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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長官被人揮著掃把掃地出門?

  想想那畫面,好像有點酸慡。

  博士有點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動身去一趟。以你們長官那脾氣,肯定不會帶那小孩來見我。山不來就我,我得去就山,對,就這麼辦。你別告訴你們長官,我這就動身出發。”

  博士掛斷電話,當下就讓人弄來“顧瑾”有關的資料和到“顧瑾”那邊的車票。

  在前往火車站途中,博士已經看完“顧瑾”的檔案。

  在他心裡“顧瑾”已經過關了,這麼出色的孩子配邵峻英剛剛好。至於年齡差大了點,這根本不是問題。自從邵峻英的哨兵血脈覺醒之後,歲月就再也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邵峻英看上去始終只有二十來歲,外表看起來和“顧瑾”也差不太遠。

  博士是看著邵峻英長大的,在他心裡邵峻英就是他的孩子。

  自家孩子當然是什麼都好,值得天底下最好的。

  想到邵峻英的終身問題有望解決,博士迫不及待想要去見見“顧瑾”。如果邵峻英喜歡的話,即使這孩子不是嚮導也沒關係,他會再想辦法——只要邵峻英喜歡就好。

  他好友留在這世上的,也只有這麼個孩子了。

  博士臉色黯然,合上了手裡的資料。

  另一邊,許家院子裡來了自來水,林美鳳喜得眉開眼笑。

  許金誠忙著採購站那邊的事,家裡都是林美鳳和許金花在操持,有了這方便的東西,她們做飯洗衣服都可以輕鬆很多,不用再從井裡打水了。林美鳳說:“一擰水龍頭就有水,真的太好了。我和金花一直挺羨慕別家有這個的,但金誠和阿瑾都忙,我們沒機會提,他二叔真是細心。”

  姬瑾榮點頭。

  他考完中考一直留在縣裡,一方面給許金誠那邊把關,夏天正是收購旺季,收購站那邊工作量大大增大,又出現了不少問題,他帶著韓嘉澤和陶明亮著手去解決,順便培養一下兩個好友干實事的能力;另一方面,他得留在縣裡把握韓副縣長的調動情況、把握市區那邊的未來風向,在這邊生活了這麼久,他太清楚權力在這個世界的影響力——簡單來說就是“有權無難事,無權事事難”,他不想當寸步難行的那種人。

  韓副縣長是他紮下的第一根釘子,將來他會慢慢把網撒開。

  姬瑾榮著眼在這些事情上,自然不會注意到村里換上自來水的事。而許金義一回來就發現了這事兒,可見他確實是個心細的人,而且真心實意地關心著家裡。

  許金義說:“這沒什麼,比起這點小事,大嫂和金花你們一直在家照顧著老的小的才是真辛苦。”

  林美鳳被誇得有些高興,端著菜在水龍頭旁邊洗菜邊擇菜,嘴裡念叨起來:“你要是真覺得我們辛苦,就趕緊討個媳婦回來幫輕一下我們。你也三十好幾了,軍隊裡沒有適合的嗎?大好的日子都蹉跎在裡頭了,還不給解決結婚問題啊?不管怎麼說,是時候該考慮了,他二叔,你這次回來以後應該不走了吧?”

  許金義被林美鳳絮絮叨叨的問話念得心中一暖,也不覺得煩。他老老實實地說:“不一定。”

  林美鳳說:“還要回去?那你可得往上打個報告,讓他們給你解決一下這事兒,總不能讓你一直光棍下去吧?”

  許金義笑著說:“我聽大嫂的,一定會向上頭打報告。”

  姬瑾榮看著許金義臉上的笑容,想到了“覺醒者”的使命與宿命。

  林美鳳有時候有點小家子氣,可骨子裡卻還是個顧家又愛家的女人。以前家裡條件不好時林美鳳還會說些酸話,現在家裡條件慢慢好了起來,她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十歲。

  這樣的女人,正是千千萬萬個家庭婦女中最普通的一種。她們有自己的私心,有自己的小算盤,但又為整個家庭奉獻著自己的青春和自己的勞動。也許她們賺不了很多錢回家,可她們的付出並不比任何人少。

  所以許金義非常尊敬林美鳳這個大嫂。

  許金義他們以“覺醒者”的身份去面對比人類強悍千百倍的“活死人”,正是因為他們身後站著的是他們的親人,像林美鳳這樣默默奉獻的,像許姥爺這樣病體沉疴的,像許天賜這樣還沒成長起來的——

  這些親人需要他們的保護。

  無數普通人和普通人的親人們也需要他們的保護。

  所以他們毫不畏懼地對上了可怕的“活死人”,從來不曾想過退縮,也不曾想過什麼時候可以退下來。

  ——甚至會為了要被強制退下來而痛苦。

  畢竟“活死人”的數目逐年增多,覺醒的哨兵和嚮導卻依然那麼稀少——

  如果他們還會因為狂化而不得不退下一線的話,誰還能阻止“活死人”的增加?

