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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薛琥樂意。給蔥蔥洗澡的時候薛琥那叫一個開心,也不知道是給人家洗澡還是折騰人家玩兒,蔥蔥也配合,讓怎麼鬧怎麼鬧。洗完了,薛琥就拿吹風機把蔥蔥吹乾,然後抱著小熊似的抱著它一頓親昵。可能是血統優良的緣故,蔥蔥真的特聽話,特懂事兒,還特會撒嬌,逗得薛琥一下午心花怒放的。

  從傍晚開始,薛琥就盯著時鐘等邵峰迴來,盤算著一開門就讓蔥蔥撲過去殺男人一個措手不及,結果從五點等到八點,男人杳無音信。沒回來,也沒打電話回來。

  積攢了一下午的好心氣兒忽然就沒了,薛琥覺得自己特有烏鴉嘴的潛質,早上剛說完不和諧的話題,晚上就應驗了。

  手機擺在桌子上,薛琥抱著蔥蔥,就那麼看著。紗窗吹進來一陣涼氣,夏末初秋的風,忽然讓薛琥覺得冷。蔥蔥的身體柔軟而溫暖,薛琥拿臉在小傢伙柔順的絨毛上蹭啊蹭,最終,也沒撥通那個已經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邵峰是在周一晚上回來的,一進門,蔥蔥就叫個不停。倒有撲過去的趨勢,可怎麼看怎麼像和階級敵人鬥爭的姿態。邵峰可真是嚇了一大跳,站玄關那兒就衝著廚房裡的薛琥嚷:“你哪兒弄來的傢伙啊。”

  薛琥聽見蔥蔥的叫聲,趕緊跑過來,一陣好說歹說,才總算讓小傢伙接受這個二號主人。

  “好看吧,我一見著就特喜歡,嘿嘿。”薛琥樂得就好像蔥蔥是白撿的。

  邵峰不傻,直接就問:“不便宜吧。”

  薛琥老實點頭:“六千。”

  “你可真敢花錢的。”邵峰低頭看著在自己腳邊轉圈嗅著的蔥蔥,也不得不稱讚一下,“不過別說,倒還真挺漂亮。”

  “帥吧帥吧。”薛琥笑沒了眼睛,就跟邵峰誇得是自己似的。

  蔥蔥屬於人見人愛型,所以邵峰被它圍著聞了有一會兒之後,也蹲了下去,想親近親近。結果張開胳膊還沒摟上,人家狗狗腦袋一甩,跑開了。一下子撲薛琥身上,又跳又哼哼的好不諂媚。

  邵峰一臉黑線:“這什麼破狗啊。”

  薛琥樂開了花兒:“剛我可還聽有人夸它漂亮呢。”

  就這麼鬧鬧騰騰的吃了飯,快吃完的時候薛琥才想起來,忘了問男人昨天晚上到底為什麼沒回來。明明應該一進門就問的,這會兒再想開口,似乎怎麼都彆扭,最後,薛琥索性沒問。

  薛琥沒問,邵峰自然也沒主動提。於是有一就有二,邵峰的夜不歸宿,漸漸成了很自然的事情。不用電話,不回就是不回了。薛琥錯過了一次機會,便再也開不了口讓男人報備。

  立秋的那天晚上,邵峰和薛琥趴床上看電視。具體應該為邵峰看電視,然後薛琥看著邵峰。

  堅持了好一會兒,邵峰終於受不了了:“你看什麼呢,直勾勾的。我臉上有花兒?”

  薛琥似笑非笑:“我在想將來你家孩子什麼樣。”

  邵峰沒好氣兒的樂:“啥樣都行就是別像你,不然我這老子還不被氣死。”

  薛琥微微斂下眸子,語氣還跟少爺似的,只是不滿中,藏了點淡淡的怨:“冤枉人可不行,你自己數數我都多久沒發脾氣了。”

  邵峰一把將薛琥摟過來,咬上了他的嘴唇:“是是是,你越來越溫柔了,越來越賢惠了……啊,對了,你那個台灣雞粥哪兒學的啊?”

