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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益母草看來,每一張都在複製一份可愛,他自言自語道:一個老大已經夠惹人愛了,這麼多個老大真是愛呀愛不完。

  益母草顧著全神貫注地看相冊,沒留意到有一隻蚊子也正顧著聚精會神地吸吮他手臂上的血,等他看完了相冊,才突然感覺手上一陣針扎般的疼痛。這時,那蚊子已經肥碩得像一頭母豬,從後背上還可以看到一泡紅彤彤的血光在閃耀。

  益母草的滿心溫情瞬間化作凶神惡煞,佛變魔,將內力完全灌入沒被咬的那隻手,正要去拍時,那蚊子卻突生警覺,扇起翅膀,及時地起飛了。

  益母草心疼自己被吸了那麼多血,趕緊把門窗關緊,打算開始滅蚊大戰,不料那蚊子眼尖得很,在房間裡飛了一圈,在牆上發現了一個小孔,就鑽進小孔內,溜到隔壁筱鬧鐘的房間裡去了。

  益母草出師未捷,那種感覺就如同一個芒果正要入口,卻突然掉落在地上,心裡實在憋得慌。

  他悶悶地哼了兩聲,說:“滑頭,連你也懂得那邊比較香,逃命專撿西施家。算了,既然你我有共同愛好,就饒你一命。”

  說完,正打算熄燈睡覺,突然又想道:不行不行,我聽說蚊子的胃納是極小的,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吃一餐,雖然剛才那一隻吸得滿血,但是,消化起來也很快,消停不了多久,到了下半夜,它還會繼續去騷擾老大,為老大護體,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想到這裡,他就輕輕推開房門,走進隔壁房間,這回又中了幾個不痛不癢的機關。因為沒有燈,他只能借著偶爾的閃電找尋蚊子,不過,他這時候的心神已經完全不在蚊子上了,他心想:哇哦,這是老大的閨房耶,我居然就這樣不經允許地進來了,我感覺就像是犯罪,但是,這種犯罪感好美妙,即便我此刻就被抓去槍斃,這輩子恐怕也值了。

  筱鬧鐘果然不管雷聲轟隆,依舊睡得四平八穩,益母草借著閃電光看了幾眼,又產生一種感覺:別看老大平時頑劣成性的,她睡著的樣子根本就和一個小孩沒有兩樣。

  益母草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想,老大睡成這樣子,別說被吵醒了,就算是要把她叫醒,恐怕也找不到工具。

  他乾脆把這個房間的邊邊角角都仔細地尋覓了一遍,最終,他發現那隻飽食的蚊子正停留在筱鬧鐘床頭的一個擺件上,那個擺件很難說叫什麼東西。它本來是一隻招財貓,不過貓的腦殼右上方被砸破了一角,就像蘋果手機的商標那樣。

  益母草啞然失笑,心說:老大對蘋果手機還真是日思夜想,想得腦殼都破了。

  他伸出魔掌,正要拍死那隻蚊子,這時,天空又打了一個雷,益母草的手抖了一下,沒拍中,蚊子又一次逃走,這回,停在了筱鬧鐘的左臉頰。

  對益母草來說,這是徹徹底底不可饒恕的行為了,如果說吸了他的血,這隻蚊子必須血債血償,那麼,連老大的血也敢吸,死一千次都不夠了。

  益母草再次伸出了魔掌,但是他投鼠忌器,顧慮著筱鬧鐘,不敢拍下去。如果蚊子停在他的臉上,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用力拍下去,即便留下一個巴掌的印痕也不要緊。但是,這是老大的臉呀,是我的手可以亂碰的嗎?而且,剛吸完血的蚊子,拍下去勢必會血濺當場,把老大的臉弄髒也不好。

  沒辦法,他只好用手掌溫柔地給蚊子扇了扇風。蚊子感覺到動靜,飛離了筱鬧鐘的左臉頰,但是,它不肯遠離這麼好的避風港,在空中打了幾個後空翻,結果又飛停在了筱鬧鐘的右臉頰。

