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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罌粟小心踩過去,生怕嚇到水裡的魚。池塘是人工挖的,水清且淺,既養了只能觀賞的錦鯉,又養了可以吃的家魚。

  到了涼亭,兩隻魚竿橫在地上,旁邊就是魚餌,水裡還有個竹篾編的小口鼓肚子的魚簍。罌粟深吸一口氣,拾起屬於她的那個新買不久的魚竿,給釣鉤裝上餌料之後,行雲流水般把魚線甩到游魚嬉戲處。魚兒膽小,“嘩啦”散開,行跡難尋。

  她近來愛上了釣魚,打發時間最好,一個上午說沒就沒了。也不知多久,魚線忽然動了動,罌粟一怔,立刻嚴陣以待。釣魚也有竅門,千萬不可心急,不可將魚當成傻|子,需得耐心熬過它試探的過程,又得趕在它脫鉤之前收線。

  罌粟屏息,尋思差不多了,用力一扯竿,緊接著發出“噫”的一聲嘆息:又失敗了……釣魚也釣也七八天,依舊被魚耍的團團轉。

  悻悻然的收回魚竿,抬眼看看日頭,罌粟頓時沒什麼興致。

  忽然想起一早梁冬曉約眾人一起胡吃海喝,她也答應,這便站起來撫了撫衣裙,腳尖點水,準備越過池塘後向徐太傅稟明去意。身形仍掠在水上時,一干官員不知為何一股腦的從房間裡出來,個個舉頭看她,驚呼連連。

  “好俊俏的功夫!”

  “天外飛仙不過如此!”

  “孫小姐真乃人中龍鳳!”

  ……

  罌粟裝模作樣的行了個小姐禮,故作羞怯的離開。人人都愛奉承話,她自問也不例外,可面對這些不喜歡的人的奉承話,只希望自己沒長耳朵。

  京城之熙攘豈是藥師谷所能比擬,罌粟策馬到城門口便不得不下來步行,雖著一襲從來不改的紅衣根本無法淹沒於眾人之間,卻還是有種泯然眾人的悠閒。

  正走著走著,不知被誰忽然撞了一下,緊接著便見一個粗衣的清秀少年忙不迭的道歉,卑躬屈膝的惹人心憐。

  罌粟隨和一笑,欲搭上少年的手腕勸他。手仍在半空,忽覺頸側悶痛,緊接著不省人事。少年人一把接住,大喊:“姑娘,你怎麼了姑娘?姑娘快醒一醒,有沒有大夫,快找大夫?!”

  附近一個正買瓜的褐衣漢子回頭一看,立刻瓜也不買了,牽馬分開眾人走來,蹲身撈起罌粟的手腕把脈,道:“這位姑娘身體虛弱至極,應當是染了很嚴重的病,瞧她面色蒼白的,咦,脖子怎還有幾個紅點?”

  眾人一鬨而散,長紅點的嚴重病,莫非是麻風?反正有多遠躲多遠,千萬別自討苦吃。

  褐衣漢子目光嚴厲的掃過眾人,冷笑幾聲拍了拍黯然抹眼的少年肩膀,道:“莫怕,你把她交給,我有本事救她。”

  少年立刻道:“我也一起去,畢竟是我撞她一下才……”這便潸然淚下。

  褐衣漢子嘆息,擰身撫了撫馬頸,道:“辛苦你了!”翻身上馬,一手握住馬鞍一手伸出來邀請少年,“先把她的手給我,然後你再上馬。”

  少年點頭,撐著罌粟走到馬邊,握著罌粟的手交給漢子。漢子用力一扯,罌粟便穩落在他身前,緊接著撈著少年的手腕把他甩到身後坐定。銳目一掃愈發令圍觀眾人自慚形穢,雙|腿一夾馬腹大喝一嗓離去。

