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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知道我與這個女人不對盤,當年在王庭時我就想要殺她了,那時候要保的人可是閼氏你。”莫泰兒嘲笑數聲,“我能有什麼居心?我巴不得這個女人早點死,只是現在天神已經給了啟示,就是不要這個孩子為祭品,難道你安胡閼氏也要違背神的指示嗎?”

  安茉兒的臉上這回完全是震怒之色,那名最高巫師也煞白了臉,趕緊再度做法驗證莫泰兒的說法,人群裡面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人人的臉上都有了畏懼之情,莫非這個女奴所懷的孩子真的是不能傷害的?

  “一派胡言,大家不要輕信莫泰兒說的話,她不過是個華國女奴,天神還等著我們獻上祭品,巫師,繼續。”安茉兒朝著一旁怔愣的巫師怒喊一聲。

  她握緊手中的匕首轉身準備將嬰兒挖出來。

  莫泰兒涼涼地道:“安胡閼氏,你別怪我沒的提醒你,當災難降在你的身上時,你就會知道你今天的做法,天神一定會懲罰的。”

  她將莫泰兒的話置之不理,兩眼只是狠狠地盯著方瑾隆起來的肚皮上,匕首已經到了她的肚皮上,輕輕地劃出了一條血痕,明顯是安茉兒在丈量如此才能順利取出不足月的胎兒。

  “啊……阿媽,我的肝子好疼……”一個**歲的小男孩捂著肚子哭喊起來。

  “皇子?”侍候他的侍女大喊出聲。

  安茉兒一聽到孩子的聲音,手中的匕首瞬間掉落在地,忙從高台上跑下來,將男孩抱在懷裡,急切地道:“阿爾,哪兒疼?怎麼樣了?來人,趕緊宣巫醫來。”

  莫泰兒上前看了看,“報應,安茉兒,我說什麼來著?天神一定會懲罰你的,你看看,那胎兒你還沒挖出來禍事就接二連三地發生,這已是說明那個女人及孩子你一個也動不了。大家也想要天神降災嗎?”她轉頭朝圍觀的族民厲聲問。

  “不要,不要,閼氏,放了那個孕婦……”

  這樣的聲浪一層高過一層,這樣的禍事接連發生由不得她們不信。

  那名最高巫師也冷汗涔涔地放下做法的高杆,朝一臉鐵青之色的安茉兒雙掌合十道:“閼氏,天神告訴我們,這個胎兒他不要,那是他送給人間的福子,一定要保全他的性命,不然他就要降災給不聽他指示的人。”

  安茉兒倒吸一口涼氣,周圍反對的聲音讓她的心煩躁不安,“大師,這是真的?那不過是個女奴懷的孩子?”

  “是真的,我看到的神相是這樣說的沒錯。”最高巫師一臉堅定地道。

  “聽吧,我說什麼來著?”莫泰兒譏笑道。

  安茉兒的眼睛看向高台上的方瑾及她那頗大的肚子,現在這麼一搞,她怎麼還有理由弄死這對母子?只差那麼一步就能在眾人面前整死她,不甘心,“大師,我不相信有這樣的啟示,你再做法請示天神?”

  “閼氏,不好了,呼貝爾河的流水是紅色的……”

  安茉兒轉身往呼貝爾河跑去,跑得又急又忙,後頭跟著一大串人,一到那兒一看,河水全是紅色的,這是不祥的徵兆,當即有人跪下來哭泣地請求,不要再用方瑾的胎兒來當祭品,這樣全族的人都會遇難的。

  一個人反對可以忽略不計,但這麼多人同時反對那就不得不重視,安茉兒一咬銀牙,閉上了眼睛長嘆一聲,身為閼氏的她也不能不顧及族人的請求,最後的話從牙齒fèng里擠出來的,“將那個女奴給我放了,讓她去干最卑賤的活……”

  “閼氏,這個女人懷的是福子,需得好生供養起來,絕對不能安排她去做卑賤的活計,這樣坐觸怒天神的。”那名最高巫師一臉惶恐地道,就像天神此時已經懲罰了他。

  安茉兒在這樣的壓力下如何還能一意孤行,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地忍下了。

  就因為安茉兒的多此一舉,造就了方瑾坐在穹廬內大口吃烤肉的舒適生活,罕珠兒也像餓死鬼抬胎一樣拼命地吃,“王妃,這個好吃,你多吃點。”她將一塊烤肉遞到方瑾的手中,這段時日沒吃過一頓像樣的膳食。

  方瑾也不客氣接過就啃,無論如何這是安茉兒應給她的補償,害她虛驚一場,看到罕珠兒又要伸手抓她最愛吃的燒羊小排,忙道:“你可別全吃光了,給我留點,聽到了沒有?”

  安茉兒看得目瞪口呆,隨即氣怒於心,方瑾吃得有多歡,她就恨得有多深,“嚯”的一聲板著臉站起來,“像你這樣的女人,不知道呼延勃喜歡你什麼?有得吃你就趕緊吃,不然你難產關過不去,想吃也吃不到。”

  方瑾舔了舔油膩膩的手指,摸了摸自己圓滾的肚子,笑得萬分欠揍地道:“那不勞閼氏操心,巫師都說了我懷的是天神賜下的福子,只怕我想死天神還不讓我死呢?”

  “你!”安茉兒從未在口舌上贏過方瑾,氣怒地轉身帶人離去,真的要嘔血三升,豈有此理?

