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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面兒那個蹬車的……咳,‘開’車的年輕男子……那悠然閒適怡然自得的小模樣,讓你恨不得能給他從那車座兒上扯下來狠狠地錘他一頓啊!
這氣氛,這光景,這表情,這勁頭,哪兒像是在蹬三輪啊?!開大奔都沒這麼樂呵!
一群飽受單身之苦的年輕戰士們頓時被刺激得不行不行的。
始作俑者卻依舊痞痞地揚著那兩道俊眉跟那兒美得不行不行的。
“內板兒爺,我們這是去哪兒啊?”安禾側過半個身子挑著眉毛斜了許尉一眼。
“嘖,一口一個‘板兒爺’叫著……上癮啊?”許尉騰出一隻手對著安禾的腦門兒就是“刷——”的一個彈指。
“真打啊還……”安禾嘟著嘴不滿地小聲嚷了一聲。
“在軍中,對待你這樣的違紀分子,絕不能姑息。”許尉正色道。
“真的?”某人壞壞地一揚眉梢。
“當然……”許尉保持著那樣的神色瞥了她一眼道:“當然……法外開恩的時候還是有的。”
“什麼時候?”
“結婚報告批下來的時候。”
於是,安禾是徹底看明白了,許尉這是變著法兒“逼婚”呢!
敢情這位少校同志最拿手的不是領兵作戰,而是明里暗裡都挖坑讓她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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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撒楞把我兄弟領出來啊!”不失體貼地伸手扶安禾下了車,剛一站定許尉就沖屋子裡面嚷嚷。
“吵吵啥吵吵啥!大老遠的就聽見你那老嗓門子……”由遠及近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猴崽子八百年不來一回,每每一來不是奔著你兄弟就……”男子的話音在見到安禾的那一刻戛然而止,然而只是片刻的工夫,他便意識到了安禾身份的“不尋常”。
“尉子……這位是……”老趙的尾音拖得很長,很有幾分意味深長的意思。
“我對象。”某人無比自然地朗聲答道。
對、象……
安禾身子一抖,內心止不住有點兒寒。
雖然說是那意思沒錯……但這詞兒……也忒——俗了點兒不是?!
“合著這就是傳說中的弟妹了唄?”老趙全面而又不失禮數地暗自打量了一眼,臉上的笑意即刻便濃了幾分:“弟妹啊,你好你好,我是這兒的軍犬班的班長,叫我老趙就成!”
安禾對這位親切可掬的老大哥還是很有好感的,於是便脆生生地笑著應了句:“趙大哥你好。”
這一聲大哥喊得老趙那是心花怒放,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腦勺,末了兒連跑帶顛地離開,還不忘連連囑咐許尉和安禾跟這兒候著。
“他幹嘛去了?”安禾不解。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許尉嘴角略略一鉤,竟然有幾分攝人心魄的感覺。
不多時,老趙再度出現在許尉和安禾面前。
但他的身邊卻多出了一個……額,是一條軍犬。
在見到它的瞬間,安禾的眼睛“刷——”地就亮了。
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安禾一個箭步就跨過去,湊到那條軍犬邊兒上就開始跟人家套近乎。
安禾打小兒就喜歡狗,見著這種難得一見的軍犬更是步兒都邁不動,只是由於家裡反對,自己養狗的念頭才不得不打消。
這會兒這樣的軍犬讓她碰見了,你說她能不“愛不釋手”嗎?!
“嘿、嘿!”一旁的許尉不樂意了:“大活人還跟這兒站著呢!你倆要偷情也得背著點兒我啊!”
“嘛偷情!我倆這是純潔的友情!”安禾不滿地沖許尉辯駁道。
或許是由於老趙對軍犬打了手勢,大傢伙被安禾緊緊摟著不僅不掙扎反倒還享受得緊。
許尉一見這光景兒,瞬間就不蛋腚了。
“林子,我平時怎麼訓練你的恩?!”許尉點了點軍犬的腦門兒道:“朋友妻不可欺,這麼點兒小事兒還用我教你?!”
“噗——”安禾忽然沒忍住:“許尉,你剛剛叫它啥?”
“林子。”
“噗哈哈……”安禾頓時笑得前仰後合:“下次看見我哥,我非告訴他這事兒不可,林子、林子……哈哈哈哈……”
看明白了吧?林子除了是這條軍犬的名字,也是安禾的表哥林修的小名兒。
“我說……”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安禾抬起頭兩眼放光地盯著許尉道:“這傢伙是德牧吧?”
直立耳,中短毛,黑背,杏眼……嘖嘖,瞅瞅這身段兒,瞧瞧這線條兒……美啊,美死個人喲!
“是啊。德牧。”許尉輕笑著開口:“怎麼樣,跟我一樣形象氣質俱佳吧?!這可是我兄弟。”
“喲、喲……瞅你那熊樣……還你兄弟?”安禾癟癟嘴:“你也不問問人家樂不樂意跟你稱兄道弟,要我啊……我是不樂意!”
“嘖……一天不跟我抬槓丫就難受是不?”說著許尉對著安禾的表情竟驟然嚴肅起來:“告訴你啊,你得跟它保持距離聽見沒?!它可是公的!”