  到那時候,夏國就會西歐那些國家一樣成為人間煉獄。

  絕望的陰雲會籠罩在每一個人頭頂。

  所以他們不到最後一刻,都不願意退後半步。

  雖然這幾天才知道“覺醒者”的存在,姬瑾榮卻覺得他們是這個世界裡最值得敬佩的人。

  因為在“末世”來臨之際,他們獨自扛下了所有危難和恐懼,把笑容留給了依然過著平靜生活的人們。

  “天要塌下來,我們來頂著。”

  這是世間最英勇的男兒才能許下的承諾,無數像許金義一樣的“覺醒者”卻已經做著這樣的事許多年。

  第102章 收服最強哨兵(六)

  顧昱的目光也落到了許金義的笑容上。

  顧昱出身首都顧家,知道的東西遠比普通人多。正因為知道得多,他才會那麼害怕,幾乎已經慌不擇路,一心想到這邊來找到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哥哥”。

  或者說,他純粹只是想逃避作為嚮導的使命。

  就算要與哨兵結合,他也不願意和邵峻英那樣的哨兵……

  顧昱想不到在自己面前冷著一張臉的許金義,在家人面前竟會露出這麼溫暖又慡朗的笑容,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將來等待他的是什麼命運一樣。

  一個出身普通的士兵,就算能帶個十人隊又怎麼樣?還是不可能“分配”到屬於他的嚮導。

  從許金義的態度來看,他並不打算退役。也就是說,他打算與“活死人”戰鬥到狂化的那一刻。

  狂化後的哨兵,和“活死人”也沒什麼區別。如果沒有嚮導為他疏導狂亂的精神力,他會因為狂化而失去理智——到那時候,要麼是他給自己一槍,要麼是他求隊友給自己一槍。

  雖然不想承認,但顧昱確實被許金義臉上的笑震撼了。

  知道了自己要迎來怎麼樣的命運,這人卻還能這樣笑出來,還細緻地為家裡同好自來水、應和他嫂子勾勒出的美好未來。

  那麼好那麼好的將來,誰不想要?

  顧昱就是不想承擔生為嚮導必須面對的一切,才從家裡逃了出來。可是在看到這樣的許金義之後,他發現自己的那點心思是那麼地可恥。

  顧昱在旁邊站了半天,找了個許金義落單的機會,拉了拉許金義的衣服,說:“你能送我到縣城去嗎?”

  許金義被許金花和譚老師的事沖昏了頭,差點把這顧家小少爺給忘了。聽到顧昱的話,他說:“怎麼?覺得這邊太寒磣了,想回家了?也是,你這種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在我們這種地方怎麼呆得住。”

  顧昱說:“不是,我只是——”他只是想通了。

  許金義卻打斷顧昱:“我們這邊一天就那麼幾趟車,你急也沒用,下午再說吧。”

  顧昱只能乖乖點頭。

  許金義有些訝異於顧昱的乖巧。

  他趁著殺魚的當口,和姬瑾榮說起了這事兒:“你說這娃子是不是突然撞邪了?”

  姬瑾榮無奈地說:“我看是二舅你撞邪了才對,你叫人把他接走不就成了嗎?為什麼非把他帶回來?”

  許金義說:“我當時不是一時氣不過,想把他騙回來好好教訓教訓嗎?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你媽媽和你譚老師的事兒,都顧不上他了。”

  姬瑾榮說:“那吃完午飯你把人送去縣城,等著人來把他接走。”

  許金義說:“不是吧?還要等人過來?”

  姬瑾榮說:“我不想媽媽和譚老師的事橫生枝節,你得負責保護著他,讓人全首全尾地把他接回去。否則他在這邊出了事兒,那邊第一個找的就是我們。”

  許金義面色發苦。

  吃飯時許金義的目光不是瞟向顧昱。

  顧昱被許金義看得毛毛的。

  可在心裡發毛之餘,他心底又生出一種奇異的滋味,像是欣喜,又像是忐忑。這傢伙一直盯著他看,難道終於發現了他是個嚮導——而他是個需要嚮導的哨兵?

  一頓飯吃完,許金義就在姬瑾榮的指示之下把人送往縣城,到郵政局給上頭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那邊把電話轉到顧家,顧家說要明天才有車過來,讓許金義保護顧昱一晚。

  許金義說:“有錢嗎?”

  顧昱呆呆地說:“有。”

  許金義不客氣地說:“拿來。”

  許金義把顧昱的錢收繳,領著顧昱走到一家旅館,登記基本資料之後就領著顧昱往房間走。他邊走邊說:“今晚我們就住這兒,明天會有人來接你。”

  顧昱什麼都沒帶。他說:“我想出去買點東西。”

  “麻煩精。”許金義罵了一聲,還是帶顧昱去市場。

  顧昱被市場裡各種鄉土的衣服褲子給驚呆了。他不得不佩服姬瑾榮的能耐,居然能在這些衣服堆里找出能穿的,還穿得挺好看的……

  見顧昱一臉嫌棄,許金義說:“你到底想買什麼?”

  顧昱耳根莫名一紅。他說:“內褲。”

  許金義:“……”

  許金義拉著顧昱走到賣內衣褲的攤子前,眼睛掃了掃顧昱的下半身,隨手扒拉了兩條兒童型超人內褲塞給顧昱:“拿著,付錢吧,別磨磨唧唧的。”

  顧昱氣得漲紅了臉:“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見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許金義又好氣又好笑,揀了兩條大一點的紅內褲塞給顧昱:“你不怕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就換這個吧。”

  顧昱想用紅內褲糊許金義一臉。

  許金義見顧昱臉上紅通通的,顯然氣得不輕,覺得自己這麼對個十來歲的孩子好像不太厚道。

  許金義挑了兩條正常點的內褲,掏出錢幫顧昱付了,又把顧昱帶到賣衣服的攤子前,給顧昱買了件便宜的成人套頭大T恤。他說:“回去後洗個澡,自己把衣服洗了。夏天風大,晾出去明天就能幹了。在那之前你就穿著這T恤,”他頓了頓,“回去時買幾個大烙餅,晚飯我們就在房間裡解決了,省事。沒意見吧?”

  顧昱連忙搖頭,用眼角餘光偷瞄著許金義。這傢伙凶是凶了,但人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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