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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雪不這麼認為,他看到小潔孤單悽慘的身影,腦中只有淺海另一邊的畫面,血腥的大刀,凶神噩煞的鬼子,被蹂躪的土地,那是我們中國同胞永遠的夢魘。

  我們開始爭論。我說:“任何戰爭都是可怕的,如果你是小潔,那麼可憐…”

  沒說完就被他狠狠打斷:“哪有那麼多如果!我不可能是他,別看他小時候可愛,等接受鬼子教育多年後,就會喪心病狂,良知泯滅。”

  “你不能這樣說…”我反對。

  “根本沒有客觀的正義和邪惡,只有主觀的正義和邪惡!你丫到底站在哪邊?!你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丫怎麼這麼傻!”他這次對我不依不饒,氣急一樣抓著我的肩膀對我大吼。年輕時候的他血氣方剛,在必要時他會變得兇狠暴戾。

  我辯不過他,但我相信自己是對的。任何人看到可愛的小潔死的樣子都會感到難過的。我反覆說:“不,小潔是無辜的,小潔是無辜的!”

  “你他媽的怎麼不想想我們被鬼子殺的小強,小花,小明,小剛……”他的身體壓過來,死命拽我的肩膀,我的身體被他壓制住,我仍然大叫小潔是無辜的,他用手悶住我的嘴巴,好大一隻手,我喘不過氣來。我分明看到他眼神里的焦躁,憤怒,暴戾。他不會為了一部電影而真的動手打我吧。但也難說,我們是多麼熱愛電影,他曾說電影是他的精神信仰。我們都在詭異綺麗的畫面中沉迷,尋找生活中遺失的夢。

  他繼續悶我的嘴巴,連同我的鼻子,我像戴了個厚重的口罩,失去了呼吸,急得想哭。他的身體壓過來,重重地停留在我軟綿綿,松垮垮的身體上。甚至他的腿也纏上了我的。我開始害怕,發出嗚咽的聲音,儘量搖頭。看我搖頭他以為我還在堅持小潔是無辜的,更用力地悶住我的嘴巴。天啊,我是無辜的!我只是說出了自己對電影的看發。他曾經說喜歡我對電影的見解和感觸,現在卻對我的言論展開致命的打壓。

  我太委屈了,呼吸被禁止了,肩膀被拽得發痛,恐懼的是他的腿纏著我的,他的下身貼著我的,我感到灼熱無比,我害怕就這樣起了生理反應,那比一絲不掛在大街上都羞恥,我會羞恥而死的。

  在極度惶恐,委屈下,我掉眼淚。看見我的眼淚,他楞了一下,緩緩地放開了我。我的臉被他揉得皺巴巴的,我開始低頭大哭。可笑可悲,我們居然為了部電影弄成這樣。他放開我後整理了下襯衣,扯了扯襯衣的領子,起身去找沙發上的煙,卻發現是一包空的。他一聲不吭地拿起鑰匙下樓,估計是買煙去了。

  我哭得更厲害,我太害怕了。我心情很複雜,先是委屈,我想到之前他還很寵溺地餵我吃飯。然後是不甘,憑什麼我不能發表我的看發,憑什么小潔就該死,接著是懷疑,懷疑他的內心邪惡的因子,居然沒有半點同情心,直接判小潔死刑。最後是恐懼,怕他不理我了。仔細想想,恐懼的情緒最強烈。無措地縮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光光的腳丫子,繼續抽泣。

  第16章

  鑰匙聲音一響,他回來了。手上拿了幾包煙,和一個大袋子。

  我低著頭不響。他走到我面前,把袋子甩在桌子上,“吃吧,烤鴨。”我不理他,他把袋子打開,脆脆的皮閃著誘人的金黃色光澤。一隻標誌的烤鴨。他扯下一隻鴨腿放在我面前,我受不了那芳香,大大地咬了口。

  “剛才我急了點,你別惱啊。”他又露出迷人的微笑輕輕誘哄我。我又投降了,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只是可憐的小潔沒機會翻身了。

  “你脾氣怎麼這麼倔啊。”他啃著那隻鴨頭,像是諷刺我死鴨子嘴硬。

  可笑,倔脾氣的是你吧。我專心吃那隻鴨腿。肉香皮蘇。

  “說句話啊,怎麼?不睬我了?”他手伸過來摟我肩膀。我白了他一眼,兩眼,三眼,白眼像片片蛋白一樣飛在他身上。

  他目光停留在我肩膀,有說不出的溫柔,“剛才弄疼了吧?”他用手揉揉我肩膀,卻越揉越痛。

  我終於淡淡擺擺手說沒事。心裡再是不甘,都沒骨氣地屈於他的溫柔之下。他坐近我,摟著我,我渾身僵直。想來他剛剛去吹了吹冷風,終於去了半身酒氣,火氣也滅了不少。

  我們又心平氣和地聽著納京高的音樂,像沒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黑暗中,他用手繼續揉我肩膀,然後沿著肩胛骨下來,游移在我松垮的胸膛上,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嘻嘻地裝傻笑:“喂,你弄癢我了。”可怕的是他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目光熾地對著我。那種目光就是動物世界裡豹子探食的目光。他的手在我胸膛上打轉,打趣到:“你這裡軟綿綿的和姑娘似的,平時一點運動都不做?”我羞愧,我到底是個男人,對這方面還是很在意的,尤其是在他黝黑的,充滿彈性的胸肌對比下。我羞愧的感覺不亞於一個小籠包女孩在一個D罩杯尤物面前自慚形穢。他的手逐漸移向我的腹部,我被他摸過的地方一陣陣戰慄,然後一波波漣漪。“這裡的肉也垮的厲害。”他像仔細研究一塊豬肉一樣,又惡趣地把我的松肉拉扯起來,我說痛,他笑:“可以拉起一層皮了。”我不知如何是好,往沙發邊上移移,他見狀又把我扯回去。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寫只要是人,都潛伏著雙性戀的影子,尤其是情慾方面,有時候會突如其來地產生對同性肉體摸索的欲望。

