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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氣氛還是可以的,就是親切的聊啊聊,吃啊吃。後來薛琥就覺出了不對勁兒。林林那大眼睛不去扇呼宋攀,倒一直衝著邵峰這邊眨啊眨。邵峰呢,還真給面子,那秋波一點沒糟踐全盤接收。

  薛琥就有點來氣了,一來是糾結於林林的改變,按說以前挺純的一小孩兒,你指鹿為馬他都不帶懷疑的,可現在那眼睛裡閃著的好些東西薛琥忽然看不明白了。再一個,自然就是邵峰的准爬牆行動。準的也不行!

  宋攀似乎也覺出了沒趣兒,自顧自的聊著天。什么女兒一天一個樣兒啊,正好想找影樓給拍個照片啥的。薛琥一聽就來了精神。

  “想拍照找我啊,現在影樓都黑著呢。你過來我直接給你打折。”薛琥說得就跟自己當家作主似的。

  宋攀就樂了:“要拍肯定找你。”

  薛琥瞄了眼旁邊,得,人家二位還眼波流轉著呢。切,勾人誰不會啊。薛琥抬頭就給宋攀一個從角度到程度都無可挑剔的笑,齜出那顆可愛的小虎牙:“這樣,你把你電話給我,回頭聯繫方便。”

  薛琥話一出口,就覺得身邊涼風惻惻,不用看,他也知道邵峰那眼珠子終於瞪回來了。

  果然,沒等宋攀說話,邵峰那邊就冷冷的開口:“我有電話就行了,你要來幹嘛?”

  薛琥心裡樂得不行,可嘴上還說:“人家是找我拍又不是找你拍。”

  “他想拍的時候我帶著過去,你老實呆那兒就行了。”邵峰沒好氣的說。

  於是聚餐的後半段,基本上就是爬牆攻防戰。薛琥踩著那軟梯,上去一點,邵峰就得想法設法給他揪下來,別說和林林眉來眼去了,估計最後連飯都沒吃踏實。

  坐車回家的路上,薛琥險些哼起小曲兒。

  漫長的抗戰太過辛苦,以至於小小零星戰役的勝利,都會讓薛琥滿目瘡痍的內心一角,長出朵可愛的小花兒。

  它也許會開一個禮拜,也許兩天就被雨打得落敗,誰知道呢。但起碼,此刻隨風搖曳著的小東西,挺美。

  周末,邵峰說要晚點才能過來。薛琥覺得他完全可以直接說要跟女人約會的,心照不宣的事兒,藏著掖著反倒彆扭。可邵峰沒說,他也不好點破。

  於是一白天,薛琥就在屋子裡上網。也沒什麼針對性,玩兒會遊戲,看看新聞,再跟QQ里不知道啥時候加的人們聊聊天。等到肚子餓的實在不行的時候,已經該吃晚上飯了。

  正想著吃點啥,就見趙越拎著幾瓶啤酒和一堆下酒菜上來了。

  “來,一起喝點。”趙越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招呼著薛琥。

  薛琥記得邵峰和自己說,趙越家人都在國外,就他一個人在這邊,這麼多年一直單身,平日裡就跟狗為伴。薛琥覺得他能體會到男人的那種寂寞。深切,而淒涼。

  趙越拿來的菜很香,薛琥連吃帶喝不亦樂乎,趙越也挺開心,薛琥覺得他可能很少跟人這樣在家裡吃飯喝酒。

  吃到一半,趙越開始和薛琥聊天,天南海北什麼都聊。當然說得最多的還是狗狗,比如怎麼選種啊,怎麼養啊,怎麼才能更賺錢之類……

  怎奈薛琥對於此條經商道路實在無法燃起熱情,最後看趙越性質頗高,便直截了當的讓他說說邵峰。

  “邵峰啊……”趙越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這怎麼說呢,我看他的角度和你看也不一樣啊……”

