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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四處看看,問:「你這套房幾張床。」

  柏天衡:「兩張。」

  江湛點點頭,擰上瓶蓋,理所當然道:「那我睡次臥。」

  柏天衡又看到了江湛無名指上的尾戒。

  每看一眼,每看一次,那隻尾戒都在灼燒著他的克制。

  柏天衡其實能猜到,江湛為什麼戴無名指:因為戒圈大。

  江湛天生骨架比他小,以前游泳比肩寬就比不過,可想而知骨架小多少,外加他現在太瘦了,套小拇指會松,戴無名指未必剛好,但至少能戴著。

  柏天衡的理智從站在車外看到戒指的時候,一直在告訴他這其中的邏輯因果。

  可江湛戴得太正大光明了,他除了進酒店大堂的時候把手插進兜里,剩下的時候都沒掩飾,大大方方地露出來。

  柏天衡的直覺同時告訴他:江湛是故意的。

  就像那天錄製公演,他故意帶了尾戒上台一樣。

  江湛的不動聲色,伴隨著的,全是膽大。

  一如從前高中的時候。

  不僅如此,江湛今天的四個小時,帶著太過明顯的進攻性。

  柏天衡把他這份進攻性細細地品味了一番,品出一點和自己當時那四個小時,如出一轍的味道。

  柏天衡很快意識到,江湛不是在感情里被動的那種。

  他會主動,有目的性,會進攻,甚至更大膽。

  這樣的男人,這種gay,一般都是……

  柏天衡:「…………」

  柏影帝在短短几秒間,被自己飛快中品味出的事實,醍醐灌頂。

  他默默地看著江湛。

  江湛喝完水,又四處看了看,看到柏天衡放在茶几上的一集劇本。

  他閒聊地口吻,好奇地問:「你這次主演,台詞多嗎?」

  柏天衡不動聲色地斂神,把劇本拿起來,遞給他:「不多。」

  江湛翻了幾頁,看到有些頁的台詞被標註了一點注釋,是柏天衡的字跡。

  江湛還在閒聊:「背台詞難嗎?」

  柏天衡:「不難。」

  江湛:「拍戲難嗎?」

  柏天衡:「不難。」

  江湛翻了幾頁劇本,沒細看,翻完把劇本放回茶几上:「那有什麼是難的?」

  柏天衡:「都不難。」

  江湛點點頭。

  柏天衡有意不主動聊話題,江湛聊了幾句演戲相關,不再說了。

  他轉移了話題,問:「次臥在哪兒?」

  柏天衡示意他某個方向。

  江湛走過去:「我去看看。」

  柏天衡:「嗯。」

  江湛轉身的時候,柏天衡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把音量調成靜音,調完扔在沙發上。

  抬步跟著去次臥的時候,柏天衡的口罩依舊沒摘,神情始終斂著,目光沉得徹底,像掩下所有驚濤駭浪的水面,一點漣漪都沒有。

  他走到臥門口,江湛剛好站在床邊,看到床上一灘新鮮的水漬。

  江湛愣了愣,轉頭回眸,柏天衡進門,反手將背後的門合上了。

  門鎖「咔噠」一聲。

  江湛原本想問床上怎麼有水,被柏天衡關門的樣子和這聲「咔噠」,止住了聲音。

  天還未亮透,次臥紗簾合著,遮光簾一半拉一半開,屋內原本就沒有開燈,房門關上,室內更暗了。

  一半明,一半昏。

  江湛在床邊,剛好站在亮的那半邊。

  柏天衡站在門口,人在昏暗中。

  他戴著口罩,江湛甚至看不見他有什麼神情,而那雙注視過來的目光,淡得沒有任何內容。

  江湛再次主動開口,他好笑地指了指床:「這麼新鮮的水,剛潑的吧?」

  柏天衡不緊不慢地走向他,沒否認,本來也不需要否認,江湛那智商情商,猜都能猜到。

  柏天衡:「嗯。」

  江湛:「你讓誰潑的?你經紀人?」

  柏天衡:「嗯。」

  江湛嘆了口氣,爽朗道:「柏天衡,你還能再無聊一點?」

  柏天衡走到了江湛面前,依舊在暗的那一邊,與光亮中的江湛對視。

  他的聲音和眼神一樣淡,反問:「就算我不潑,你今天會老老實實睡次臥?」

  沒有水,把他安頓在次臥,他就會乖乖休息?

  開四個小時,是來睡酒店的?

  江湛跟著反問:「不然呢?」

  問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回視過去。

  江湛和柏天衡,是能吵完直接翻臉的。論性格,柏天衡更差,但論脾氣和氣性,江湛一點不輸他。

  更何況,江湛在自己的目標上,向來要強,不服輸。

  以前柏天衡為了避免爭吵,都會故意讓他一些。

  但今天,柏天衡不打算讓他。

  畢竟居家謝那聲「畜生」,他不想白擔。

  「不然?」柏天衡垂眸:「也可能是來還戒指的。」

  江湛大大方方抬手,先手背,再掌心,露出無名指的尾戒:「不是說給我了嗎?」

  柏天衡垂眸看戒指:「我說了給你,也說了,不要戴。」

  江湛抬眸,目光清明:「是沒戴。」

  柏天衡依舊斂著目光,垂眸看著那枚戒指:「帶和戴,沒有差別,帶哪裡,也沒差別。」

  江湛抿唇,笑:「你是因為我帶上台,不高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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