  我害怕。他的手繼續伸下去,帶著我無法識清的,難以琢磨的笑容,“你這裡怎麼這么小。”

  天啊,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即使是事實。我反抗:“要你管!”我拼命合住雙腿,沒料他立刻扒拉開我的腿,認真觀看,並用手觸摸著,最後像買雞蛋一樣,握在手裡掂量著。我大叫。

  我很早就認同人人體內都有潛伏的動物本能欲望,像動物界一些靈長類,如獼猴,黑猩猩,狒狒都有同性性交的自然現象。現代人也不例外,雖然經過長期久遠的進化,但本能上一些獸類想發和行為還是會若隱若顯,在適當的時候爆發。今晚的氣氛太詭異,太曖昧,也許激發了他大腦最初始,最低級,最本能的探索。尤其他又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據我所見,他這段時間很少接近女人,這對於一個長期享受性生活的人來說是不能忍受的。

  於是他衝動地,飢不擇食地選擇了他身邊的我。而我居然除了尖叫沒有任何反抗。

  他到底是在捉弄我,還是真的是在情慾唆使下產生低級的行為?我腦中閃過很多想發。

  他開始喘息,接著用兩隻手不停揉搓我那裡。

  我頓時跳了起來,用力推開他:“你他媽離我遠點!”我用自己都不能忍受的高分貝吼他。他明顯被我嚇到,呆在那裡。

  我馬上一心虛,我本不就是同性戀麼,我裝得倒挺真。心虛下,我緩和語氣說:“你禁慾太久了,神志模糊是可以理解的,這事我當沒發生過。”

  他咧開嘴笑:“你別太當真,我的確是那想法,說到底我是很多日子沒碰女人了,但你用得著大驚小怪麼,就像有人買自慰器一樣,有時候兄弟間不就是互相解決麼。”

  他說的也對,像以前的唱戲的戲子,長年一幫大老爺們聚在一起,也免不了這樣的彼此宣洩。遠的不說,軍隊裡,服兵役里這樣的情況也處處存在。何況他周圍雜七雜八這麼多朋友,良莠不齊,這樣的事他應該早見慣不怪了。

  我太心虛反而且顯得自己特別異常。我用手抓著襯衣下角,故作鎮定地說:“我和你們不一樣,這事我不能接受,你實在不行就找女人,或者自己解決,我們是單純的兄弟,不想惹上這層關係。”

  我丫裝的太真了,演技逼人,自己在心中痛罵自己偽君子。

  第17章

  我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岳不群。

  那天以後他就不來找我了。整整一個月,我感到不能忍受的思念。但當時自己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大義凜然,決然地斷了一切後路。我是絕對絕對不能主動去找他。

  我只能用複習備考麻木自己。這麼快,一眨眼,大一就要結束了。寢室里氛圍又熱鬧起來,崔強備了一打豆腐乾大小的小抄,還大方地借人複印。錢同腦子直,即使要掛課也不會去作弊。張樂彬是天生的考試人才一枚,做題投機取巧,壓題一道一個準。大家幾乎天天開夜車,等到凌晨後再翻牆出去吃夜宵。

  錢同又和那個虛榮女熱乎在了一起,被我們大罵後依然厚著臉皮大笑,笑聲里有難得的豪邁。他說女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計,對他是真心實意的。我們連說得懶得說他,讓他聽天命去。

  從張樂彬的口中我得知蔣雪又和以前的那幫狐朋狗友瘋在一起,身邊依舊一堆美女,日子過得樂不思蜀。我聽後心一酸,原來只有我單方面地傻子似地想他。估計我已被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心裡懷著事,書也看不進去,結果期末的考試單上全是驚險的61,63,60,64。

  好歹大一是穩妥地過去了。暑假來臨了。錢同為了虛榮女繼續留在這裡打工,崔強和太妹一起回了老家。張樂彬不用說,他好歹也是公子哥一個,假期里飛趟濟州島,新馬泰瀟灑一番。我乖乖地回了家,母親問我學習成績,我不耐煩地扔給她那張驚險的成績單,她倒也沒說什麼,準備很多菜,一個勁地讓我多吃點。

  我依舊想他,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好幾次忍不住想打電話給他,但打了又能怎麼樣,能說什麼呢,那天我把話說的太決然了。

  想想他現在應該是左擁右抱,沉迷在溫柔鄉中,如魚得水。

  父親讓我假期里去打個短時工,不為錢就為鍛鍊自己,於是我在一家茶餐廳做了送外賣的小弟。每天騎一輛專用的破車在離茶餐廳方圓十幾公里的範圍內轉來轉去。幾天下來我黑了一層,父親說黑了好,黑了顯成熟健康。我暈倒,那也要看人相,我這麼瘦的一條黃魚再黑下去簡直是殘不忍睹,活脫脫一個民工樣。

  七月的天,驕陽似火,地上燙得要燒起來一樣。

  那天,我送外賣到解放路的一家小公寓。幾個菠蘿包,幾隻蝦餃,兩杯木瓜奶茶,都是受女孩歡迎的東西。

  一開門就看見了他。

  粉紅色為主調的公寓,到處是hellokitty那隻大頭貓。是一個女生的溫馨小屋。開門的女孩穿一件長長的嫩黃色吊帶睡裙,頭髮是蓬鬆的大卷,很可愛的一張臉,光著腳丫子,腳趾上是鮮艷的丹寇色指甲油。我不僅臉一紅,沒想到她只穿了睡衣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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