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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安禾秀眉一豎,不樂意道:“一年到頭也不見幾面,見了面兒還訓人,不帶你這樣的啊!你當我愛來啊,院裡這不下命令了嗎?!說什麼不來,你倒是說說,當初是誰天天在我耳朵邊兒絮叨著說什麼‘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啊?!”

  “安安……”林修皺著眉頭,修長的手指緩緩壓了壓眉心道:“都這會兒了別跟哥挑理了,你告訴我,你來這兒是你的意願,還是許尉的主意?”

  安禾望著林修再度抿緊的薄唇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想什麼呢你?!別把我們說成那種把個人感情和工作雜糅起來的人好不好?!我不過就是來個特種大隊而已,幹嘛弄得要死要活的那樣啊?怎麼著,這破地兒我還來不得了?”

  “特種大隊就跟那永動機似的,一來任務個個兒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真遇上個緊急情況要是沒人護你周全,誰知道你還能不能跟現在一樣蹦躂得這麼歡實!你個王八犢子小白眼兒狼!我還不是擔心你傷著!”知道安禾真動了氣,林修暗嘆一聲沒有再咄咄逼人。

  “別刮我這鼻樑了!您內手勁兒您自個兒還不清楚啊?!再刮幾次非得矮半截不可!我爹媽好不容易給我生了副高鼻樑就這麼給你刮塌了……你說他們容易麼他們!”見林修面上表情已鬆動,安禾略略寬了寬心,她揉了揉剛被輕刮的鼻樑就開始與表哥耍貧嘴。

  “一天到晚的除了貧就是作”林修無奈地敲了下安禾的腦袋:“真成,還跑特種大隊攪和來了……早晚能讓你作出花兒來。”

  “說我……”安禾癟了癟嘴又忽然賊笑一聲道:“再說我我就回去告訴我爸,說你罵他!”

  “我什麼時候罵舅舅了!”好脾氣的林修也止不住炸毛。

  “你剛剛說我是王八犢子小……”安禾嘿嘿一笑,抿著嘴擱那兒看好戲。

  “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林修恨恨地嘆道:“跟你一說話我怎麼就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呢?”

  “洗洗睡吧您吶!”安禾笑得眉眼彎彎:“蒼天可沒那工夫管您那閒事兒!”

  “論厚臉皮您可真是大拿……一點兒招兒都沒有。”林修又好氣又好笑道:“得嘞,不跟你這兒掐了,浪費唾沫浪費腦細胞。”

  “嘿您可真逗兒!誰稀得搭理你似的。”安禾不依不饒道:“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我跟這兒呢?這次又是哪個大喇叭給我廣播出去的?!”

  “今兒上午我路過軍區總院時尋思著去瞅瞅你,去到後你們院的小護士說你被借調到特種大隊來了。”

  林修暗暗觀察著安禾的表情,內心裡卻想像著自己要是告訴眼前這人小護士們說的是她到特種大隊“尋夫”她該作何表情。

  “得,合著您老人家又趁我不在的檔兒跑去勾搭小姑娘了……”安禾佯裝著嘆了口氣道:“你說說都這麼多年了你那眼光兒怎麼就沒見長呢?我們院裡那些個妞兒除了花痴就是矯情,回頭你要是敢領那麼個人回來,別怪我鬧心撅了她啊……”

  “姑奶奶……打你三歲起騎在我頭上撒尿那陣兒我就該認清你這霸王了……”林修揉了揉安禾的頭髮接著道:“手上沒活兒的話跟我去趟訓練場吧?這會兒周副司令和你們鍾副司令應該正跟那兒觀看訓兵呢!我能來這兒還是周副司令給的假,先頭兒還念叨著惦記你了呢!”

  “那成。”安禾慡快地應了一聲,將一縷碎發掖到了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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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乾脆利落而又不失清麗的年輕女聲。“首長好!”

  一干人等齊齊回頭,周琛與鍾廣振的面上都止不住柔和了幾分。

  “喲,瞧瞧,誰來了這是?!”周琛笑盈盈地打量著眼前的安禾,眼角眉梢都掛著笑:“禾丫頭,還認得我這老頭子不?”

  “瞧您說的,那哪能不認得啊……”安禾彎唇一笑又轉向一旁的鐘廣振道:“鍾副司令好!”

  “我聽李炎剛說,前些日子你借調到特種大隊的醫務所了?”鍾廣振揚眉問道。

  “報告首長,是!”安禾響亮地應道。

  “恩……”鍾廣振聞言沉吟一聲又緩緩抬眼道:“總院肯借人給特種大隊著實是不小的面子吶……軍演在即,在這裡呆著想必很辛苦吧?”

  “報告首長,不辛苦!我很高興自己能夠派上用場。”安禾打心眼兒里說道:“能成為這麼優秀的精銳戰士團體中的一份子是我莫大的榮幸!”

