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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格斯來到藥鋪時,莫爾又睡著了。

  真夠脆弱的。安格斯聞到空氣里淡淡的血腥味,感覺有些興奮。

  萊安醫生見到安格斯這個生面孔,上前詢問他的來意。

  安格斯說:“我的朋友受傷了,我來看看他。”他報上莫爾的姓名。

  這小綿羊可是阿瑟斯唯一的表弟,雖然實力比不上阿瑟斯半根手指頭,可人家嬌貴啊。

  安格斯來到“病房”中,坐到床邊做出等待莫爾醒來的模樣。

  萊安醫生見安格斯氣度從容,只當他真的是莫爾的朋友,沒再多管,由著安格斯守在莫爾床邊。

  莫爾醒來時,看到的就是趴在床邊睡著了的安格斯。

  莫爾瞪大眼。

  熟睡的安格斯看起來很無害,漂亮的栗發微微翹起,平日裡看起來肯定很英俊,這時候卻襯得他的睡顏有幾分天真。

  這傢伙為什麼在這裡!

  安格斯聽到莫爾醒來的動靜,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見莫爾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安格斯笑吟吟地說:“噢,小綿羊,你醒來了?別像只迷途的羔羊一樣看著我,否則我會忍不住親吻你可愛的嘴巴。”

  莫爾覺得渾身惡寒。

  安格斯能自由出入這兒,說明阿瑟斯已經和他談過了,而且安格斯很可憐已經投靠自由軍——

  想到這裡,莫爾決定不和安格斯計較。他說:“你怎麼會在這?”

  安格斯說:“真是冷淡的小綿羊。”他向莫爾解釋,“我昨天並不是故意挾持你,當時的情況太危險,我沒有時間和你解釋,只好把你抱在懷裡保護起來。”

  莫爾想起昨晚的驚心動魄,依然心有餘悸。

  不過回想起來安格斯好像真的沒有惡意,除了那雙手不太安分之外,確實是保護了他——要不然他就不止被戳中一刀了。

  莫爾還小,心裡的想法都寫在臉上。

  安格斯心裡暗暗笑了起來。

  阿瑟斯接受他的說法並不奇怪,畢竟莫爾沒有真正受到傷害,阿瑟斯肯定不會為了他挾持莫爾的事而拒絕他的投靠。

  至於事實到底是怎麼回事,阿瑟斯應該心知肚明。

  他可不是什麼有善心的人啊~

  若不是這隻小綿羊是阿瑟斯唯一的表弟,看起來又挺有趣,他是絕對不會來道歉的。

  眼前這隻小綿羊和阿瑟斯不一樣,這隻小綿羊是真正信了他的說法。

  真是天真可愛,誘人極了!

  安格斯伸手按了按莫爾的眼眶:“這裡還紅著呢,昨天哭得那麼傷心,連別人在打鬥都看不見……”

  莫爾繃起臉:“你不要動手動腳!”

  安格斯挑了挑眉:“我這就算動手動腳了?”

  莫爾雖然不能打,但對危險還是十分敏銳的。有些事不能退,一旦退了第一步,後面絕對會被逼得潰不成軍!

  他瞪著安格斯:“是的,這就是動手動腳,我們並沒有那麼熟悉。”

  安格斯說:“很快就會熟悉起來的。”他露出風流俊逸的微笑,“埃里克大人讓我來輔助你完成預防藥劑的配置,我們要是不培養培養默契,怎麼能把事情辦好呢?”

  莫爾:“……”

  莫爾最終還是沒有趕走安格斯。

  *

  接下來的幾天,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忙碌之中。預防藥劑並不是喝一次就見效的,至少得喝三天以上,所以藥材的消耗量非常大,莫爾不得不找上姬瑾榮一起琢磨藥材調配方案。

  安格斯竟真的在一邊旁聽。

  見莫爾憂心忡忡,安格斯說:“你們為什麼非要讓每個人都喝上呢?很多人即使喝了預防藥劑,避開了瘟疫,也會死在敵人劍下。”

  姬瑾榮能忍住不說話,莫爾可不能。莫爾說:“別把威廉公爵那套搬到自由軍里來!自由軍不會分階級,每一個生命都是平等的!”

