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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升目光一斜,看了沉默不言的翠環一眼,翠環會意,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片迅速遞給了李福升,一切只發生在電石火光之間,幾乎無人發覺。

  “馨妃近日所做之事都在上面記著,沒人去長樂宮找茬,不過馨妃似乎有些憂心三皇子,除了餵奶水的時候,大多時間都是娘娘親自照顧著三皇子。”翠環快速低語道,想起什麼後又補到:“還有,馨妃有數次只找了雲嬌談話,奴婢也不知道緣由。”

  李福升記下,點頭嗯了嗯。

  “公公,恕奴婢多嘴,皇上為何要知道馨妃每日做的事。”翠環疑惑道。

  李福升瞪她一眼,“瞧著你會識字且是個伶俐的,才將此事交予你去做,可是今個兒洒家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主子做的任何事都不要去問,小心丟了自己的小命。”

  翠環心一緊,“奴婢知道了。”

  雖然對著翠環神色厲荏,李福升卻是獨自個兒想起了蒼鑾殿的那幾次。皇上他盯著那張馨妃每日行事的條子,一會兒蹙蹙眉,一會兒咧嘴偷笑,一會兒又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那小紙張如今已經積了厚厚一沓,還有上回皇上給馨妃畫的那幅畫,皇上批閱奏摺煩悶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有時候一不小心就走了神。

  李福升心中一嘆,大晏帝那傻樣兒他已經無意間看到了好幾次。比起以前冷漠,現在的大晏帝算是多了幾分人情味兒,也好過自己伴著喜怒無常的他,隨時丟了小命的好。

  大晏帝和馨妃兩人回了長樂宮,葉靈霜迫不及待地讓辱母抱了三皇子過來。

  “皇上,看看咱們的皇兒。”葉靈霜笑道,拉過大晏帝的手坐到自己身邊。

  小天瑞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變得有神了許多,小嘴兒時不時蠕動幾下,似乎還在回味先前那奶水的滋味。

  “呵呵,朕瞧著似乎又胖了些,瞧這小臉都快變成塊狀了。”

  立在一旁的辱母見大晏帝心情好,便上前湊了一句,“皇上,這幾日奴婢除了喂喂奶水,其他時候都是娘娘親自照顧著呢,三皇子由自己的母妃親自照顧著,自然是長得越發討人喜歡了。”

  大晏帝對於這話也不甚奇怪,只不贊同地看著葉靈霜道:“朕知道你喜歡皇兒,只是這樣太過勞累了些,既然有了辱母照顧,你便省點心,不然要這辱母又有何用。”

  葉靈霜聽他如此說,笑回道:“妾自個兒的皇兒當然想多親近一下,再說了,妾帶著也放心許多。”

  似乎覺出什麼話外之音,大晏帝心裡不自覺地留意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妞,給爺笑一個啊……再送上小花一朵……明天開始,某夜決定定時定點更新,叉腰!

  ☆、113、浣衣毒糙

  113、浣衣毒糙

  “這麼說,馨妃是懷疑有人在瑞兒身上下了手。”回了蒼鑾殿的大晏帝目光沉沉,銳利地盯著李福升。

  “回皇上,奴才是這麼認為的,翠環那丫頭說馨妃對辱母沒了以前的放心,三皇子很多時候都是馨妃自己抱著照顧,除此之外,這幾日馨妃常常單獨留下婢女雲嬌。翠環與她們相處近一年,對奴才說起過,馨妃幾個下人中就屬這個叫雲嬌的婢女性子沉穩且心思縝密,馨妃很多事都問她的意見。”

  大晏帝點點頭,“有個忠心也沉穩的幫襯著也好,其實馨妃在很多時候……比朕想像的聰明,不然朕也不會這般放任地寵著她,後宮本就是一趟渾水,朕希望馨妃可以堅強地適應這一切,但是――”那雙鋒銳凌人的眸子一點點暗沉下來,“若是給朕發現有人將主意打到了皇兒身上,朕絕不會輕饒此人!”

  李福升察覺到眼前男子周身環繞的一層冷然陰森的氣息,不由微微抬頭,低聲詢問道:“皇上,可要奴才派人盯著那辱母,或者讓張侍衛徹查此事。”

  大晏帝沉默,半響後,道:“你暗中派人盯著那辱母的舉止,看看她暗中可有與什麼人往來,小心著莫要被對方發現。”唇畔略一勾,“不過,朕相信馨妃比任何人都迫不及待地找出那背後之人。就讓朕看看,是誰這麼不知天高地厚,迫不及待地找死!”

  鐺月宮。

  “這李貴人果真是個不靠譜的。外面傳言這李貴人如何如何受寵,皇上連著好幾日都歇在她殿中,結果呢。”琪貴妃譏諷一笑,“聽聞昨個兒那李貴人在馨妃面前失了禮數,被馨妃罰自打嘴巴,恰逢皇上撞見了,可是皇上不但不憐惜李貴人,反倒向著馨妃。果然是和馨妃一比的話,那李貴人什麼都不算。可惜了,可惜了本宮的飛瀑連珠簪和那副滄海明月耳墜子。”琪貴妃似有些惋惜道。

  “娘娘,看來這李貴人不過是皇上一時圖個新鮮罷了,根本上不得台面。”秀竹道。

  琪貴妃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不會只是一時圖個新鮮這般簡單,以往皇上又不是沒有寵幸過新人,可有哪個人可以連續幾日被寵幸?本宮倒覺得這李貴人身上有什麼秘密是本宮所不知道的,而彥妃那隻狐狸,早就知道了。”

  “娘娘,不如奴婢去查查此事?”