  薛琥齜著小虎牙樂:“好吃?”

  邵峰非常給面子的點頭:“每次吃到最後都險些把碗一起啃了。”

  薛琥非常有成就感的拿腦袋使勁蹭邵峰:“下次買個大點的鍋,我撐不死你。”

  “呵呵,行。”邵峰被薛琥蹭得有點癢,費了半天勁才把小傢伙的腦袋扒拉起來,“喂,你說……”

  “嗯?”薛琥不明所以,抬頭困惑的看著邵峰。

  “呃,她過生日,你覺著送點什麼好……”

  薛琥一口咬在了邵峰胳膊上。

  邵峰還在那兒樂:“咬吧咬吧,咬完了記得幫我出主意啊。”

  薛琥加大力氣,最後咬得牙都痛了,邵峰也覺出了不對勁兒,倒後面終於知道疼了。奈何死活扯不開薛琥,邵峰有點急,直接掰著牙才把薛琥弄開。再看胳膊,星星點點的都已經破了皮兒。

  “操,你屬狗的吧……”邵峰有點生氣了。

  薛琥瞥了他一眼,湊過去用舌頭輕輕舔了下剛剛咬過的地方,然後飛快的換上個調皮的笑容,衝著邵峰眨眼:“找個時間,我帶你去商場挑。”

  邵峰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薛琥說的是生日禮物。受不了的一口啃上薛琥的臉:“你他媽一陣一陣抽的什麼風啊——”

  第27章

  關于田蕾的生日禮物,薛琥還真是正正經經的琢磨了一番。不知道為什麼,薛琥總覺得自己好像虧欠了那個女人,可能是性別的原因,甭管先來後到,他總覺得人家那是光明正大,自己就是第三者。所以下意識的,他就想做些什麼。

  田蕾的生日是周五,於是薛琥在周三的晚上早早下了班,陪著邵峰去商場。呃,確切的說是邵峰被他帶著去商場。逛街這種事情薛琥駕輕就熟,商業街就那麼幾條,大商場就那麼幾家,薛琥跟走自己家客廳差不多。

  對於購物狂的美稱薛琥打死都不承認,但這並不妨礙此美名在認識他的人里口口相傳。

  最後,薛琥幫著邵峰在周生生挑了條細細的白金項鍊。

  “我眼光,你放心,她肯定喜歡。”付完款往回走的時候,薛琥有些自得。

  “必然的,我看整個商場的牌子你都能倒著背下來。”邵峰沒好氣的樂。

  “也不是,”薛琥很謙虛,“像有些爛牌子我確實也不太認得。”

  邵峰受不了的推推他的腦袋:“你這幸虧是男的,要是個女的遲早得把家敗了。”

  薛琥歪著頭笑:“所以啊,你把心放肚子裡,想娶我進門敗家,這輩子是沒可能了。”

  “你又來了,行了行了。”邵峰不太自在的摟摟他肩膀,“走啦。”

  薛琥輕輕扯扯嘴角,沒再說什麼。

  這個秋天,過得不咸不淡。薛琥甚至對它沒有什麼記憶。他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在過自己的日子,而是跑到別人的情感道路上客串了一個莫明其妙的路人甲。邵峰開始給他講自己和田蕾的相處,鬱悶的時候向他倒苦水,苦惱的時候向他諮詢意見,甚至他們吵架了,薛琥也會幫著出謀劃策的調節。

  邵峰不在的時候,他覺得日子都是灰的,可邵峰陪著他的時候,這日子還是沒有染上灰以外的色彩。

  一次健身結束,薛琥坐著邵峰的車回家。車剛上高架橋,邵峰的手機就響了。薛琥直覺,便是田蕾的電話。邵峰的手機聽筒音量很大,薛琥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也隱約聽見女人問你再哪兒啊做什麼呢之類。雖然經常聽見邵峰和女人通電話,但查崗,還是第一次。那個瞬間,薛琥不知怎麼的忽然緊張起來。手握得緊緊,微微出汗。

