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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天椒點點頭,和自己喜歡的人在海邊捉螃蟹,對她來說是彌足珍貴的,是她的青春快樂的寶藏。

  從下午一直到黃昏夜海,曹天椒一直在項日葵的手把手下教習捉螃蟹的要訣,卻怎麼也學不會,但是,她絲毫沒有喪氣,而是對此感到樂在其中。一直到潮水漸漸漲起時,她才依隨著項日葵離開,如果可以做海邊的女兒,她願意永遠做他的人魚。

  等到第二天早晨,項日葵清醒了,覺得一切就不該發生,昨天應該第一時間就叫曹天椒回去。走去隔壁房間叫醒曹天椒,她正睡得甜蜜安穩,他開著車把她送回學校,一路上什麼話也沒有說。

  曹天椒以為愛情從此降臨,她變了,變得很乖,上課時她認真地端坐著,眼睛專注地注視著老師,項日葵再像以前那樣跟她打趣時,她默默接受,並且當作這是愛的表露,幸福瀰漫她每天的生活。

  筱鬧鐘為死黨感到高興,以為她找到了命中注定,愛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她的奇怪愛好已經洗淨。

  但“變心”很快就發生,當班級同學私下傳說項老師有女朋友了的時候(而且並不是在說曹天椒,因為曹天椒掩藏得很好,這份愛不需要讓人知道),曹天椒起初是不相信的,項日葵的為人不會背叛。

  但大家都這樣說,她心裡也有一絲隱隱的擔心。當班裡有同學在上課時直接問項日葵她是誰時,項日葵並不否認,也不願意回答,只說是隱私。

  這天中午放學時間,曹天椒吃完飯要回教室時,遠遠地看見教室走廊前,項日葵和白饅頭面對面。她急忙悄悄躲到柱子後,所聽到的內容讓她心寒。

  他們之前有什麼樣的故事發生,她並無從知曉,但可以看得出項日葵在祈求著什麼,那種溫柔,她想,要是用在自己的身上,她該有多麼珍視,可是白饅頭卻不屑一顧,她向來只是虛榮心作祟,希望所有男人都喜歡她,一旦喜歡了卻又被婉拒。而婉拒的話語,一如她的為人,依然那樣雅氣:“對不起,葵哥哥,雅女我明白你對我一往情深,或許雅女曾經給過你什麼誤會,卻是屬無心的,雅女現在的年紀還很小,主要的任務仍然是讀書。請項老師安好自己的心,不要為雅女流一滴眼淚。”

  曹天椒青春歲月的初戀就像一剎那絢麗的煙火,一下子就消失了,而她的心也從此失去了色彩。

  就仿佛愛情降臨的時候,愛情離開時,她的巨變,她變得很冷漠,很憂鬱,上課呆坐不動面無表情。

  項日葵再像以前那樣跟她打趣時,她默默接受,只是當作這是一種愧疚,一種完全沒必要的愧疚。不過一星期,她已沉重,誰都看得出她愁緒滿懷。

  筱鬧鐘為死黨感到傷懷,看著正值青春歲月的她,從原先一個歡脫的妖女,變得一天比一天的憔悴,她認為背叛是一種罪行,對感情不專是一種卑鄙。

  但她不能找項日葵算帳,畢竟他是學校里的老師,於是她怪到益母草身上,因為孽緣起於他的牽線。而且他跟項日葵是好友,跟墨交在一起的也是墨。

  她生氣地來到吃心絕對,但是沒有發現他在店裡,於是又趕回了家,果然,他又在那棵樹下做石頭。

  這使她更加生氣,因為她覺得更有生氣的資格。

  益母草的心情是悲傷的,當他發現那棵樹是病的,正當盛夏時節,葉子卻紛紛發黃了,落滿了地,樹冠很稀疏,樹枝與樹枝之間的距離顯得很大,星光很直接地穿過空氣,直接曬在他等待的肩頭。

