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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托沈默半天,突然狠狠推開,氣鼓鼓的說了句:“好了。”

  鐵皮人抓著他的手,輕聲說:“托托,別生氣。”

  范托托僵了僵,鐵皮人菲利低低的說了一句:“笑一笑。”

  托托低頭,看著眼前英俊的面孔,突然噗嗤一聲,真笑了,他笑著說:“那你呢?你要是能笑一笑,就好了。我……也想看到你開心,開開心心的。”他說著,眼皮顫抖了一下,一滴滾燙的液體突然從眼眶中掉出來,順著臉頰滑落。

  菲利定定的看著托托,想去碰一碰,但是出於對液體的本能抗拒,指尖在離淚珠只有一丁點距離的地方停住了,他有些疑惑的問:“這是什麽?”

  托托把頭垂得低低的,好半天才說:“是眼淚,沒本事的人才會掉眼淚。”

  “別哭,等我也有了心……”菲利還沒說完,托托就低吼起來:“你這個傻瓜!你要心干什麽,你看看我這個沒用的樣子!全都是因為有了心!”

  他兩隻狗耳朵不停的輕顫,聲音也有些哽咽:“有一顆心是痛苦的。它讓人憂愁,整天愁眉苦臉,唯恐在乎的人過得不好,生怕他們遭受疾病和不幸的糾纏。”

  菲利愣了愣:“托托,我也怕你出事,可為什麽眼睛裡……不會流出水來?”

  托托低著頭悶笑出來:“菲利,不同的,我喜歡你。”

  菲利的手僵在那裡,那滴淚水在下巴掛了很久,啪嗒掉下來,正好落在鐵皮人的掌心。它滲透進皮膚,變成一小片的薔薇色鏽斑。男孩吸了一下鼻子:“把手伸出來,我來上油,不然以後留下疤,一輩子除不掉,多難看。”

  菲利正注視著掌心,聽見這一句,立刻把手藏在身後:“我不要除掉。托托,我想一輩子記住你。”

  第20章

  范托托氣得用拳頭使勁敲了一下菲利的腦袋:“說謊!

  菲利根本不會疼,只是有點委屈,向後避了避,輕聲說:“托托……”

  范托托用力又踹了一腳:“騙子!你就是個騙子!”

  鐵皮人菲利輕輕攔了他一下:“疼嗎?”托托揍過人的拳頭和腳都腫的高高的,揍一塊鐵板的滋味可不怎麽好受。托托突然摟住了鐵皮人,惡狠狠地說:“我們得一起走,你性格壞透了,別人可不喜歡大冰塊。”他的臉微微發紅,不知道是不是真生氣了。

  “鐵皮人,嘶……哈!”一個怒氣勃發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身後響起,空氣被撕開一條裂fèng,貓人舒克渾身酒氣,束腰燕尾服皺得像抹布,金色的捲髮胡亂披散著,尖刀般鋒利的指爪上還殘留著撓牆剩下的石灰木屑,晶瑩的湖綠色眼睛裡盛滿憤懣:“我要殺了你,不許、不許你跟貝塔結婚!”

  托托聽見有人闖進來,嚇得從菲利懷裡嗤溜鑽了出來,躲到菲利背後,只露出一個腦袋,羞得通紅的狗耳朵不住輕顫著:“太過分了,我媽媽說過,偷窺會長針眼的!”

  “嘶……”醉酒的舒克露出兩顆尖牙:“我不能、我不能讓你跟我的貝塔結婚!貝塔只能跟我結婚,我是貝塔的貓,貝塔要聽我的!”

  菲利把手從斧子上挪開,似乎不願意和個醉漢比試。托托見貓人醉醺醺地舞著爪子滿屋子打太極,想起他們的計劃,高興得元氣爆滿:“成功了!菲利你看!”

  他那長尾巴驕傲地翹了起來,把先前的計劃全盤托出:“雖然我有些感冒了,鼻子不怎麽靈光,但獅子的嗅覺也不錯。我讓他們先找到那隻貓,獅子再說些傷感的故事,稻糙人陪他喝酒,你知道,稻糙人說他至今沒喝醉過……”

  “灌醉他,”菲利看著仰天咆哮的貓人,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笑意:“為什麽?”

  舒克的眼淚幾乎流進自己的嘴巴,他不停捶著胸口:“貝塔是我的,他是我的小老鼠!”

