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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你看麼?」祝傑反問。

  「你……你這人不講理。」蘇曉原的手指在褲邊上揪緊。

  祝傑俯視他。「我為什麼要講理?趕緊走,省得張釗跑我面前找打。」

  「你敢打他,你打張釗我就跟你拼了。」蘇曉原握緊了拳,很秀氣的一個拳頭,「你……你能把薛業照顧好嗎?」

  「難道你能?」祝傑又反問。

  「我……」蘇曉原徒勞地張了張嘴,自己確實不能,真有什麼事跑都跑不了幾步,「你過來,我有事告訴你。」

  「沒興趣。」祝傑拿出門卡準備進屋。

  「薛業他暑假住院了。」

  祝傑身體一震。「蘇曉原,你再說一次。」

  「他住院了,暑假的事。」蘇曉原又撤一步,聲音和動作幅度一樣輕,「你跟我上別處說,我答應他絕對不告訴別人,不然就絕交。」

  絕交?祝傑回視1906,皮膚掠過一層真實的痛感。他跟隨蘇曉原走出十幾米就再也不走了。「說吧,他怎麼了。」

  蘇曉原第一次和祝傑近距離接觸,薛業總說他傑哥脾氣好,可在他看來祝傑是個攻擊性和壓迫感分量十足的男生,和張跑跑完全不一樣,不能惹。

  他喘了口氣。「薛業是腰受傷,我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他告訴我的。」

  「腰受傷?」祝傑先是腦中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奔湧向心臟去,雙手急速變涼以致發麻,「哪個醫院?你去看過他?」

  「嗯,本來高考之後約好一起划船的。」蘇曉原點頭,「他說自己是被人打了,究竟為什麼被打我不知道。」

  被人打了。祝傑偏過頭去,舌頭滑過口腔內壁往上頂,形成一個凸起。

  「誰幹的?」祝傑轉過來,猶豫了一下,聲音像最薄的紙張那麼脆,「嚴重麼?」

  「嚴重,嚇我一大跳。」蘇曉原點頭,他猜對了,祝傑根本沒有嫌棄過薛業,「他的腰受傷了根本站不起來,只能躺著,說是腰椎的問題。我去看過他好幾次,最後一次他在準備出院,剛能站直。」

  蘇曉原等著祝傑再問,可祝傑沒有,只是把手裡的日料餐布攥破。他是憤怒嗎?不是,他只是整個人僵在那兒了。

  「他不讓我說,所以我連張釗都沒告訴。你可千萬別說漏嘴,不然我倆就絕交了。」蘇曉原看向1906的方向,繼續當告密小喇叭,「我摸過,摸不出來,但是往下按按他就疼了。你也摸,然後說是摸出來的千萬別把我賣了。」

  他等著祝傑說些什麼,但祝傑仍舊一言不發。別過臉,汗從耳後往下滑。

  「你心裡摸摸正,薛業多喜歡你啊。可你高考結束幹嘛不等他……你要是等他了,暑假髮生這種事他肯定會給你打電話的啊。」蘇曉原鼓足了勇氣也隨時準備喊救命,「我們都勸他可是他不聽,吃完飯他又回一中門口等,等到幾點我不知道,反正……你別說是我告訴你的,不然他真和我絕交。」

  祝傑還是沒有開口,只是認真地掃了一眼自己就掉頭走了。蘇曉原這才發覺說錯了話,剛才他那個表情,擺明就是巴不得薛業和自己絕交啊。

  陶文昌在2020看比賽回放,唐譽在整理資料,氣氛不算輕鬆。

  「誒?這時候誰敲門啊。」陶文昌踩著拖鞋去開門,肯定不是白隊。薛業的事一鬧,一隊二隊緊急開會,今晚禁止隨意走動全部鎖在房間備賽。

  「你怎麼來了?」是祝傑,陶文昌完全震驚,「你不在屋裡看著薛業啊?」

  「你去!」祝傑一把揪住陶文昌的衣領,日料打包袋也塞給他,「今晚換個房間。」

  「你他媽有病吧!」陶文昌真想動手了。

  「肌松劑快代謝完了,明天會輕微肌無力,注意他呼吸頻率。」祝傑摘下一直跳紅跳得他心煩意亂的手環,「他服用過利尿劑,夜裡會去洗手間。明早他起不來就讓他睡。」

  陶文昌幾乎暴怒將他推在門上,誰知道這逼又他媽受什麼刺激了。「你丫不會自己管啊,這時候了你以為薛業需要我看著?」

  「陶文昌。」祝傑反手將他的拳掰開,喉嚨兩側的肌肉呈現輕微痙攣的緊繃,「薛業出事的時候穿的是我的衣服。」

  操。陶文昌剎那鬆手。

  沒人要害薛業,是沖祝傑來的。只不過找錯了人。

  祝傑盯著他,眼裡浮現的人全是薛業。薛業從自己懷裡滑了出去,水撒了一地,他腳下一滑差點沒抓住。

  「叫隊醫!」他試圖撈起薛業但結果是兩個人一起倒下了,「薛業?薛業!聽得見麼?」

  「傑哥。」薛業最後叫了一聲就再沒說話,脖子像斷掉往後歪著。再張嘴就是咳,開始有水往外冒。

  「你他媽給他吃什麼了!」他第一反應是問蘇曉原,但很快發覺事情不對。他立馬把薛業放平開始觸摸左側頸動脈,脈搏還有。

  再把手指放在鼻下找呼吸,沒了!

  他怔了一秒,不止是汗,好像全身的血正從毛孔往外冒。他用左耳湊近再聽,再看胸廓尋找起伏。同時手不停地觸摸頸動脈。

  好像沒了。窒息和心臟驟停。終於,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心臟里炸了,徹徹底底地炸了。

  「隊醫!叫隊醫!」他一邊嘶吼一邊撕開了薛業的T恤,解開他的褲帶,這時更多的水從鼻孔嘴巴溢出來,流過下顎淌到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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