  聽到腳步聲,他猜到是筱鬧鐘,抬頭望著她說:“鬧鬧,你看,樹葉都黃落了,我還在這裡等呢。”

  筱鬧鐘見到他語氣柔軟,更加把怨氣嫁到他身上,她跑過去,從地上抓了一把落葉,擲到他胸前,又順勢用力推了他一把,說:“都怪你,都怪你那個玩弄別人的缺德朋友,如果不喜歡幹嗎要引誘,已經相愛了幹嗎又背叛,我朋友的心被你們毀了。”

  益母草覺得十分的意外,筱鬧鐘為愛的背叛生氣,他自己也同樣不能理解,因為深知愛的神奇高貴。好友似乎是一招稱心的,為此他曾不知有多羨慕。得到一份愛殊為不容易,得到一份愛是一份殊榮,為了筱鬧鐘,他可以數月如一日在她身邊追隨,如果有一天她說也愛他,那是用生命換來的幸福。為什麼如此珍稀的幸福,卻在得到手後選擇背叛?

  所以益母草堅信背後也許有什麼誤會隱情,說:“阿鬧,你先別著急,讓你朋友也調整一下自己。我回頭找項日葵問清楚,據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一個不重視品德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筱鬧鐘更加的惱火,說:“你還在為他辯解,背叛就是背叛,要什麼理由?我算是看透了,有錢人家都一樣,拿別人玩樂。”

  益母草見她把火焰引到了自己的家世上面,說:“鬧鬧,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難過。”

  筱鬧鐘說:“那你幹嗎一開始要說謊?騙我們你是個貧苦孤兒,如果不是心虛你幹嗎不說實話?”

  益母草外表冷靜,內心卻洶湧起伏,說:“鬧鬧,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懂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筱鬧鐘搖搖頭,冷笑道:“為了我?可是我憑什麼?你是少爺,我是個窮人,你揮揮手就會有許多的鳥兒傍身,為何偏是我?為何要為我在吃心絕對被人差使,受那麼多苦?就因為小時候一場偶遇?就因為你說你一見鍾情?別開玩笑了,本來就是陌生人,偏要憑空製造戀愛故事。你只不過是滿足你自己的幻想而已。”

  益母草的肩膀塌了下來,仿佛自作多情遭到痛擊。這樣的話,他找不到言辭反駁,因為確實如此,但是,為什麼不可以呢?他心裡是肯定喜歡她的,為什麼一見鍾情就不可以一直義無反顧地追求?為什麼一見鍾情的感情就不能花費一生去堅守?而且,就算一切是起於一見鍾情或者自作多情,有了這麼久以來的相處,他們依然還是陌生人嗎?

  他還要說什麼“我對你是絕對認真的”的話語,但是,筱鬧鐘卻已經對他下了逐客令:“我們也沒能力使喚你了,地位的懸殊,顯得像個笑話。明天我就會告訴媽媽你真實的境況,你可以離開我家,離開吃心絕對,我們的生活並不需要你。”

  她說著,匆匆轉身進屋,害怕被他發現眼角的淚。

  不需要我。這四個字像針一樣刺在益母草心裡,他在心裡笑自己的多情,已經把這母女當作親人。如今,她態度如此堅決,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憐惜。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她,既然她不在乎,甚至對他的付出已反感,那麼,他再留下來還有何意義?

  益母草站在樹下久久不能從凌亂的落葉中離去,筱鬧鐘的話語是傷人的,使他沉重得邁不動雙腳。回想這一年以來的一切,筱鬧鐘的每一言,每一行,每次的成長與心動,都深深地刻在他腦海里。離開對他來說是不舍的,但是他也需要人的挽留。他的心擁有草根的堅強,同時也是嬌貴、敏感的。他可以忍受艱辛跟卑微,卻不能忍受愛人的冷落。一開始,他能待在她身邊,那時她把他當小弟,如今,他的紙漸漸捅破,終究失去了留下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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