  “你就隨便說說就行,我就兩隻眼睛,這前看後看左看右看也肯定有局限性。”薛琥覺得自己跟誘供差不多了。

  趙越喝得挺高興,但肯定沒喝高,因為他的眼睛還清亮清亮的,看了薛琥半天,趙越淺淺的笑了:“不行,回頭哪句沒說對再把那傢伙惹毛了。”

  “餵……”薛琥不滿的皺眉,“咱倆都是喝酒的交情了……”

  趙越笑著摸摸薛琥的頭,和邵峰的寵溺不一樣,趙越給薛琥的感覺更像是一個長輩的慈愛:“薛琥,邵峰這麼多年交過的人也不少了,好些個我連名字和臉都沒對上呢,就散了。邵峰帶我這兒來的,只有你一個……”

  “那有個屁用,”薛琥聽見自己的低低的聲音,啞得厲害,“一天到晚跟他媽防賊似的,男人要防,女人也要防……”

  第26章

  最初的隱晦過後,邵峰終於開始光明正大的交女朋友。發簡訊,打電話,或者約會,都不再避著薛琥。薛琥一開始還會很難受,經常夜裡醒過來,確定男人還在自己身邊,才能又睡下。

  可時間長了,似乎便麻木了。習慣是件很可怕的東西,他會無聲無息的侵入你的大腦,生根,發芽,藤蔓纏繞,把你的情緒緊緊的抑制住,你明明知道該傷心,該難受,該痛苦的,可那些感覺偏偏變得莫名遲鈍。於是,你就變得平靜,變得頹唐,變得似乎無所謂。

  呃,似乎。

  邵峰的晚歸成了習慣,但薛琥挺知足了。他忽然想起一句話,倦鳥歸巢,他覺得只要男人還知道回來,就證明他的心還在這兒,也就夠了。

  周日上午,邵峰破天荒起了個大早,薛琥迷迷糊糊的被聲響吵醒,知道他這是又要出去約會,也沒說啥,自顧自的眯著。無奈此人折騰的實在厲害,就那麼對著鏡子,把衣服換了一件又一件,可真是夏天的衣服多,換起來沒完!

  薛琥實在扛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儘快把男人打發走。一來保障自己的睡眠,二來好歹也是從他屋兒走出去了,不能太丟人不是?

  “倒數第二件兒衣服,配你現在這褲子,完美了。”薛琥慵懶的聲音飄了出來。

  邵峰一愣,然後咧著大嘴回頭:“完美了呀?”

  薛琥無力的翻翻白眼:“哥哥,我說的是衣服搭配,不是你……”

  邵峰無暇回嘴,脫了衣服就把薛琥說的那件兒往自己身上套。穿好了,在鏡子前面打量好半天,然後走過來一拍薛琥腦袋:“你別說,這裝帥也不白裝啊。”

  操,薛琥沒有防備,被拍得一機靈,徹底清醒。回籠覺是甭指望了。打掉頭頂上的爪子,薛琥終於有了怒視的勁頭兒:“趕緊走,回頭人家姑娘等急了該不讓你牽小手了。”

  邵峰陰陽怪氣兒的笑著:“你當還都是純情小學生呢啊。”

  薛琥輕輕蹙眉,覺得心裡掠過一陣噁心。他不喜歡邵峰這樣。薛琥現在對田蕾的心態很複雜,他一面希望邵峰只對自己認真,一面又不希望他對那個女人過於敷衍,薛琥覺得邵峰對她的一切欺騙都有自己的推波助瀾,每次這麼一想,薛琥就很難受,那是一種悶,堵在胸口,散不出來。

  “怎麼了?”邵峰看見薛琥臉色不太好,隨口問。

  隨手從床上抓起個枕頭丟過去,薛琥沒好氣的吼:“趕緊滾啦,老子要睡覺!”

