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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饅頭大驚,說:“天啊,你怎麼會有這種怪性格。那,那姐姐你高抬貴手,不會跟妹妹搶項日葵吧?”

  曹天椒說:“哎呦,傻子,如果我真想搶你的東西,就算警察來了也管不了,不過項日葵值得我搶嗎?你愛吃的是老鼠,我的口味則好像鵷鵮鳥一樣刁鑽,非鮮果不吃,非醴泉不飲,你卻神經兮兮害怕我搶走你的老鼠,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白饅頭激動得眼眶泛淚,她牽起曹天椒的手,說:“姐姐我就知道你胸懷大度,不枉我們姐妹一場。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請求,想請姐姐你幫忙。”

  這人一步一步地蹭上來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這種富家女都沒有心機嗎?曹天椒變得十分被動了。

  白饅頭從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說:“這篇情詩是我昨晚揮灑著熱淚查字典寫的,裡面飽含我對項日葵的愛,大概有一千斤重量。”

  曹天椒接過來拆開一看,只看了四行,連忙捂住眼睛。然後筱鬧鐘接過來一瞧,也捂住了眼睛。

  不是女孩子的心理脆弱,實在是這篇詩太刺眼了:

  “親愛的寶寶,如果你講,

  你也愛我,今夜月兒亮,

  明天,我已披上婚紗在

  教堂,請你也穿好西裝。”

  沒有了,就只有這四行,可是,四行有千斤之力。這是曹天椒讀過的最簡短、最直接的表白,也字字扎中了她墨跡的心,她得承認,平時大大咧咧的她,對於愛,她沒法做到那麼坦白跟勇敢。

  筱鬧鐘給了奇怪的評語:“不錯,寫得真像福爾泰。”

  白饅頭說:“鬧鬧姐,謝謝你讚美我的文筆像舉世聞名的大文豪伏爾泰,不瞞你說,我在詩書方面算是有一些小酌微詣,寫這樣的詩對我並不難。”

  筱鬧鐘說:“我是一時口誤,本來想說福爾康的。”

  白饅頭跟筱鬧鐘多講兩句話的意義就是為了聽到她的讚美,發現鬧鬧姐是個無厘頭的俗人後,繼續把話頭轉向曹天椒,請曹天椒記得幫忙送信。

  曹天椒心裡酸苦,臉上故作輕快地朝她擠擠眼。白饅頭以為她的意思就是同意了,才安心離開。

  可是等她前腳剛邁出吃心絕對,曹天椒就抓起那篇情詩,一把塞進嘴裡嚼得稀巴爛吞落肚裡。

  此時,她反而開始捉急起來,她一會用左手的手心拍打著右手的手背,一會反過來,滿心焦躁:“糟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怪我早前不下手,現在可怕的情敵出現了。我其實是喜歡項日葵的,只因他之前總是取笑我,我才總是假裝跟他牴觸。這個傻AA的饅頭一會喜歡這個一會喜歡那個,她朝三暮四懂什麼愛情?只不過下半身荷爾蒙在提醒她開葷而已,沒有了項日葵,她還有邱澤,可是我不行,我的心裡是只能有項日葵一個的。沒想到她平時看起來挺挺蠢萌挺柔弱的,可是在對付感情問題上她速度比我快,段數比我高,她的表白詩寫得簡潔又直接,見一次就要結婚,她的爹地又是賣飛機的,家世比我不知要好多少,萬一項日葵真的被她搶走,我的相思將如何再寄託?我最愛吃的紅豆冰今後要上哪去找紅豆?我剛才故意答應不跟她搶,以此放鬆她的警惕,接著我得趕緊想出辦法,搶在她的前面占領先機。”

  天黑時筱鬧鐘回到家中,浮動的星光下,又看見那個身影在樹底下佇立,那是益母草近來的習慣,每回她出門或者回家時,往往見他站在那棵樹下,有時候幾乎一動也不動,仿佛在守候著什麼一樣。筱鬧鐘一天在學校苦悶的心因為見到他而愉快,她並不知道這是他的心,以為這是他的休閒時光。

  她想起英語所帶來的煩悶,走到他的面前,說:“益公草,你英語擅長嗎?如果有空幫我補一補吧?”

  益母草對她點點頭,說:“嗯,跟普通話一樣熟練。”

  筱鬧鐘露出了喜笑,說:“那太好了,幸好還有你。進屋吧,你還沒吃飯吧?”

  益母草說:“老大,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白天來的那位項老師是我在國外上學時的知心好友,為人可靠、正直,家境也好,到現在還是單身,他跟我說,他看上了你那個老跟他作對的朋友。”

  筱鬧鐘本來還擔心曹天椒會因為單戀而受委屈,沒想到對方倒先一步托人來說媒了,姻緣兩契,戀愛中還有什麼比她愛他,而他正好也愛著她這種事更加令人興奮呢,她為好姐妹而感到歡喜。

  作為被表白者的親友團,她倒是替死黨拿喬起來,說:“你朋友這會倒是開口了,可是他的誠意呢?平時他不是老跟她作對,也許早就遭到反感了呢。”

  益母草說:“他的性格是比較內斂的,而且沒有談過戀愛,沒什麼經驗,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會做出跟體貼相反的事情來,打打鬧鬧根本不算什麼。”

  筱鬧鐘欣喜而故作驚訝道:“什麼?打打鬧鬧不算什麼?而且還是因為在乎一個人?鬧鬧真可憐,無緣無故也要被打。”

  益母草聽到她略帶著一絲孩子氣說出的冷笑話,覺得她更加的可愛無比,忍不住撲哧一笑,又說:“鬧鬧,我是滿心希望曹天椒跟項日葵能在一起,我看她平時對他喊打喊殺的,應該也是有意的。”

  筱鬧鐘昂起頭顱,一邊往屋裡走去,一邊應道:“那還得看你朋友表現得怎麼樣咯。他如果用情足夠專注,就像石頭不動,守著一棵樹,一棵——”

  她說著,突然就沒聲了,腦海里突然有念頭一閃,她想起益母草在樹底下的守候,難道就是石頭?

  項日葵在自己的漁村小民居里等候了一個上午,最終等來的卻不是自己心中期盼見到的白饅頭,他透過二樓的窗口眺望,曹天椒已經坐在門前的那棵樹底下一塊石頭上等候很久了,自己卻始終沒有勇氣下樓去見她。

  曹天椒穿著青春的花衣,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面,在陽光下顯得那樣嬌美,這與平時的她不太一樣。他不知道她怎麼獲得自己的地址的,但他明白,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了,而這樣的誤會讓他擔憂。他平時跟學生打打鬧鬧,這是他教學的一種方式,他也以為曹天椒是頑劣,但是,他清楚他不能愛。她是美的,甚至是神奇,他從來都沒資格嫌棄她,只是,和自己的年齡比起來,她還那麼的年小,七歲的差距,在這方面,他沒有益母草那樣隨性。而且,作為老師跟學生,這種情感是不該發生的。

  白饅頭則不一樣,白饅頭已經是一名大學生了,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妖女的年齡好像是虛的。

  曹天椒滿心以為能夠等到那個人,沒想過離開,項日葵覺得終究避不開這個局了,只能迎接它。

  於是,他換上正式一點的衣服,走到她的面前,想裝作儘量隨和的樣子,像平時一樣跟她打招呼,在看到她臉上的羞澀氣的那一刻,卻感到無力。

  項日葵不可能叫她回去,也不能做解釋,乾脆說:“曹同學,你捉過螃蟹嗎?這裡的海水有很多螃蟹,我教你吧,就當作是一次課堂以外的經驗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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