,他過來再一揖,笑道,“無咎多謝表兄表姐。”

  賴雲煙微笑,拉他到身邊坐下,又沉吟著下了一步棋,才對賴震嚴說起她的五指山來。

  其中地勢存糧,如何進出,她都說了個明白,末了對兄長道,“如我所料不假,這兩三年,西地怕是不得平靜。”

  庫中存糧,按目前的任賴兩家的人數算,也不過只得一年,還不包括變數。

  “兩三年?”賴震嚴扔子,沒了下棋的心思,“不是說西地乃是聖地,國師言語有誤?”

  海水往下褪去已幾十丈,賴雲煙不知國師從哪得知的此地是聖地,如若是,那這處應是巨變最平穩的地方,震後幾年,也能逐漸平衡,而原本的宣國……

  天地變幻之事,賴雲煙不敢多妄加猜測,她穿越重生好幾回都不能追究其因,這些玄幻之事再去細思,怕是得成瘋魔。

  “妹妹想了想,所若國師所說不假,這是最安全之地,那麼,別處的變化怕是要比這處再險惡萬分,我大宣被大地吞沒之言,想來也不虛假。”賴雲煙淡淡道,“是真是假,用不了半年,也是看得出來的。”

  到時總會有往這邊逃亡過來的人,從他們的嘴中,總能得些消息。

  “這等境況,還會有人過來?”賴震嚴皺了眉。

  “哥哥休要小看人的生存念頭,您看,那被譴出去的人,再萬分丟人,哪怕是讓他殺兒殺女他不也要回來討口飯吃?”賴雲煙淡淡道,她從不敢小看人的求生**,為了活著,人類沒有做不出做不到的事。

  “也是。”賴震嚴轉念一想,釋然。

  說來都到了此處,再想是不是真的聖地,也無太多意思。

  “什麼都缺,”賴雲煙低身撿回兄長扔掉的棋子,微笑著道,“怕是要先多走別人幾步才行。”

  去找也好,搶也好,有備無患才能防患於未然。

  賴震嚴看看任小銅,算了算兩家加在一起的人數,不到二千人,能用者,一千餘;魏家加上內眷,四千餘,能用者三千餘。

  “不說長遠,且就目前一二十年來說,我們三家應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蚱蜢,”賴雲煙仔細說道,“無論對抗外敵還是後輩的通婚,都只能作此對打算。”

  賴震嚴本已想過此事,聽妹妹明言說出,他頷了首,說,“我知你的意思。”

  說罷,抬眼看向妹妹,“皇上那?”

  “皇上的主要對手是岑南王,”賴雲煙淡淡道,“如皇上要再分力對付我們,只會敗得更快,目前我們幾家還是安全的。”

  前面皇帝沒有使出好法子出來弄掉他們,現在這局勢,就是想對付他們,也是有心無力了。

  “岑南王那現今如何?”

  “呵,”賴雲煙聞言輕笑,“王爺這一生,怕是沒犯過什麼錯,也沒打過沒有準備的仗,西地所有勢力中,怕是只有王爺府里的物什最多。”

  如若不是同盟,她都對王爺的儲備心動。

  不過岑南王現今日子不好過,他就是條惡虎,但也有逼急了會咬人的兔子上去奪食,而元辰帝豈會放過這等可用之機。

  一個上午,賴雲煙把時間都花在了與兄長溝通如今的局勢上,等到外面的人來報說族長請夫人回去,就已過晌午了。

  “該是用膳了。”沒想一說就是大半天,賴雲煙啞然,扶了桌面起身,又端過送來的藥物,跪坐在賴震嚴面前看他用藥。

  她容顏已老,但神情還是溫順如當年未出嫁的少女一樣,賴震嚴緩和了冷硬的臉,伸手碰了碰她的頭髮,叫了她一聲,“妹妹。”

  他娘留下來與他相依為命的妹妹,這一生從未辜負過他,如今還得她溫言笑語,想來那些為她做過的事,哪怕辛苦,也是值得。

  兄長一生喜怒不形於色,這一次是賴雲煙能明顯從他的口氣中聽出極強的感情來,她不禁笑了,滿眼溫柔。

  她的人生一求不辜負自己,二求能保護好在意自己的人,現今看來,哪怕日子過得狼狽,老天也還是對她不薄。

  **

  魏瑾泓來請下,賴雲煙便沒有留下與兄長一起用膳,出門時看到兩個侄子坐在一處,煦陽抱著煦暉不知在說何話,逗得煦暉咯咯笑個不停。

  冬雨秋虹都站在他們身邊,也都握嘴偷笑。

  賴雲煙乍一聽到煦暉那笑聲,跟自己年輕時候笑起來的聲音竟是差不了多少,不禁好笑。

  見到她出來,主子丫環都回過了神。

  “見過姑姑,見過表舅。”一見到賴雲煙與任小銅,兩兄弟都極其恭敬地請安。

  “回來了怎麼不進去?”賴雲煙走向他們,一人溫柔地摸了一下他們的頭。

  “等姑姑,表舅和爹說完話。”賴煦陽笑道。

  賴雲煙看了兄弟倆一眼,笑著點頭,“那現在就進去罷,陪你們爹用午膳。”

  “是。”見她似有事,兩兄弟退到一邊,等她與任小銅帶著下人走了,這才回了屋。

  賴雲煙走了幾步,對身邊的表弟說,“這幾天要是路好走了點,去給煦陽煦暉拿點藥材吃食過來,他們身子經不得耗。”

  都不是身體好的,這陣子他們也是在熬,兩兄弟臉上都帶著病氣,許是不想讓大人擔心,兩兄弟沒一個喊病喊疼的,卻不知聽著他們的笑看著他們的臉,為長者之人的心如同被刀割。

  “是。”任小銅答道,走得幾步,又道,“來回需得幾天,過幾天就有了。”

  “不急。”聽出了他語中的急切,賴雲煙一笑,朝表弟搖了搖頭。

  等回了住處,魏瑾泓卻在打坐,賴雲煙上前去看了看他的腳,問老僕,“可換藥了?”

  “再需得半時辰。”今日在旁聽候令的翠柏答。

  這時魏瑾泓睜開了眼,賴雲煙朝他笑著道,“我先用膳,稍會與你換藥。”

  魏瑾泓眼睛一眨,看到她坐到了桌子處,這才又閉上了眼,調生養息。

  賴雲煙用了點吃物,又出門與前來說事的魏瑾允說了話,再進門來,魏瑾泓已經停了打坐。

  在賴雲煙親手與他換腳上之藥的時候,魏瑾泓突然道,“我中途回了趟府里。”

  賴雲煙低頭仔細與他清理新長出的肉中糙藥殘渣,沒有抬頭,魏瑾泓看著她的發頂又道,“有兩箱東西落下沒帶回來,就回去找了找。”

  “什麼東西?”賴雲煙漫不經心地答道,翹著手指擠了熱水的帕子去拭傷口,叮囑他道,“有點疼,忍著點。”

  魏瑾泓聽著她的話,有點眼酸,他緩了緩又道,“前陣子,西地進來了一批奇人異士,他們給府里捎來了兩箱東西,說是給你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