  益母草沒辦法,還是老樣子,用手掌扇了扇風,蚊子立刻又扶搖而起了,但因為飽食而飛得很慢。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益母草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正要合併雙掌,將蚊子永久地定格,不過,這時,意外意外,實在意外,誰也想不到,筱鬧鐘在睡覺時會突然張開嘴,吐出舌信,將剛起飛的蚊子卷進嘴裡,隨之咂了咂嘴,吃掉了。

  益母草大驚,仿佛被一個驚天霹靂打中了,他頭腦一嗡,立刻撲上去,要給筱鬧鐘做人工呼吸。

  突然,一個繩套套住他的脖子一勒,與此同時,他的嘴也被一塊浸滿了蒙汗藥的布巾緊緊捂住,頓時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隨後,他就被拖出了房門。

  繩套把他勒得幾乎無法呼吸,連舌頭都像厲鬼一樣吐出了一大截。他暈乎乎地抬起眼,想要看清楚謀害自己的恐怖分子是誰。

  閃電打下來,只見孔方姐手裡提著一板巨斧,像殺雞一樣抓著他的頭髮,喝道:“兔崽子,大半夜的,在我女兒房間裡要做什麼?嫌命長不想活了是不是?”

  益母草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孔方姐面前,求饒道:“老闆娘,小草錯了,饒了小草吧,小草不敢對老大有任何不良的企圖,小草只是進去拍蚊子的。”

  孔方姐說:“拍你個大頭鬼!這蚊子是我養在家裡的家禽,拍死了你打算賠多少錢?之前元寶難道沒教過你,店裡的員工對蚊子要有愛心嗎?”

  益母草心裡咯噔了一下,想:糟糕,我只顧著撇清對老大有逾矩的嫌疑,卻忘了吃心絕對的戒律,趕緊又把話圓回來,說:“老闆娘啊,小草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觸犯吃心絕對的鐵律啊,如果這隻蚊子要吸我的血,那麼我會像一個母親溺愛嬰兒一樣,把它摟在懷裡,掏出□□給它吸,可是,它得寸進尺啊它,它不光欺負我,它還溜進了老大的房裡,想要在老大那可愛的臉頰上紮下狠毒無情的針頭啊,這點小草堅決不能容忍。”

  孔方姐眯起眼睛,一臉狐疑地盯住益母草,觀察他是否在說謊,最後,她說:“是嗎?那我倒是要問你了,鬧鬧會不會被蚊子咬,你很在意嗎?”

  益母草仰著頭,眨眨眼,還沒意識到孔方姐問話的含意,他一臉天真純粹地說:“當然很在意咯,我這可是為了老大好啊。”

  孔方姐往益母草身前靠了靠,威逼的氣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過了許久,他聽到她問了一句:“那麼,你喜歡我家鬧鬧咯?”

  益母草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得一懵,等他反應過來後,立刻雙手抱住孔方姐的大腿,痛哭道:“老闆娘啊老闆娘,小草就算是有二十個膽子也不敢對老大有非分之想啊,小草明白,老大是金枝玉葉,而小草只是一棵卑微的小草。小草關心老大,純粹是出於一種對主子的尊敬啊,並不是說想要老大做小草的女朋友,奢想能和老大約會——”

  孔方姐怒喝一聲,將他打斷,說:“不要再叫她老大,一個大男子漢,幹嗎整天把老大掛在嘴邊,鬧鬧又不是沒有正經名字。我問你,你覺得我家鬧鬧可愛嗎?”

  益母草先搖頭,再點頭,說:“阿鬧是很可愛啦,可是——”

  孔方姐說:“可是她太淘氣了?”

  益母草搖搖頭,說:“不是,阿鬧雖然淘氣,可是,她處在這個年紀,還是一個小孩子,並沒有什麼好責怪。而且,小草覺得,女孩子就是應該像她這樣蹦蹦跳跳,充滿活力才好,這都說明她的身體健康,小草只是擔心,阿鬧是一根高枝,小草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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