  “嘿嘿,因為酒能給人勇氣,說真話的勇氣,”托托躲在菲利背後,雙手插腰,大聲挑釁:“你找我們有什麽用?菲利也不想和貝塔結婚!你喜歡貝塔,你應該主動向他求婚呀。”

  “求,求婚,”舒克瞪大眼睛,白皙的面孔紅得像要滴下血一樣,他金黃的捲髮就像霓虹燈似的不斷變色,忽然紅忽然藍,最後慢慢從發梢,一路往下變得粉紅。

  貓人的怒氣消散得無影無蹤,他“喵嗚”地一聲轉過身,粉色大尾巴在地板上“唰唰”地掃來掃去:“我……我是高貴的金吉拉貓啊。我,我怎麽能用這個丟人的模樣去求婚。貝塔,喵嗷……”舒克喝醉了酒,果然開始不停的口吐真言:“他那麽可愛,我,我見到他,就會害羞,”他抓一把自己的大尾巴,“嗷嗷”地哀鳴:“金吉拉貓是高貴的一族,我也想在雪地上像一隻真正的貴族那樣,去向我愛的人求婚……可是,只要看到貝塔,我就會變成這個樣子。──粉紅色的貓!比脫了毛的雞都難看!”

  “噗,哈哈……”托托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發出喘不過氣的笑聲。菲利推了他好幾次,托托才緩過氣,一邊悶笑一邊說:“不對不對,如果喜歡一個人,哈哈,就不會在乎他的外表,不光是外表,性別,種族,都,哈哈,不在乎。”

  舒克轉過頭來,半信半疑的眯起眼睛:“真的?”

  托托繼續大笑,良久停住,他想了一會,認真地點了點頭:“真的。你問問你自己,如果貝塔變成粉紅色的老鼠,你還愛不愛他呢?”

  “當然愛!”舒克不加思索,他抬眼看著空氣想像粉紅色的貝塔,背景布滿怒放的紅玫瑰,口氣充滿憧憬:“粉紅色的小老鼠……嗷,嗷,喵,嗷!我的小老鼠!我的貝塔!我要求婚,我這就去求婚!”貓人朝屋頂不住咆哮,利爪一揮,衝進他撕開的空間fèng隙里,只留下滿屋酒氣。

  “托托!托托!”

  范托托抓著頭:“是不是有人在叫我?”正要往桌子下面找的時候,菲利推著他,一直推到了窗前。稻糙人和獅子都站在樓下的雪地上一個勁的揮手:“事情弄砸了!那隻貓說走就走啦。”

  “先上來,”托托雙手做成喇叭形大喊著:“上來再告訴你們。”

  沒等多久那兩人也進了屋。稻糙人頭髮上全是雪花,喝過的酒全從稻糙的fèng隙里漏了出來,凍成了冰渣子。獅子害怕地抖索著:“到底怎麽樣了?”

  托托嘿嘿笑著,漆黑的眼珠子狡諧的轉了轉,然後突然把右手從後面伸了出來,做了一個“V”的手勢。

  稻糙人看著托托的食指和中指,搖著頭:“這是什麽意思,兩根竹竿?我以前就是被竹竿給釘在田裡,哪裡都去不了。”

  獅子發著抖,低低嘟囔著:“如果真的指得是竹竿那可糟了。但是我覺得更像兩根傳送石柱,不是哪裡去不了,而是哪裡都能去,應該是好事,應該是好事。”

  鐵皮人菲利點了點頭:“不錯,是好事。我在森林砍了好幾年的樹了,兩棵樹就意味著揮兩次斧頭。不止是哪裡都能去,而且是輕輕鬆鬆就哪裡都能去。”

  托托聽了這些稀奇古怪的猜測,“V”的手勢不由有些僵硬,傻笑起來。“嘿嘿,也……也不能說完全錯了,”托托高高的舉起手,另一隻手握著拳頭,興奮的補充:“是勝利!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第21章

  窗外傳來禮炮聲,一記記擊打在天空,緊接著燃放起絢爛的煙花。那煙花五彩斑斕,形狀各異,有的是小老鼠形,有的是小貓形,然而更多的,還是巨大的粉紅心形。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歡喜音樂,宮殿之外的空地上站滿歡欣雀躍的鼠人,個個抬頭仰望天空,像是在等待什麽大事發生。

  托托看著外面,撓著頭髮:“他們的速度還真快啊。”

  四個人難得安靜地站著,聽著窗外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的禮炮,音樂變得悠揚,鼠人們的稱讚聲就像海浪一樣起伏。

  許久,半空中傳來說話聲,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冰峰和冰峰間拉開了巨大的捲軸,鼠王貝塔興奮的面孔在捲軸上出現:“鼠人們!我的子民!”他赤紅的眼睛溢滿幸福:“我要結婚了!”

  托托突然拉住菲利的襯衫衣角,臉被天空中的煙火照亮。

  “托托。”菲利低頭看著他。

  “我要跟我的舒克結婚!”貝塔清亮的嗓音在冰天雪地中迴響,他牽起身旁那人的手:“他跟我一起做你們的王,子民們!歡迎你們的新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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