  “嗬!小丫頭有氣魄!”鍾廣振和周琛相視一笑,又轉頭對安禾道:“這兒的條件不比軍區總院,你是特種大隊請來的‘外援’,再苦不能苦了客人,有困難的話可以直接跟你們大隊長提,再不然,就算是依著昔日的情分,也可以……”後面的話鍾廣振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安禾心裡明白他的所指。

  再不然……就算是依著與爺爺安國勛的情分也可以破例提前調回總院。

  軍二代,這在軍隊這個大熔爐里是多少人眼紅歆羨嫉妒得要命的完美身份,對於想要一路高升的青年軍官們而言,有了這個身份,省下得哪止是十幾二十幾年的奮鬥打拼。然而對於類似於向安禾許尉這種一心靠著自身實力出頭的人而言,最令人羨嫉妒恨的身份也成為了最難以掙脫的枷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在他們那耀眼的身份下都不可避免地被大打折扣,人們看到的不會是他們背後的隱忍努力而是他們難以企及的家庭背景。

  這是中國人骨子裡的劣根性,也是這個社會的高幹子弟們永遠都無法逃離的至深的悲哀。

  “首長”安禾果敢無畏的眼神直接倒映在鍾廣振睿智深沉的眸子中:“我覺得,再也沒有哪個地方比這裡更能讓我意識到人生的價值所在。”

  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時間,周琛與鍾廣振倒是都愣怔在了那裡。

  半晌,二人回過神來,周琛暗含深意的目光沿著安禾的臉上逡巡了一圈,下一刻卻是忽然間開口道:“對了,老鍾,我怎麼沒看見你們軍區的那個‘神槍手’?”

  許尉的名號在X軍區的副司令那裡那是必須一早兒就掛了號的,聽到周琛這麼說,鍾廣振也即刻就記起了許尉來。

  “李炎剛”鍾廣振轉頭對一旁立著的一直都不曾開口的李炎剛道:“許尉呢?”

  “報告首長,許尉是我們大隊剛選拔上來的新一批特種兵的主訓,這會兒應該正領著他們訓練呢!”

  “嗯。”鍾廣振點點頭道:“鐵不煉不成鋼,人不磨不成器,讓他訓!特種大隊的特種兵一定要對得起‘精銳戰士’這個稱號!”

  “是!”李炎剛利落地行了個軍禮。

  ……

  兩位軍區副司令走後,李炎剛來到了安禾所在的醫療室。

  “大隊長!”安禾標準的一敬禮道。

  李炎剛點點頭,笑呵呵地開口道:“怎麼樣?安醫生在這裡待得還習慣嗎?”

  安禾聞言心裡忽然一咯噔,面兒上卻仍是噙著淺笑道:“特種大隊的戰士們人都很好,何況領導們也這麼照顧,哪有不好的理兒。”

  “我們這兒都是些粗人,開口閉口的都是打打殺殺,兔崽子們被訓得狠了,難免不在人前人後的胡勒勒。平日裡要是有誰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李炎剛半開玩笑道。

  安禾是何等機靈的一個姑娘,李炎剛此言一出,她心裡立馬就敲定了些什麼。

  “前陣子從北京那邊兒過來一個電話……”饒是平日裡粗獷慣了,此刻的李炎剛也依舊是望著安禾斟酌著言辭道:“前陣子你在大隊裡也沒少受累,從明兒起,隊裡批你一禮拜的假,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

  在聽聞“北京”二字時安禾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推斷,李炎剛說完這番話後,她的心裡立馬就湧起了一陣壓抑。

  “大隊長,我不需要休假,我可以留在隊裡幫羅軍醫……”

  “磨刀不誤砍柴工,安醫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吶。”

  安禾一見這架勢,心裡明鏡兒似的。

  得,推託不了的差事。

  “謝謝大隊長。”儘管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情願,安禾仍是客客氣氣地道了謝。

  接著便是無邊的鬱悶。

  心裡憋著氣,滿心滿腦都是說不出的鬧心。難受得緊了,安禾終於長嘆一聲抬腳向醫療室外走去。

  然而才剛推開門安禾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許尉。

  他看著她,眉宇之間都是壓抑與惆悵的她。

  她看著他,俊顏之上遍布急切與汗水的他。

  “你……”

  同一時間,同一個字,卻是不同的聲線。

  一個是婉轉清麗。

  一個是低沉動聽。

  【

  ☆、插pter 17.

  “咳……”安禾清了清嗓子望向許尉道:“找我有事?”

  “……”許尉半晌無語,良久才緩緩抬眼。

  “ 明兒走?”

  安禾微微一怔,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明早我送你。”不容拒絕的語氣。

  “不用。”安禾乾脆利落地拒絕道:“隊裡忙,你不用為我的事兒費心。再說……明兒個我哥來接我。”

  “林子?”許尉側目,看到安禾點頭確定後他才淡淡地“嗯”了一聲兒。

  “你……”察覺出許尉當下的反常,安禾探詢的目光就那樣飄了過去。“怎麼了?”

  許尉也不言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漆黑如墨的眸子,乍看之下是夜色瀰漫霧氣縈繞,可當你真正將目光牢牢地貼上去,那種深沉而又輕抑的感覺卻不得不教你心頭一悸。

  特種兵向來擅長偽裝,尤其眼前這位更是能做到毫無破綻地就將情緒鎖牢,安禾心裡疑惑著,卻又領會不了許尉那雙深眸之中的沉鬱色彩,只好斂了心緒靜靜地等待他自己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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