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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現在我都很怕女人,靠太近我還會吐,噁心。」薛業繼續往下說,好像一部電影在眼前展開,細節被不斷放大,「後來馬晉鵬說他去警告苗隊醫,我信了,我沒有辦法,也沒法聯繫別人……」

  傅子昂一直在低頭擺弄,手裡是省隊統一配置的鑰匙鏈。如果當年自己陪著師弟,這場一唱一和的陰謀就不會發生了。

  如果不發生,師弟也會有一串鑰匙鏈,但是晚了。

  陶文昌留心身邊,祝傑果真很冷靜。整個經過薛業一定告訴過祝傑,可在陶文昌聽來,簡直是一場沉默的屠殺。

  「他們是一夥的,馬晉鵬當著我脫褲子,還讓我脫。我不同意,我說等回到體校要報告教練和老師,要把事情鬧大。」

  「3月9號的那場比賽……我對裁決有置疑,但是當時我太害怕了,再加上確實有吃過藥的反應。」薛業開始搓褲兜了,「我沒吃過外源性促紅素,賽前的尿檢報告是正常的,都有記錄。我懷疑他們給我吃了抗精神注意力障礙的口服藥,再對我的血樣動了手腳。他們有藥,他們兩個是一夥的。」

  苗萍堅不可摧的外殼終於有了裂縫,她看向了馬晉鵬,隱隱不安。可在祝傑看來這並不算悔過,只是她沒想到薛業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本人正式對4年前的賽中興奮劑事故提出重審申請,希望檢察官和聽證員記錄。」薛業朝那邊深深鞠躬,「那件事對我造成巨大影響,希望聽證能還我一個真相,公告當年的禁賽是被栽贓了,我……我還想繼續比賽。我的陳述完畢,沒有要說的了。」

  「下面請當事人進行最後陳述。」主持人說。作為公職人員,必須不偏不倚。

  他們會怎麼說?薛業回到座位,等這齣戲的落幕。

  「本人馬晉鵬。」馬晉鵬朝向正前,「拒絕最後陳述。」

  「本人苗萍。」苗萍也看向正前,「拒絕陳述。」

  成了。陶文昌心底冰涼,雖然讓祝傑說中,最多控告他們賣藥。但薛業和尹澤破釜沉舟的自曝讓他們暫時沒法為自己開脫。

  萬一證言矛盾,他們就完了。

  主持人朝兩側示意,緊繃的臉微微動容:「我宣布,此次聽證會到此結束,本人將根據聽證筆錄寫出報告上報本局負責人。請聽證參加人員留下,核對聽證記錄。下面請旁聽人員按照秩序退場。」

  馬晉鵬動了,苗萍動了。只能到這一步了嗎?薛業咬緊牙根,恨自己沒用。

  陡然間背後有風。薛業往後看,是傑哥。他單手撐在椅背上翻越安保人員的防護。再後面,是陶文昌,是白洋。

  再後面是傅子昂。他們像無法阻攔的暴力潮汐,為同一個目標,朝最前排蜂擁而至。

  第119章 前仆後繼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人是陶文昌。聽證主持人宣布當事人退場, 身旁一直冷靜的祝傑反手撐著前排的椅背,一個跳躍。

  明明是個中長跑的,原地起跳能力不輸給自己這個專業跳高的。連喊一句的時間都沒有, 陶文昌連同白洋迅速包抄, 左右兩翼將其攔住。

  但真沒攔住。剛起身準備往外走的傅子昂也回頭了, 兩個箭步繞過祝傑。

  這他媽的!陶文昌的小腦筋在兩秒內繞地球轉了半圈,要完。

  聽證會雖然不是正式的法庭,但是也具有法律效力。擾亂聽證秩序照樣要追究責任。他抬手就是一個拖拽,試圖把衝刺中的傅子昂攔下來。

  但真沒攔住。後方遭遇衝擊式的撥擋, 沒看清楚是誰,就知道有人把自己給撞開了。

  嚴峰。媽的, 陶文昌奮起直追, 這幫人都什麼品種,不愧和薛業一家人。現在唯一的幫手只剩下白隊,陶文昌用餘光尋找白隊身影, 希望他攔住一個。最起碼不能上演首體大群毆事件。

  安保人員訓練有素,反應機敏,朝旁聽席迅速靠攏。就在他們即將碰到帶頭鬧事的祝傑的剎那,一個肩膀將他們直接攔到了外圈。

  完蛋,白隊倒戈了!陶文昌痛恨自己腦子有包, 白隊一直欣賞薛業的能力,怎麼會真心攔著祝傑。

  他巴不得祝傑衝上去揍人!

  可是不能揍啊, 揍了要被拘留,嚴重還有刑事責任。陶文昌學習不好也知道聽證打人的後果, 握緊雙手, 雙腿蓄能,在一片兵荒馬亂中邁開。

  抓祝傑, 就是他下一秒的第一想法。別人打馬晉鵬和苗萍興許是為了出氣,野逼興許是為了打死。祝傑就在他前方,前進的路線被傅子昂攔住,然後嚴峰趁亂跳出第一排的座椅,率先衝出了安保人員的包圍圈。

  這是幹嘛呢?人牆戰術?陶文昌眼看祝傑的猛攻被傅子昂換下,突然懂了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打人要拘留,運動員的身份還要背處分。傅子昂因為內疚而動手,他不會讓祝傑先一步碰到馬晉鵬。但是嚴峰作為師兄,不會看著師弟犯錯誤。

  這是一場明知故犯的爭搶,搶的是處分和停賽。

  「祝傑!」他終於抓住了,「你別犯傻!你現在身上有處分!」

  他以為祝傑會掙動,會不分敵我的動手,但是沒有。僅僅用一個眼神就將陶文昌的腕子扼斷了,感覺到了疼痛。

  這樣的眼神,陶文昌沒見過,也經不起。從祝傑那雙具有攻擊性的眼裡,也是第一次。

  有脆弱,有憤怒,有迷茫,有躁動。但更多的,讓陶文昌看到了他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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