  安格斯盯著莫爾半餉,嗤笑一聲,沒再說話。

  莫爾氣紅了臉。

  姬瑾榮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把運輸路線列了出來,讓莫爾去把事情安排下去。

  安格斯跟著莫爾走出去。走到門外,他伸了個懶腰。

  剛到自由軍中來,他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和以前那樣受到重用的。所以他決定先逗著莫爾玩,等阿瑟斯·埃里克什麼時候需要他了,他再去軍中任職。

  沒想到阿瑟斯·埃里克的表弟竟然是這麼天真的傢伙。

  幸虧阿瑟斯·埃里克不是這樣的人,要不然他絕對不會投靠這些蠢貨!

  安格斯見莫爾還是有點生氣,默不作聲地當起了跑腿的,幫莫爾將事情逐一搞定。

  莫爾見安格斯這麼賣力,剛才那點氣慢慢消了。吃飯的時候,莫爾小臉繃緊,正色對安格斯說:“你既然有心加入自由軍,就得收起你在威廉公爵那邊習慣的那一套。”

  安格斯凝視著莫爾認真的臉蛋兒,一時竟沒辦法嘲笑他的愚蠢。

  安格斯說:“你真的知道你的表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莫爾呆了呆。

  他知道阿瑟斯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他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就不會離阿瑟斯那麼遠了。

  他摸不清阿瑟斯的想法,摸不清阿瑟斯的心情,更摸不清阿瑟斯下一步會做什麼。

  莫爾的茫然都寫在臉上。

  安格斯說:“你的那一套,你表哥都不會認同的。如果他這個首領的想法和你那些天真想法是一樣的,自由軍很快就會不復存在。有的時候,犧牲是為了更好地保全。”阿瑟斯·埃里克可是能藉助威廉公爵之手清除異己的狠人啊!

  莫爾垂下頭。

  安格斯見莫爾那低落的小模樣,什麼都明白了。他笑了起來:“你喜歡你表哥?”

  莫爾一激靈。他瞪著安格斯:“不是!”

  安格斯說:“哦,不是,我猜錯了,對不起。”明明口裡說著“對不起”,他的語氣卻沒有半分歉意。

  莫爾:“……”

  安格斯無情地打擊莫爾:“你死心吧,你表哥不會喜歡你的。”

  莫爾說:“我知道,他喜歡阿瑾。”

  安格斯聽到莫爾這句話,瞬間明白了阿瑟斯·埃里克和姬瑾榮之間那種詭異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噢,原來是這樣啊,自由軍首領喜歡上逃亡的皇帝,真是非常有趣的局面!

  莫爾根本不知道自己把阿瑟斯和姬瑾榮賣了。他說:“阿瑾那麼出色,表哥當然喜歡他。”

  安格斯說:“其實喜歡這種事,和出不出色是沒有關係的,有時候一眼就可能看上了。”

  莫爾難過地說:“確實如此……”

  安格斯微微湊近,灼熱的氣息噴在莫爾頸側:“所以,別喜歡他了,換個人喜歡吧。”

  莫爾僵直了身體。

  安格斯抬手捏玩莫爾漂亮的耳垂:“比如喜歡我怎麼樣?”

  莫爾:“……”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姬瑾榮:“……”

  *

  姬瑾榮找到阿瑟斯,告訴他他表弟要被人給拱了,想拱他表弟的人看起來還不懷好意。

  阿瑟斯聽了,讓姬瑾榮安心:“別擔心,莫爾不會吃虧的。他雖然笨了點,但沒有笨到那麼容易相信安格斯。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相信了也沒什麼,感情這種事你情我願的,能吃虧到哪裡去?他也十八九歲了,是時候開開葷了。安格斯可是個調情老手,”他抱了抱姬瑾榮,話鋒一轉,“我的陛下,你什麼時候才長大?”

