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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夜弦:「……」感受到了,不想再感受了。

  來了,審訊時氣場全開的宣恪,又他媽來了。

  「你覺得,我不是認真的嗎?」宣恪問。

  於夜弦已經不敢接話了,潛入丹夏三年了,他搞過情報暗殺過人,刀山火海里算是走過了一回,也從來沒有此時這麼慫過。

  「圓圓。」櫻桃插了一句,「俺感覺啊,你浪出事兒了。」

  不用櫻桃說了,現在的局面完全出乎於夜弦的意料,以至於他陷入了手足無措的狀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於夜弦痛心疾首,「你知道你的動作意味著什麼嗎?」

  於夜弦反覆在心中告訴自己,對待宣恪,不能硬剛,你來硬的,他會用更硬的回報,所以於夜弦決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宣處長是講道理的,他一定能憑智慧化解這小小的問題。

  首先,要冷靜。

  冷靜。

  宣恪低頭瞥了眼躺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的於夜弦,話中有點不悅:「那你,知道這動作意味著什麼嗎?」

  於夜弦:「……」冷靜個屁。

  冷靜不下來。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可是宣恪到底知不知道,這人一個反問把他成功堵上了絕路。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宣恪對他產生了欲/望。

  畢竟這是一件不大能造假的事情,可於夜弦怎麼也想不通宣恪對他的欲/望從何而來,他好像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宣恪是為了好玩,還是為了報復。

  到底是什麼地方除了問題,總不該,是宣恪喜歡他吧?

  太離奇了,於夜弦想都不敢想。

  平時那個冷冰冰的宣恪是假的,現在這個賊壞的可能才是真的,雲間海下沒有旁人,怕不是原形畢露了。

  實錘了,宣恪欺負人了。

  「我錯了。」於夜弦從善如流。

  平時浪過頭了,真不好意思,招惹了不該招惹的。

  道完歉趕緊放人吧,保證跑得遠遠的,再也不惹事了。

  但是,宣恪不僅沒放人,聲音還又冷了不少:「於夜弦,你是不是不長記性,我剛才是不是說過,你不必為了這個而道歉。」

  「那你能放開我嗎?」於夜弦的聲音小了好多,微微地動了動自己的手,「我胳膊上還有傷,我疼啊。」

  於夜弦的手臂上,的確還綁著繃帶,繫著一個白色的小蝴蝶結,宣恪低頭時看見了眼熟的小蝴蝶結,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你到底想怎麼辦嘛!」於夜弦想就地打滾了,「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做錯了什麼我給你賠禮行嗎,你要什麼賠禮你就說。」

  宣恪:「什麼都可以嗎?」

  於夜弦:「……」不可以,想都不要想。

  「哥哥。」宣恪忽然沒什麼感情地喚了一聲。

  於夜弦卻愣了神:「你剛才叫我什麼?」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除了被動接受事實,他什麼都做不了。

  「哥哥。」宣恪又重複了一遍,說話的語氣里沒什麼感情,冷得像是要掉落冰渣子,說出的話卻幾乎讓於夜弦當場去世,「哥哥,我難受。」

  「你……你、你哪裡難受?」於夜弦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問完他就後悔了。

  還能是什麼!

  宣恪又抓著他的手繼續按了按。

  那句哥哥叫得於夜弦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有點顫抖,平日裡開玩笑的時候,他無數次讓宣恪叫自己哥哥,可宣恪真的喚出了這兩個字,他卻覺得無比怪異。

  雲間海的風水太差了,窮山惡水,看把宣弟弟給逼的。

  不管怎麼樣,此時此刻,於夜弦覺得自己和宣恪都不太對勁。

  生死面前,兩個人都有點原形畢露的意思。

  「要不我們趕路吧。」於夜弦誠懇提議,「趕路就不難受了,趕路解千愁。」

  「嘖,你還是人嗎?」櫻桃老油條一般懶洋洋地趴在宣恪的頭頂上。

  於夜弦也覺得他自己挺不是個東西的,但現在這個情況明顯是繼續趕路比較安全,他相信宣處長也和他一樣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讓他們像臨時戰友那樣站起來趕路,在漫漫長路中建立深刻的丹夏戰友情。

  然而這個時候的宣恪,非常地不明事理,極度地沒有遠見。

  他動也沒動,像是一點求生欲都沒有。

  在於夜弦擔憂著他們是否能走出雲間海的時候,宣恪,宣處長,成功化身成為了沒有感情的複讀機,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復讀「哥哥」二字。

  敷衍至極,毫無感情,但就是怎麼都不停。

  「行了,知道了。」於夜弦悲憤道,「我知道了還不行嗎?」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宣恪閉著眼睛,舒適地靠在牆壁上,嘴角翹起,繼續用不帶感情的聲音復讀。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折騰人。」於夜弦氣憤,「你們這群搞情報的,沒一個是好人。」

  「看給孩子氣的。」櫻桃嘿嘿笑了兩聲,「圓崽,你自個兒不也是搞情報工作的。」

  這是氣急敗壞了,連自己也一起罵了進去。

  於夜弦:「閉嘴啊。」

  於夜弦用腳踢了踢宣恪,氣勢洶洶:「阿福,我再確認一遍,你是認真要欺負我是吧。」

  宣恪嗯了一聲,把欺負人的事實坐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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