  下意識的,薛琥就去看邵峰,男人一手輕鬆的握著方向盤,一手自在的拿著電話,表情也是樸實的笑呵呵,然後下一秒,薛琥聽見他說,我在辦案啊。

  那個瞬間,薛琥忽然想奪門而逃。他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邵峰好像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明明眉眼口鼻都是老樣子,可薛琥就是覺得陌生。

  掛了電話,薛琥衝著邵峰樂。把男人樂得渾身不自在。

  “你看過《柯南》沒?”薛琥忽然問。

  “什麼東西?”邵峰一頭霧水。

  “只有兩個人的黑暗組織啊……”薛琥說著,打開了車窗,讓風把頭髮吹得飛揚。

  邵峰不明所以,薛琥這擺明又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欲望,邵峰只好摸摸鼻子,嘟囔著:“吹吹風好,免得總說外星語……”然後繼續開車。

  薛琥笑笑,對著路過的車輛笑,對著橋下的小樹小糙笑。只有兩個人的黑暗組織,邵峰是主犯,他薛琥就是幫凶。薛琥祈禱著有生之年都不要看見田蕾,否則,僅僅第三者的羞愧,就能讓他窒息而亡。

  那天之後,薛琥再也沒有主動打電話問過邵峰在哪,或者做些什麼。

  再也沒有。

  進入年底,邵峰忽然忙了起來。原本一周大概有五天會在薛琥那兒,慢慢的變成了三天或者兩天。薛琥裝著無意中問起,男人說是要準備考警長了,忙得焦頭爛額。大好前途的事兒,薛琥自然不能攔著。

  冬天的夜晚,房間總是陰冷陰冷的。薛琥無聊,就裹著個棉被在電腦前面上QQ聊天,或者打遊戲。聊天室偶爾也會進,但薛琥一個字都不打,有人搭話也不回,就那麼看著人家版面嘩嘩的火速刷。他覺得自己好像離開那個圈子很久了,以前他還在裡面的時候,也遇見過聊得很好的結果突然不見了,回頭再一打聽,人家有了朋友,不玩兒了。那時候薛琥總覺得,離開就意味著安穩的幸福。結果,兜兜轉轉,當他也成了傳說中的某某某時,才終於明白。消失,不一定意味著離開,也許只是潛水;出圈,不一定意味著長相廝守,也許只是另一輪的獨自等待。

  “又玩遊戲呢?說了多少次,這玩意兒費眼睛。”邵峰一進門,就嚷嚷起來。

  似乎成了習慣,男人想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來,想什麼時候不來就什麼時候不來,再也不用提前知會。經常是薛琥酣戰正歡,人家就大搖大擺的回來了。然後,薛琥就得直接丟下滑鼠,忙前忙後的開始熱飯,等邵峰吃上,他則回到電腦前繼續未完成的事業。

  今天也是一樣。

  邵峰坐桌前吃飯,薛琥坐旁邊打電腦。

  邵峰吃完飯,薛琥收拾碗筷,然後繼續打電腦。

  邵峰看電視,薛琥還是打電腦。

  邵峰終於看不下去了:“我說,咱別捂得跟熊似的成麼。”不只影響視覺美觀,關鍵是下手也很不方便啊。

  薛琥飛快的點著滑鼠,目不斜視,好容易把怪物砍死了,才抽空搭理邵峰:“你自己跟移動火爐似的就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我懷疑這屋子風水有問題,靠,陰氣兒能鑽進骨頭fèng……”

  薛琥還沒說完,就覺得整個身體被人環住。棉被太厚,以至於邵峰的胳膊實在難以收攏,可薛琥就是忽然覺得暖了,什麼陰氣涼氣通通不見,只剩下邵峰喘息的溫度。

  “你要是胖成這樣也挺有喜劇效果哈……”邵峰不知道那根弦沒搭對,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說完見薛琥沒反應,一抬頭,果然又在廝殺,“我說你這麼的不累啊,一手還得抓著被,一手還得摧殘滑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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