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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恪終於愣在了原地,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於夜弦抓住機遇,一頭撞上了床邊的呼叫鈴。

  就是沒控制好力度,撞完鈴鐺之後沒收住,一頭磕在了牆上,磕得他齜牙咧嘴。

  搖鈴的動靜終於驚動了醫院的護士,剛才的護士小姑娘抱著被褥走了進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幕,原地驚呆。

  在她的想像中,兩名相貌都很好看的丹夏年輕重臣,此時應該在病房裡,溫聲細語地聊些與現狀、戰爭相關的複雜內容。

  她是沒想到這兩人短短的幾分鐘裡能差點打起來,一個還被另一個綁起來了。

  上流社會好複雜。

  她這才想起來醫院裡的長輩們說過,丹夏軍服上暗紋顏色不一致的人,一定不要分到一間病房。

  這兩位,好像就是這樣。

  她好像無意之中,犯了個錯誤。

  聽說這兩位剛剛死裡逃生,這種時候沒感慨歲月靜好就算了,竟然還能打起來,果然年紀輕輕能混到這個地步的都不是一般人。

  「姐姐,他欺負我。」於夜弦先告狀,「你看我額頭都被磕紅了。」

  「要不我給你們調整一下房間?」小姑娘臉上的笑繃不住了。

  「換吧。」於夜弦主動示好,舉雙手贊成, 「我走,現在就能走。」

  萬萬沒想到宣恪竟然打斷了他的話:「沒事,就這樣吧。」

  「不行,必須換。」於夜弦據理力爭,「姐姐,你都看到了,他欺負我,實錘都有了啊。」

  「不換。」宣恪說。

  「你誠心氣我是不是?」於夜弦故意挑釁,他就是招惹宣恪,惹著好玩,也沒指望宣恪會回應自己。

  「是。」宣恪破天荒地對他沒營養的話有了回應。

  那樣子就像是在說,我誠心氣你,你又能怎麼辦。

  於夜弦不能怎麼辦,他也就嘴上能偶爾占幾句便宜給自己找找樂子,別的都不太斗得過宣恪。

  最後,由於宣恪的職位比於夜弦高出一檔,小姑娘決定聽從情報處處長的意見,不予調換房間,她把需要服用的藥物在兩人床邊放好,關上門離開了。

  宣恪把窗戶關了一半,路過於夜弦的床邊,看到了那幅被他隨手扔在一邊的畫。

  「畫的什麼?」宣恪問。

  「什麼?」於夜弦試圖解開繩結未果,轉頭去看宣恪手裡的畫,「隨手畫的,小美人魚,童話里的那個,小時候有人給你念過這故事嗎。」

  於夜弦雖然在宣恪的面前大部分時候都沒個正經的樣子,但這幅畫畫得是真好,紙上有陽光和海浪,還有嶙峋的礁石,就是沒有他說的小美人魚。

  宣恪:「魚呢?」

  於夜弦笑了一聲:「沒了,變成泡沫了。」

  剛才寧緋來之前,櫻桃非要聽故事,他就在紙上隨手畫了幾筆。

  宣恪手裡的動作一滯,想到了那個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

  「買下你多少錢啊?」於夜弦突然問。

  宣恪沒聽懂:「你在胡說什麼?」

  於夜弦沖他抬了抬下巴:「像你這樣忠心的,多少錢能買啊。」

  他怎麼沒遇到一個呢,能端茶送水,能噓寒問暖,關鍵時刻能救命,搞不好還能暖床。

  暖床,嘿嘿嘿。

  於夜弦的視線把宣恪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有點遺憾。

  「你在看什麼?」宣恪感受到他毫不保留的目光,忍不住問了一句。

  「看你。」於夜弦正在走神,得意忘形,說話根本不過腦子,「阿福好看,想要一個,放在家裡,有事你干,沒事幹你。」

  宣恪:「……」

  於夜弦:「……」

  糟,闖禍了。

  第17章

  於夜弦覺得,他今晚大概就要這麼睡了,宣恪不會放他自由了。

  不僅如此,於夜弦還感覺自己要挨揍了。

  「你說的那個字,是什麼意思?」宣恪的唇形很好看,以至於他說話的時候,於夜弦一直在盯著他看。

  「額……」於夜弦開始支支吾吾,於夜弦開始目光躲閃,於夜弦開始手心出汗。

  「說。」宣恪絲毫不讓。

  「你不懂,還要我解釋?」於夜弦試圖掙扎。

  宣恪面無表情:「不懂。」

  於夜弦艱難道:「真不懂?」

  宣恪不說話了,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和公開處刑有什麼區別。

  於夜弦豁出去了:「那我說了,你不要後悔。」

  宣恪:「嗯。」

  於夜弦不要臉了,他放棄面子了:「就是疼愛的意思,疼愛,你懂嗎,你想聽細節嗎,就是我先把你、把你……」

  於夜弦說不下去了,也不敢說了。

  他要命。

  於夜弦主動道歉:「對不住,我傷得太重了,我現在說話不過腦子,說什麼都不奇怪,你都是當處長的人了,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不行,解釋是蒼白的,道歉是無力的,他前科太多,已經洗不白了。

  人家宣恪的臉色一點都沒變好看,甚至是有了要爆發的趨勢,那神情,那臉色,分明就是在說不好。

  櫻桃已經開始幸災樂禍地唱戰歌了。

  於夜弦脖子一梗,大義凜然:「算了,不道歉了,我只是跟你開了句正常同事之間的玩笑,別這么小氣啊宣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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