  邵峰樂呵呵的靠過來,在薛琥的臉上啃了一大口,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大門砰的關上,薛琥才翻過身仰面衝著天花板,把身子張成了一個大字。就像剛被人從海里救上來的溺水者,迫切的汲取著氧氣。

  十點多,薛琥才從床上爬起來。其實也沒幹啥,就特清醒的在那躺著,然後大腦一片空白。沒什麼胃口,索性早飯也省了。

  沒事兒乾的周末還是比較無聊的,薛琥就到趙越的狗場裡轉。東看看,西看看,瞧著這個毛夠不夠黑,那個眼睛夠不夠亮,再不然就是看看趙越怎麼給他們打理餵食之類。

  看得多了,這狗的秉性也千差萬別。說不上具體的,反正有些狗狗薛琥看著就不慡,多瞅一眼都覺得是浪費時間,有些狗狗呢,估計看著薛琥也不慡。這種兩看相厭的結果就是狗狗狂吠,薛琥翻白眼。

  直到,那團毛茸茸的雪白出現。

  走到那個籠子前面的時候,薛琥覺得眼睛一亮。白,雪白雪白的,光看著顏色就讓人想撲上去,更別提那精神抖擻的勁頭兒和英俊挺拔的小身板兒了。

  “這是品種最好的薩摩,帥吧。”趙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笑呵呵的給薛琥介紹。

  “好看。”薛琥由衷的感嘆,不光帥,還特懂事兒,薛琥讚許的嘖嘖出聲,知道沖帥哥搖尾巴,就這覺悟,也是條好狗。

  似乎感受到了薛琥的另眼相看,狗狗鬧騰的更歡了,明知道自己在籠子裡,還非得一下下往前撲,恨不得衝破籠子撲薛琥身上。薛琥有點走不動了,他看著那狗狗晶晶亮的眼睛,怎麼都覺得這狗中帥哥在拿眼神兒勾自己,最那個啥的是,自己好像還真給勾走了魂兒。

  鬼使神差的,薛琥就想知道:“它有名字嗎?”

  “蔥蔥。”趙越笑笑,手伸進籠子摸摸狗狗的頭,而狗狗呢,也像有所感應似的,不撲了,就讓趙越那麼一下下的輕撫。

  “聰明的聰?”薛琥下意識地問。

  趙越笑得更開心了:“大蔥的蔥。”

  薛琥險些一口氣兒沒上來:“它怎麼得罪你了,盤亮條順會來事兒的,你這爹就這麼給起名字啊。”

  “多可愛呀,”趙越說完,轉過頭,像跟人說話似的,望著那小傢伙,“是不是啊,蔥蔥?”

  狗聽見叫他的名字,立刻歡實起來。鬧得薛琥特想去抱抱它。

  “喂,它賣嗎?”薛琥看著蔥蔥,有些出神。

  趙越笑出了聲:“養了當然就是賣的,不然我喝西北風啊。”

  “多少錢?”薛琥轉過頭,挺認真的看趙越。

  趙越這才反應過來,合著薛琥不是說著玩兒的?

  “你想要?”

  “嗯。”

  “真想要?”

  “你哪那麼多疑問句啊。”

  趙越摸摸鼻子,有些為難的想了會兒,然後對著薛琥比劃了個數字:“六千。”

  薛琥眨巴眨巴眼睛:“你可別宰我。”

  “宰你?”趙越一臉竇娥冤,“我不虧本就不錯啦。就這小傢伙,我遛出去隨便七八千的賣你信不。”

  薛琥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好啦好啦,你把帳號給我。”

  “幹嘛?”趙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轉帳啊。”

  趙越皺眉:“你別是走火入魔了吧,這脾氣可夠急的。再說,你要不要問問邵峰……”

  薛琥仰著下巴,一副惡少的標準姿態:“我花我自己的錢,問他幹嘛!”

  於是乎,晚上薛少爺就把蔥蔥接進了自己家。代價是一張餘額不足百元的銀行卡。靠,他懷疑趙越肯定提前打探了他的帳戶,不然怎麼要價要的那麼准。剛攢了這麼點錢,這下全奉獻了,日子,還得重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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