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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糙的毛坯房,在紙上儼然生動起來,溫暖素淨的色澤洇染開,章遠只恨不得添加一個巧笑嫣然的身影。

  然而,一眨眼,如夢如露亦如電。

  依舊是空蕩蕩的房間,滿地凌亂的工具。

  她的笑容不見,她的聲音遙遠。

  章遠前所未有的孤寂,終於明白 ,什麼是女孩子們在KTV裡面唱的,心痛得無法呼吸。這樣晚了,恐怕已經沒有公交車,這一帶如馬德興所說,兩年內恐怕都是偏僻的,夜裡也沒有什麼出租。或許,要飢腸轆轆地在窗台靠上一晚上,章遠下意識地按住上腹。當時只一眼,看到路邊的廣告牌,就決定買了。根本沒有細想關於道路和基礎設施這些關鍵問題。

  自己還真是衝動呢。他苦笑。

  門崗那邊清清冷冷,沒有半個車影,只有路燈映照著馬路對面的巨幅廣告,山明水秀,樓閣交錯,瀟灑的

  5、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

  行糙寫著:

  毗鄰昆玉,學府聖地,碧水清濤,河洛嘉苑。

  他默念著,何洛家園。

  怎麼忽然間,她的離去變得無法挽回?如果最後自己喊了她的名字,不顧一切擁抱她,任她掙扎也要吻住她,是否一切就會不同。

  她早已經放棄,不是在說再見的那天,而是在遙遠的某個昨天。

  我最初沒選擇的岔路,現在又有誰到達?

  6

  6、轉眼之間 …

  作者有話要說:愛 距離自己多遠 愛 是種無聲語言

  我只有一夜又一夜 張開雙眼

  想自己在時光里有多少改變 想自己對你還剩下了多少眷戀

  轉眼之間 頭髮長了又要剪

  轉眼之間 離開的朋友後來又忽然出現

  生命像一個圓圈 但你呢 依舊無言 愛成了虛線

  愛 也許就是種虛線 愛 只聯繫在心裏面

  無論我們分開了 多久時間

  多少次寂寞了你房間留下了誰 多少次我疲倦了想試著去愛誰

  轉眼之間 頭髮長了又要剪

  轉眼之間 離開的朋友後來又忽然出現

  生命像一個圓圈 我們呢 我們的愛 卻越行越遠

  想自己在時光里有多少改變

  想自己對你還剩下了多少眷戀

  轉眼之間 流行又轉了一圈

  轉眼之間 朋友們換了新身份攜家帶眷

  生命像一個圓圈 但你呢 怎麼還沒 出現

  轉眼之間 頭髮長了又要剪

  轉眼之間 離開的朋友後來又忽然出現

  生命像一個圓圈 我們呢 我們的愛 卻越行越遠

  這是老版的,現存在這兒,慢慢改

  想自己在時光里有多少改變

  想自己對你還剩下了多少眷戀

  轉眼之間 流行又轉了一圈

  轉眼之間 朋友們換了新身份攜家帶眷

  生命像一個圓圈 但你呢 怎麼還沒 出現

  by 蕭亞軒

  ====

  章遠坐在機場大巴上,看著窗外一輛輛流線型的新款小車開過,不由心急手邊招商銀行的項目還沒有完成。反覆修訂的計劃書終於被對方採納,其中功不可沒的還有天達的行銷人員,此後這兩個月,技術人員不眠不休的鏖戰。雖然只是招行的一個小項目,但這塊蛋糕巨大,能分一杯羹,便可以考慮添置新車。

  不需要像現在這樣,手捧一束香檳玫瑰,傻傻的,要坐在機場大巴的副駕駛位,才能躲避眾乘客打量的目光。花托是柔和的綠色綿紙襯裡,白色薄紗外圍,一直攔在懷中,馥郁的花香讓人錯覺,以為冬天已經離開。

