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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有什麼好?”章遠笑,“等你來北京,歷家私房菜伺候。”

  3、我的愛與自由 …

  “才不去!現在北京非典發病率比深圳這邊都高。”

  “那要我飛過去請你?不會先隔離一段時間吧。”

  “別繞彎了。”李雲微笑,“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神通廣大,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沒事。對了,口罩我收到了。”

  “噢,繞了一大圈,就為了告訴我這個啊……”李雲微拉長嗓音,“那我就放心了,緊俏商品,我還怕郵局私下扣了呢。”

  “她也真是,總愛為別人操心。有她在美國的聯繫方式麼?”

  “沒有,國際長途太貴,從來都是她電話打過來。”李雲微笑,“怎麼,你也聽說她暑假進實驗室幹活,不回來探親,這才著急了……”

  “你說什麼,她夏天不回來了?”章遠打斷她的話。

  “你不知道?”

  “我知道了,剛剛,聽你說的。”

  “想追,去美國追啊。”李雲微說,“你總要有點實際行動!”

  “本來,是可以的。”章遠黯然,笑得無奈。赴美簽證談何容易?心裡惦記了幾個月的培訓項目,卻因為一場非典,組織者認為此時不宜組團大規模出訪,推遲了行程。

  同興公司的項目順利進入收尾階段,客戶邀請市場部和開發組赴宴。章遠說過要逐步戒酒養胃,但偏偏聽到這樣的消息。只要有人敬酒,二話不說,笑著一飲而盡。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知不覺,便醉得不省人事。

  眾人只道是年輕人帶領團隊大戰告捷,難免喜形於色,直到看見他吐得七葷八素,一地血紅,才手忙腳亂打了120,送去醫院急診。

  此時是美西太平洋時間上午九點。何洛終日複習頭暈腦脹,在馮蕭大力遊說下,和幾個朋友來到州立公園的湖畔燒烤。高大橡樹蔭蔽,糙坪上鋪著紅白格子的亞麻餐布,男生們從車後備箱抬出木炭和醃肉,藤籃里有麵包、紅酒、糙莓和蔬菜沙拉。粼粼波光上點點帆影,引火的木柴冒出裊娜的青煙,直升到雲里去。

  只半日,何洛的脖頸和胳膊就曬得通紅,好在有涼帽擋住臉龐。馮蕭額頭上的傷口明顯,不斷躲避相機,說自己破相了。舒歌便搶下何洛的糙帽,扣在他頭上。

  北京春夜,救護車一路急駛,康滿星急得都要哭出來,不斷埋怨方斌:“你們怎麼都不替章遠擋酒,讓他喝這麼多!”

  方斌攤開手:“我看他也沒推辭啊。莫非東北小伙兒都這麼實在。”

  章遠似乎作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到記憶中炎夏的尾聲。他說,不管多少年,我等你;她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決絕的言辭,語調上揚,初聽是譏嘲,今日細想,是隱隱的哀婉。

  那

  3、我的愛與自由 …

  一日的天空在燃燒,她的發色層層疊疊,深金棕暗酒紅,被夕陽映襯出金屬般的啞光色澤。然而她的面孔模糊,最後烙印於心的,只有一個背影,伶仃地立在計程車前。當往事漸行漸遠,晚霞燃燒最後一絲玫瑰紅,兩個人心底都堆滿歲月的灰燼。一陣疾風吹過,散成漫天黯然的星光。

  4

  4、城裡的月光 …

  作者有話要說: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 總有個記憶揮不散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 總有著最深的思量

  世間萬千的變幻 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 哪怕不能夠朝夕相伴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溫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間聚散 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守護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

  已經對坐了一夜 恐怕天色就要亮了

  我開始有點明白 我們的愛也要散了

  你像過去那樣走來 緊緊用雙手將我環繞

  你的溫柔其實如刀 要我還你怎樣的笑

  我明明知道 這將是最後的擁抱

  你給我一個圈套 我不能跳不能遁逃

  我拿什麼和你計較 我想留的你想忘掉

  曾經幸福的痛苦的 該你的該我的 到此一筆勾消

  我拿什麼和你計較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

  原來牽著手走的路 只有我一個人相信天荒地老

  看透了人間聚散 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 哪怕不能夠朝夕相伴

  by 許美靜·城裡的月光

  ===

  章遠住院了,單位的幾個同事來看他。

  另一組的組長馬德興原來在天達的網絡部任職,工作了三四年,手頭小有積蓄,剛剛買了一輛小Polo。他開車過來,四個女同事搭了順風車。

  “多虧我們苗條!” 康滿星縮緊肩膀形容著,“下次換大車。你一個大男人,開小polo,知不知道,那是北京的二奶車。”

  “那你們還非要來!”馬德興瞪眼,“讓我一個人代表,你們還不干。”

  “真的是代表,還是黨代表洪常青。”章遠掛著吊瓶,斜倚枕頭半坐著,笑道。

  “是啊,帶了一車娘子軍!”馬德興說,“一路嘰嘰喳喳,吵死了。我說你們都別去了,就算章遠沒胃出血,也要被你們鬧得腦溢血。”

  “你想表達的意思是,章遠見到我們大家很開心,是不是?”康滿星大笑,“你分明是嫉妒,嫉妒我們組長比你有女生緣!剛才還嚇唬我們,說什麼現在醫院是高危地區,來一次就要統統被隔離。”

  “難道不是麼?你看,明天就把你送去小湯山!”

  章遠笑:“你說滿星,還是說我?我可想著明天就出院呢,不會剛離開這兒,就送去隔離了吧?”

  “明天出院?你還是好好休息兩天吧!”馬德興揮揮手,“你那組有什麼事情,我先幫著看一眼,這段時間讓Sars鬧的,各部門都清閒,你也趁機養病吧。”

  “你說過,醫院是個危險地區。”

  “但你家更危險!你吃什麼?做十二個煎雞蛋,中午半打晚上半打?”康滿星“嘁”了一聲,這是公司內經典笑話,說章遠某個周末終於不加班了,回到家裡卻不知道吃什麼,於是在超市買了一盒子雞蛋。

  “道聽途說。我難道還不會去樓下吃餛飩?”章遠笑罵,“我不過是說自己不用買炊具,買來了也只有時間煎雞蛋。”

  “想找個賢惠的,喏,這兒這麼多,選一個!”馬德興一比劃,然後把康滿星撥到一邊,“這個女人就算了,根本就是‘閒會’,閒著什麼都不會!”

  “我又怎麼了?!”康滿星氣鼓鼓。

  “對對,你沒錯你沒錯。”馬德興討饒,“我忘記了,你根本不是女人,不能用上得廳堂下得出房的標準來衡量!”他又轉身看看章遠,“要找女朋友,還是找一個溫柔賢淑的,能照顧你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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