  姬瑾榮:“……”

  姬瑾榮還是不放心:“雖然大家都是男的,吃虧不到哪裡去,可要是莫爾被他傷了心呢?”聽到阿瑟斯雲淡風輕的語氣,姬瑾榮都快懷疑莫爾到底是不是他的親表弟了。怎麼他比這傢伙還操心呢?

  阿瑟斯說:“莫爾也是時候長大了。在我們眼皮底下吃吃虧,我們還能幫他走出來。要是等他以後自己去面對一切時才受到傷害,那我們也鞭長莫及了。”嗯,沒錯,阿瑟斯是準備建立新帝國之後就甩鍋給別人的。

  他們總不能照顧莫爾一輩子不是嗎?

  阿瑟斯說:“被安格斯這樣的人騙過以後,以後很難有人再傷害到他了。”

  姬瑾榮:“……”

  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姬瑾榮不知該給阿瑟斯一個什麼表情。有這麼個表哥,莫爾的人生也算是艱辛。按照阿瑟斯的邏輯,無非就是:一開始被特別強的人打趴了,以後就不會輕易被人打趴;一開始就被情場高手給玩弄了,以後就不會輕易被人玩弄。

  阿瑟斯見姬瑾榮滿臉無語,不由說道:“我知道你不贊同我的想法,但是莫爾他已經成年了。他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也有權做出自己的選擇——安格斯可以去撩撥他,他也可以不理會安格斯的。”

  總而言之,就是他不管,堅決不管,讓安格斯自由地逗莫爾玩去吧。

  姬瑾榮悄悄為莫爾點了根蠟燭。

  *

  姬瑾榮沒能替莫爾憂心太久。

  因為威廉公爵開始動手了。

  最近是春天,天氣有些cháo濕,正是傳染病高發的季節。姬瑾榮和莫爾嚴密地監控著周圍城鎮的情況,很快地,他們聽到了非常不幸的消息。

  威廉公爵在方圓百里的城鎮都放了瘟疫源。

  傳染病這東西,一旦爆發了就會迅速蔓延開。

  “瘟疫”的爆發在各大城鎮引起了極大的恐慌,姬瑾榮他們所在的城市本來就有著帝國醫學協會的存在,因此心懷恐懼與希望的平民和貴族們都拼命往這邊湧來。

  如果是從高空俯瞰,這一幕絕對會讓許多人驚恐萬分:無數面黃肌瘦、病骨嶙峋的難民從四面八方往這邊聚來!

  他們不是軍隊,但是比軍隊更可怕。

  誰都不知道他們之中哪些人是可怕的“瘟疫源”,哪些人是偽裝成難民的死士。

  這種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知道該拿這些人怎麼辦。

  安格斯找上阿瑟斯,說道:“看來你的行蹤暴露了。”

  阿瑟斯說:“本來就想著能瞞多久。”

  姬瑾榮說:“你既然敢在這裡呆這麼久,應該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阿瑟斯說:“這種可怕的局面,總要有人來終結的。”這段時間他們全力集中藥材,趕著煉製出治療藥劑和預防藥劑,軍中可靠的士兵都被調派到帝國醫學協會,為的就是迎接這一天的到來。他說道,“這些難民來得正好,我想要做的就是要告訴所有人,這世上有人不害怕瘋狂的威廉公爵。”

  威廉公爵之所以所向披靡,無非是因為他有著往無辜民眾聚居地投放“瘟疫源”的狠辣手段、狠辣心腸,以及他那無人能及的瘋狂——或者說喪心病狂。

  如果,有人不害怕了呢?

  第34章 收服奴隸首領(完)

  如果有人不害怕,那麼就會在這個時代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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