  思念仿佛海浪,反覆沖刷白日裡逐漸功利冷漠的心,安靜的夜裡,更能清晰聽到時光悵惘的感嘆。機場路邊一片片的楊樹林褪光了葉子,細高的枝幹伶仃地指向天空。朗月下曠野中薄薄的浮雪也被墨藍的夜空映成微涼的寶石藍,遠望就像聖誕節常見的賀卡圖片。

  章遠從校友錄上知道何洛即將回國的信息,又向李雲微確定她的航班號和行程。老同桌兒嘆氣,說:“不是我打擊你,人家這次是帶男友回家看父母的,你的明白?”

  怎麼不明白?他手揣在口袋裡,拈著方方正正的小絨盒。

  出國前,何洛送來一個紙盒,說:“東西還給你,但走得匆忙,能整理的只有這麼多。”

  “不要這樣,那我也應該有好多東西還給你,但我現在沒有時間來整理。”章遠說,“而且,都是女孩子用的,你給我,我也用不上。”

  何洛沒有爭執,“好吧,我留下,但是有一樣東西一定要還給你。”

  章遠看著落入掌心的戒指,眉頭蹙起,又無奈地展開。“就當,我先為你保留著。”

  現在,可以物歸原主了麼?

  首都機場人聲嘈雜,各種膚色的人笑著擦肩,交匯川流。章遠第一次來到國際航班出口,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自己並不是唯一手持花束的人。

  但似乎是唯一手捧大束玫瑰的。

  再次慶幸,不是一捧熱烈的紅玫瑰。

  看到這樣清清淡淡的顏色,不自覺地想到她,從不曾濃烈綻放,只有溫柔冗長的守候。

  站在接機的人群中,不斷有人推推搡搡,章遠將花捧在胸前,依然有人撞上來,只好舉得更高,幾乎擋住半邊臉。難免有人投來打探的或鼓勵的目光,仰望著。章遠侷促尷尬,索性退後幾步,站

  6、轉眼之間 …

  在人群稀落的地方,立起風衣的領子。

  說些什麼,見到她的第一面說些什麼?

  波音七四七平穩得滑翔,盤旋降落。燈火通明的城市在機翼下緩緩展開。窗外漆黑廣袤的平原,流光溢彩的夜燈讓人誤以為銀河瀉落腳下。天旋地轉,何洛有些暈眩。她遞給馮蕭一粒口香糖,自己也嚼著。

  “有用嗎?”馮蕭笑,“是用來塞在耳朵里的麼?”

  何洛筋筋鼻子。每次飛機起降,耳中轟鳴不只,既然聽不清楚,索性閉目養神。

  馮蕭拍拍她的手背,“餓不餓,下飛機後想吃什麼?” 他的聲音嗡嗡地,只感覺到空氣在震動。

  “喝粥吧。”何洛說,“肚子很空。”

  “可真難為我哥們兒了。”馮蕭笑,“他肯定不知道哪兒有粥鋪,你知道,男生都是肉食動物。”

  “隨便喝點白粥,吃鹹菜。蜷了十多個小時,千萬別讓你同學請咱們吃大餐。”

  “不會,項北直來直去的,想吃什麼直接提要求,他也不會瞎客氣。”

  項北是馮蕭大學裡的鐵哥們,雖然是機械專業,但本科畢業便去了會計事務所。剛過了出閘口前的綠色通道,馮蕭拍拍何洛的肩,說:“看那邊,項北來了。”

  “哪個?”

  “就是那個,看起來一張包公臉的,我們那時候總說他像陳道明,還是中年陳道明。”

  “中年的陳道明更帥,我覺得。”何洛一臉認真。

  “待會你當面誇他,他肯定臉紅。”馮蕭附在何洛耳邊,小聲說,“當初有女孩子追他,人家表白的時候,他轉身就走,一點面子都沒留。後來我們發現,他是因為耳朵都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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