  “不必了,彥妃那女人狡猾得很,難保你沒查到本宮想要的,反倒被她抓了把柄。那女人被皇上撂在晨曦宮許久,如今早就變成了見人就咬的瘋狗,本宮可不想跟一隻瘋狗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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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嬌迫不及待地進了長樂宮正殿,朝馨妃遞去一個眼神。

  葉靈霜會意,支開了殿中其他人。翠環偷瞄兩人一眼,和佩環退了出去。

  “佩環姐,你說娘娘這幾日怎麼神神秘秘的,老是留下雲嬌一個人談話,難不成娘娘還將我們兩個當成了外人。”翠環挽著佩環的胳膊,語氣有些撒嬌有些嗔怪。

  “你這小妮子,虧你名字里跟我一樣有個環。”佩環笑罵道,在她胳膊上的軟肉上一擰。翠環哎喲一聲,“有些痛啊,佩環姐你輕點。”

  “到底是為啥啊,佩環姐,是不是我做事不夠好,娘娘很少單獨留下我做事。”翠環不依不撓地抱著她的胳膊。

  佩環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剛來那會兒,我還道你是個文文靜靜的丫頭,豈料跟著我廝混了近一年,變得比我還潑皮。你既想知道,我便告訴你,當年我跟雲嬌和安德子他們被李公公同時選中,來了這長樂宮伺候著主子,但是雲嬌事事通透,娘娘有什麼大事自然先跟她商量,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早已習以為常。”

  翠環哦了一聲,點點頭。

  猛然間想到什麼,佩環眼中緊鎖著她,帶了幾分警告意味,“莫怪我沒有提醒你,就算雲嬌最受主子重用,但是主子對長樂宮正殿裡的每個下人都是一樣的好,你莫要像一年前的墨月一樣,做出背叛主子的蠢事,不然我佩環第一個不放過你!”

  翠環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忙笑道:“佩環姐說的啥話,我翠環生平第一次遇到馨妃這樣性子溫和又不木訥的主子,豈會學了那些個背叛主子的人,他們的心肝都是被狗吃了,我翠環的心肝可是好好地呆著呢。”頓了頓,湊近佩環,低聲道:“聽說那個叫墨月的這一年的日子可不好過,給一個公公做了對食不說,那公公性子粗暴,經常鞭打她……”

  佩環微微垂眸,不忍、憤恨、痛惜各種情緒盈滿瞳中,很快又恢復了先前的平靜,朝翠環道:“所以,你可萬萬不要懷了不該有的心思,那墨月以前看著對娘娘最忠心,到頭來卻是她最先背叛了主子,她所得的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翠環心中一嘆,還好,她只是幫著皇上做事,應該……算不得背叛吧。

  內殿內,馨妃和雲嬌兩個表情沉重。

  “娘娘,這是奴婢無意間從尚衣局那些奴婢浣衣的地方找到的。”雲嬌將藏在袖中的兩根雜糙遞去,見馨妃仔細打量著兩根糙,解釋道:“其中那種葉片較大的雜糙奴婢見過,喚作香梓茗,這種糙混著衣裳洗容易去除髒污,還會留著一種好聞的香味,鄉間有很多人都會使用此糙,奴婢不知道宮中居然也會有這種糙,還有人想到用此法浣衣。”

  葉靈霜靜靜聽著,卻是伸手將另一根針葉形的雜糙放在自己面前認真看了起來,表情一點點陰霾起來。

  “雲嬌,你可知道醫術上記載了一種糙,窄小針葉狀,是一種含有輕量毒素的毒糙,這毒素很輕很少,少到聞上這糙的香味二三十年也沒有性命之憂。”那雙明亮的眸子頓時變得深不見底起來,多了幾分狠厲,“是沒有性命之憂,可是,智力卻會受損,一天天變、傻!”話畢,纖細白皙的手將那根雜糙一點點握在手心,狠狠握著,然後再鬆開,任由它順著手心落在地上,然後那雙繡著碎花的鞋慢慢將那糙壓在腳底,碾碎。

  看見馨妃眼中的瘋狂,雲嬌面色一變,忙上去將她拉開,那糙早已被她踩得擠出了綠汁水。“娘娘,你鎮定點,三皇子他沒事,他沒事!”雲嬌心中也是極為震驚。

  “雲嬌,如今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宮不想放過她們,實在是她們自取滅亡,動了不該動的人!”葉靈霜眼中的激動斂去,雖歸為平靜,隻眼中還是多了一層讓人無法忽視的冷冽。

  “娘娘,此事該如何做,奴婢全聽娘娘吩咐!”雲嬌呼出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般道。這背後之人連三皇子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心思何其歹毒,這一次絕不能姑息。

  葉靈霜一雙眼從未有過的暗沉,透出一股死氣,忽地回頭看她,“雲嬌,本宮需要你幫本宮做一件事……”

  ――――――――――――――――――――――――――

  砰的一聲脆響,梳妝檯上的銅鏡被擲在地,碎裂成一片片。

  佩環和翠環聽聞殿中一聲驚響,急急趕了進去,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娘娘,你怎麼了?娘娘!”佩環被殿中臉上有著怒意的女子嚇住,從未見到她眼中有如此怒意。

  葉靈霜沒有說話,疾步朝殿外走去。

  “佩環,翠環,還不快跟著娘娘!”雲嬌在身後急道。佩環和翠環顧不得多想,小跑著追了過去,卻不知馨妃為何如此失常。

  葉靈霜腳步越走越快,一步不停地朝著蒼鑾殿走去。

  蒼鑾殿。

  大晏帝低頭閱覽奏摺,李福升靜立一邊。

  “本宮有急事求見皇上,都給本宮滾開!”殿門外一聲女子低喝,殿內兩人齊齊愣住。李福升恍然間想起以前賢妃橫衝直撞進入蒼鑾殿的情形,大晏帝則是因為這熟悉的聲音而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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