安禾聞言翻了個白眼道:“瞅瞅你那德行……連狗的醋都吃……”
“嘛狗!犬,這是犬!軍犬!”許尉嚴肅地糾正道。
“嘖,狗和犬不都一個品種嗎?!姐姐我小學語文沒學好,在我看來它倆意思一樣!”
“這可是原則問題!”許尉動輒就給問題提升了個層次道:“你別看林子現在不聲不響的,告訴你它要是明白你說的是啥,它都得跟你急!”
“喲,那可真是對不住了……”安禾看也不看許尉一眼直接越過他跟他兄弟套瓷。“林子,你可別學你大哥啊,咱不像他那么小肚雞腸哈!你好好表現,回頭見著陸副司令家那條金毛我給你說說媒,看看能成事兒不!”
許尉默默無語,依稀記起安宇曾經跟他提起的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位小姑娘追著鄰居家的大金毛滿街掐的場景。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如果他沒記錯,那條狗是公的。(……)
“弟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尉子的話是沒錯的……”在一旁看了半天戲笑得滿臉通紅的老趙適時地插了句:“這軍犬班的軍犬們,都是有軍籍的。”
“它們現在就是在軍隊中服役。”許尉補了一句。
“嗬,這麼帥……”安禾這才後反過勁兒來。
“軍犬是具有高度神經活動功能的動物。”許尉耐心地對安禾介紹道:“它們的聽力是人的十六倍,對氣味的辨劃能力更是比人高出幾萬倍。”
安禾沒有作聲,繼續聽許尉的科普知識講座。
“軍犬視野廣闊,有弱光能力,善於夜間觀察事物。”許尉微微一笑道:“林子更是這方面的好手。很多次夜間任務都是它打頭和我們一起衝鋒陷陣的。”
“喲,酷斃了你……”說著安禾抱著林子貼了個臉兒:“它還會幹什麼?”
“追蹤、鑑別、警戒、看守、巡邏、搜捕、通訊、攜彈、偵破、搜查毒品、爆炸物……會得多了去了。”許尉不無驕傲地誇讚道。
“嗯,那可真是比你強。”安禾無比誠懇地點了點頭。
☆、插pter 25.
“別看了……也不怕抻著脖子。”許尉略有不滿地瞥了眼身旁的人。
一步三回頭的安禾這才不情不願地轉過頭來。
“哎,你還別說……”說著安禾捅了捅身邊的許尉道:“林子那小身板兒可真帶勁兒……德牧我也不是沒見過,這麼有精神勁兒的它還真是頭一個……你看能不能跟趙大哥說說,讓我給他領回去玩兩天……”
“做夢呢?”許尉毫不留情地駁回了安禾異想天開的提議:“天兒還亮著呢,大白天的撒癔症是不?!”
“幹嘛啊你……”安禾嘟著嘴不樂意道:“吃槍藥了啊?!”
“你當林子跟你一樣啊?”許尉斜了眼安禾道:“它是軍犬,它也有自己的職責所在!都跟你似的無組織無紀律那還不亂了套了?!”
“嘖嘖……”安禾邊搖頭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許尉道:“少校同志,我不過就那麼一說,你也不過就那麼一聽,這動輒就上綱上線兒,這點可不好。”
“不然呢?連著多少天都沒見著了,好不容易見一面吧……好傢夥,瞅都不瞅我一眼。敢情用冷暴力這招兒懲罰我呢?”許尉半哀怨半感嘆道。
“怎麼的,扛不住了您倒是趁早吱一聲啊……”安禾的語氣有點兒怒:“男未婚女未嫁誰還礙著誰了是怎麼的!不滿意您儘管放聲,我還就有那個眼力價兒,最不喜歡耽誤別人。”
諸位瞧瞧,這還沒怎麼著呢倆人就掐起來了。
說到底,不是因為別的,根本原因就是彼此雙方太在乎。
因為在乎,所以哪怕是只有一丁點兒的火藥渣滓也能“膨——”地一聲炸響滿地。
“怎麼的了這是,我不過就那麼一提怎麼還真跟我叫上勁了啊?”許尉微微皺眉,伸手就過去想要環住安禾的肩。
“啪——”正在氣頭兒上的安禾毫不留情地打掉了許尉的手,許尉不依她也不饒,到最後,掙脫不得的安禾竟然一個招子就直奔許尉而去。
“哎、哎!怎麼回事兒?!動起手了還?!”一旁傳來訓練歸來的戰士們的竊竊私語。
“我說,眼下這……是個什麼狀況?”恰巧路過此地的狂風撓著頭皮一臉詫異地望向安禾與許尉的方向。
“額……真人對打?”邊兒上的宋岩挑著眉毛道了句。
“你怎麼不說是街頭爭霸啊你!”狂風很鄙視地看了宋岩一眼。
“爭什麼爭……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你瞎摻和個什麼勁兒啊!”說著宋岩望著那二人的方向微微一笑道:“你還不了解頭兒的個性啊?安軍醫可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疼的人,就算真的打起來,那吃虧的也肯定是頭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