  眾人悻悻然片刻,彼此給自己給他人說幾句添彩的話,吆喝著繼續該幹嘛幹嘛,賣東西的吆喝自誇,賣東西的左挑右撿的砍砍價,火速將那份不堪置之腦後。

  等到午時過半仍不見罌粟,梁冬曉怒火中燒的拍案而起,口口聲聲討|伐說一定是徐太傅從中作祟故意留下罌粟,故意不讓罌粟跟他們一起培養感情,這便要衝到城外要人。

  賀游南好說歹說,又藉口今日恰逢廟會,指不定罌粟是被比肩接踵的人群塞住了耽擱片刻,勉強得到一句再等一炷香的承諾。

  一炷香後,無論誰怎麼勸都攔不住,梁冬曉瞅了個時機晃過賀游南的防備,矯健的身軀一舉從窗戶里滑出跳上房頂,仗著爐火純青的輕功在人頭頂上風馳電城。

  賀游南無奈的苦笑,越發覺得早年不該隨她胡作非為,如今惡有惡報全都報在他自己頭上。

  青菀瞧著梁冬曉遠去的方向,黯然皺眉道:“罌粟一向準時,理不該如此,冬曉這一路都是罌粟來時的必經之處,倘若真是被人群耽擱了……罌粟一身紅衣混在裡面很打眼,就算冬曉貿然衝過去也不會錯過,小賀你不必多慮。”

  賀游南失笑著嘆一口氣:“沒多慮沒多慮,惟願她的腦子何時能想丁大嫂一樣理智。”

  青菀陡笑:“這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賀游南尚未會意過來,青菀也已經穿窗躍上房頂|緊追梁冬曉而去。

  “這……”

  丁楚淡然一笑:“不必理會,她們關係好的很,你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惟願……算了,坐下來慢慢等。”

  梁冬曉扭頭瞥見追上來的並非賀游南而是青菀,便稍微放緩速度等她。青菀火速追上,梁冬曉覺得她輕功甚好,頓時起了一較高下的念頭,兩人你追我趕的,倒也沒忘記尋罌粟的事兒。

  直到齊刷刷的站在城門樓上也沒見著一抹火紅,兩張比皎月更燦爛奪目的臉頓時就肅殺無比。

  青菀沉聲道:“徐太傅當真留人?”

  梁冬曉下意識的握拳,美眸緊眯:“但願如此!”

  對視一眼,兩人腳底同時用力彈she|出去。此刻雖沒有一較高下的心思,卻都比方才較量是更賣力,白駒過隙之間便掠入徐太傅的院子。

  徐太傅坐在池塘中心釣魚,兩隻釣竿都別在水心亭的欄杆上,兀自拿一卷書看的津津有味。乍見兩人從天而降,抬眼看其中一個還是素無好感的梁冬曉,立刻拂袖冷道:“你們嚇跑了我的魚!”

  梁冬曉輕蔑側目,直接問:“罌粟呢,你把她藏哪裡了?”

  徐太傅吃了一驚,理智告訴他梁冬曉並非說笑,忙道:“早就走了,足有大半個時辰,你們沒遇上她?!”他本來打算留罌粟下來一道用餐,聽她說已經與人有約便作罷,是以在罌粟告別時二話不說的放人。

  梁冬曉與青菀相視大駭,縱身疾行又回去約定吃飯的匯通客棧。徐太傅站起來遙望,心有惴惴難安,卻也衷心覺得罌粟能結交這樣厲害的朋友真乃天幸。

  原路凌空又過一遭,依舊沒發現人群一個如火似荼的花妖般的紅影,一前一後的穿窗滑入包廂也不見人,立刻耐不住心煩意亂。

  白染、丁楚、青菀、梁冬曉以及賀游南,五個大人各有心思,各自擔憂,各自愁眉苦臉,倒是丁煬一語提醒:“我們出來玩兒不喊我小師侄,他一定心情不好,會不會半途使壞把姨劫去?”

  此話無異于晴天霹靂,青菀抹了把臉一掃頹喪,握拳狠道:“我饒不了他!”

  七王府的後院飄香榭內,趙七美滋滋的任由三個美人爭搶著伺候,頭枕貴妃般豐腴白|皙的美人大|腿,輕啖西子般纖細柔和的美人送上的去皮去籽的葡萄,眯著眼享受昭君般超然明理的美人為他輕錘腿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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