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益母草心說:因為這是你曾經親口跟我說的呀,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又想:看來,老大不記得我了,也難怪,離上次見面已經那麼多年了。

  益母草正要把舊事抖出,筱鬧鐘臉上的疑惑卻只是一帶而過,很快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只說:“小熊餅乾只是我小時候的最愛,人的口味是會隨著成長改變的,現在的我,最愛吃的不是小熊餅乾——是大熊餅乾。”

  益母草說:“請老大放心,我一定加以改進,只要我把小熊養上一兩個月,小熊很快就會變成大熊。”

  筱鬧鐘點點頭,說:“你這人雖然看起來笨了點,不過還算忠心可表,以後有好事我會叫上你的。”

  益母草說:“老大,我給咱媽打工,實在累壞了,你要是能帶我去跑跑江湖,打打醬油就太好了。”

  筱鬧鐘說:“醬油你在我媽店裡打就行了,至於江湖,不是你這種人闖得開的。看你的狗屎運吧,說不定哪天我征服了某個海島,到時就讓你當個總督。”

  益母草覺得總督這個詞有些耳熟,他悶想了許久,才一拍腦殼,明白過來:哎呦,老大把他當做《堂吉訶德》里的笨僕從桑丘啦!

  第9章 機靈蚊子笨小草

  這天,益母草下班之後,又回到小廟裡呼呼大睡,半夜,突然,雷聲大作,把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益母草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雷公打電話;餓不哭,疼不哭,就怕雷公打呼嚕;刀山火海都敢闖,就怕雷公放屁響。他只覺腦海中一炸,慌得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蚊子本來就把他前胸後背都叮得密密麻麻,這一個滾下來,他的身體立刻變成了一個粘蚊板。

  他閉著眼睛,一邊跳腳,一邊像在夢遊一樣地說:“竇管家啊竇管家,你在哪裡啊?快把我的棉花耳塞拿來,不不不,耳塞沒用,還是把我的頭套拿來吧,不不不,頭套也沒用,你還是快點打電話給我爹地和媽咪,讓他們快點坐光子飛船來,把他們命懸一線的寶貝小草接到美帝國主義去,因為我估計這會北美洲是沒有在打雷的。”

  等他嘀咕完,睜眼一看,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身在家中時,立刻衝出小廟,朝銅香院跑去。

  他嚇得夠嗆,什麼也顧不上了,拼命地敲打筱家的大門,哭喊道:“老闆娘啊老闆娘,小草快死了,快救救小草吧,小草有打雷眩暈綜合徵,在打雷的時候不能在外面淋雨啊,小草求你了,小草知道半夜來打擾是小草不對,可是,小草是小草,交子是交子,是不同個人,等明天你可以懲罰交子,今晚你就先救救小草吧。”

  孔方姐從二樓走了下來,站在樓梯口,說:“交子,你個三更鬼,大半夜的不睡覺,來我這裡打門,你不要再打了,東邊有一扇小門沒關,你自己從那裡走進來。鬧鬧在睡覺,吵醒她我宰了你。”

  益母草想:不愧是老大,打這麼大的雷還睡得著,我連她的一半定力都沒有,渺小至此,不如去死。

  他跑向東邊,果然發現一個小門,就跑了進去。進了裡屋,也不管孔方姐怎麼攔他,繞開她身邊,跑上了二樓。

  突然,嘩啦啦,天空中又打下一個巨雷,同時夾雜著傾盆大雨,他頭腦一昏,覺得仿佛有兩千頭怪獸從天上齊刷刷地落了下來,嚇得他心驚膽裂。

  這時,他看到有一扇半掩的門,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像無頭蒼蠅一樣沖了進去。

  剛衝進門內,咻咻,立刻有兩束冰涼的水柱朝他噴來,射了他一臉水,同時,頭頂掉下一隻拖鞋,砸在他的脖子後面。事發突然,益母草還以為中了什麼危險的機關,嚇得趕緊又退到門外面。

  這時,孔方姐剛好也上了樓,益母草躲到她的身後,指著自己剛剛誤闖的房間,哆哆嗦嗦地說:“老闆娘啊老闆娘,那個……那個房間,鬧鬼了,裡面有個龍門陣,我剛剛進去差點就死了。”

  孔方姐回頭啐了他一口,壓低聲音道:“鬧你姨姨的鬼啦,這是鬧鬧的臥室!誰叫你亂闖的。”

  益母草頗感訝異,說:“誒?老大睡在這裡面啊?可是,我剛剛不小心跑進去,明明就喝了一口五毒神水,還有,一隻如來神腳就踹在我的頸椎上,說不定還有鞋印呢。”

  孔方姐長嘆一口氣,說:“唉,都是她自己搞的怪,為的是不讓人靠近她的房間半步。以前她的房間都是開放的,前年開始,就不讓進了。說什麼要尊重未成年人的隱私權。我如果要進去幫她打掃,還需要事先向她知會,而且必須限定在某一個時間段里完成。唉,從小沒爹也沒兄妹的孩子,也不知道她這性子是跟誰學的。難道我自己有教過她這樣嗎?”

  益母草心想:“原來如此,老大從小就沒父親,真是一個令人心疼的孩子。”

  又說:“老闆娘,咱家還有沒有空房?小草今晚只能在這裡借住一宿了。”

  孔方姐說:“你就睡鬧鬧隔壁吧,這個房間本來是我生完鬧鬧還在坐月子的時候,一個人實在沒辦法,就請了個保姆,那保姆就住這間,後來,她因為手腳不乾淨,被抓去關了好幾年的牢獄。”

  說著,狠狠地瞪了益母草一眼,威脅之意明顯。

  益母草說:“放心吧,老闆娘,小草的手腳上一丁點泥也沒有,乾淨得很呢,再說了,你肯把這麼好的房間無償地借小草住,小草感激不盡,哪有可能再恩將仇報呢?”

  孔方姐突然變了臉,說:“誰說無償的?一晚五十,從你七月份的工資里扣。”

  益母草淚流滿面,哭道:“我五月份才來的第一天,工資卻扣到七月份了嗎?老闆娘,我欠你的錢應該是可以父債子還的吧?”

  孔方姐用一種“你益家子子孫孫世代為我打工”的表情掃了益母草一眼,轉身回自己房間去睡了。

  益母草推開筱鬧鐘隔壁那個房間,摸著牆壁開了燈。

  一面雪白的牆壁上,整齊地貼著筱鬧鐘上學時得過的所有獎狀,益母草一一看過去,獎狀的數量挺不少的,其中就屬幼兒園時的最多,小學也每一個學期都有,不過,到小學畢業以後,就半張都看不到了。

  益母草在心裡嘖嘖稱讚道:老大現在只是不愛學習,她小時候其實是聰明的。

  一張桌上放著一本相冊,相冊的封面是一張初生嬰兒躺在搖籃里的照片,益母草觀其眉眼,感覺跟筱鬧鐘長相頗為神似,心說:這個該不會是老大的相冊吧?

  想到這裡,忍不住激動得口水流溢。待要打開來看時,卻又猶豫,心想:不行不行,這樣做就侵犯了老大的隱私權,不是君子所為。待要把相冊放下時,又實在不舍,想:君子值得了幾個錢?老闆娘已經去睡了,我偷看幾眼,應該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於是,小心翼翼地翻開相冊,裡面果然是筱鬧鐘從小到大的相片全集,其中有一二歲的,也有近幾年的,有短頭髮的,也有扎著羊角辮的。幼兒時期的筱鬧鐘常常由母親孔方姐抱著,但是隨著年紀漸長,就似乎更喜歡一個人獨照。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