  方瑾氣死人不償命地在後面喚一聲,“安胡閼氏好走,不送。”待安茉兒走得不見蹤影之時,她這才放下手中啃著的羊小排,朝罕珠兒道:“你做得不錯。”

  “那是,王妃也不看看我罕珠兒是誰?”罕珠兒臭屁地道。

  方瑾的嘴角一陣抽搐,這個侍女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樑揭瓦,正想要敲打一番的時候,莫泰兒走了進來,將侍女揮退在外守著不讓人靠近,她靜默地走向方瑾,“你還真大命。”良久,才吐出這一句。

  方瑾擦乾淨手指,朝她一笑,“那也要多謝莫夫人相助。”

  老天真的很喜歡開玩笑,在幾年前她與莫泰兒相見兩相厭,多年後助她脫困的偏偏是她,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喜歡做弄世人。

  方瑾在得知安茉兒要用她來活人祭時,當時驚得出了一身冷汗,罕珠兒等與她一道被俘的俘虜們也束手無策,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與未出生的小主子死去?

  最後還是她朝罕珠兒問明活人祭是怎麼一回事時,當機立斷的要她接觸莫泰兒,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莫泰兒也不是鐵板一塊,總是有缺點的,所以什麼河水變紅,皇子腹痛、集體中毒、帳篷失火都是她與莫泰兒搞出來的,利用天神的名義來保命。

  曾經是死對頭的兩人坐在這兒,方瑾道:“莫夫人,我欠你一個謝字,如果不是你,我與孩子只怕已經死了。”

  莫泰兒不甚在意地揮揮手,“我會救你不是出於好心,方瑾,你答應過我的事算不算?”她傾身湊近她道。

  方瑾睨了她一眼,“當然,只是你真的捨得下呼延贊?他是你孩子的父親,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也不隱瞞你,你就那麼相信我的男人會贏?”

  “我不知道,我只是賭一盤而已,方瑾,我也不騙你,呼延贊對我薄情寡義,也許在將來的某日他會因為安茉兒那個賤人而殺死我的孩子,我不能冒這個險。我現在與安茉兒是殊死搏鬥,我不求什麼,只要將來你的男人打贏了,你只要答應將呼延贊的那一份給我的兒子,那麼我今日助你之恩即可扯平。”莫泰兒道。

  這是她打的如意算盤,方瑾派來的侍女說了一句話打動了她的心:你總得為你的兒子著想,安胡閼氏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已故單于的,一個是呼延贊的,她的地位可以說穩如泰山,而你有什麼?部族敗落,兒子的小命也是攥在他人的手裡,現在你賣一個人情給我們王妃,王妃定也會念你的好。

  此時方瑾笑道:“沒問題,莫夫人,我方瑾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你欠你的恩情總會記住的。”

  莫泰兒這時長吁一口氣,有方瑾這話足夠了,其實她也萬分好奇她怎麼就看上了呼延勃那個血統不純的人,可這不關她的事,她不好去問。忽而想到了那個叫奈奈的女奴,表情幾分悻然地道:“奈奈的事情我也有責任,當時那個地方是狼群出沒之地,而我們帶的糧食不多,呼延贊要扔下一批奴隸,我沒有出言阻止,所以此事我對不起你。”

  方瑾聞言一愣,奈奈永遠活在她的心底,這個可憐的女子給了她在胡國最初的溫暖,“莫夫人,奈奈已經走了,曾經我想要你與呼延贊兩人為她填命,可是今日我受你之恩,相信奈奈在天之靈不會怪罪我的。”希望奈奈可以原諒姐姐的自私。

  莫泰兒是後悔極了當時沒有一力保住那個女奴的命,至少今日可以與方瑾攀交情,現在聽她說得直白,她懸著的心也放下了,“方瑾,我會著我兄長如有機會私下裡給呼延勃通消息,這樣有利於呼延勃的行動。”聯軍內部不穩,各個利益分配不均早已是怨聲載道,她也是看清楚了才站到其中一方去。

  方瑾的眼睛一亮,在這兒她也可以做很多事,遂與莫泰兒商議了好一陣,天色將黑之時,莫泰兒才裝做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離去,在穹廬的門前罵道:“不識好人心,看你哪天死?我們走。”氣呼呼地帶著人就離去。

  經此一事,方瑾在這兒混得如魚得水,巫師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求安茉兒要善待方瑾,所以她即使怒也沒有虐待她,吃的喝的穿的一應齊全。

  方瑾這一胎懷的時間耗時頗長,就連罕珠兒也開始著急起來,都快十個月仍沒有生產的動靜,肚子滾圓,若不是看到方瑾能吃能睡她都要徹夜不眠了。延贊這個聚居之地的人都在議論方瑾的肚子,更添其是福子的說法,發展到最後離奇的是的人居然求見她要摸一摸她的肚子好沾福氣。

  她朝罕珠兒道:“她說什麼?我沒聽清。”

  罕珠兒也一副見鬼的表情,“王妃,她要求摸一摸你的肚子好沾沾福子的福氣。”趕緊重複一遍眼前這個瘦削的婦人所說的話。

  方瑾很想拒絕,但看到她一臉渴求地看著她,又是拜又是別的,終不好拒絕讓其失望,加之她又想要籠絡人心,遂小心翼翼地道:“那就一下好了。”

  婦人得到她的應允,朝她虔誠一拜,如膜拜聖潔的神靈一般伸手在方瑾圓滾的肚子上一摸,然後幸福地笑出來,再度頂禮膜拜,直把方瑾嚇出一身汗來。

  有一就有二,前來要求沾福的人越來越多,以致最後方瑾乾脆不讓摸了,而是改為當天開壇為他們跳祈神舞,那舞聖潔的氣息很濃,雖然大著肚子,可多年修煉的舞姬還是動作靈敏,一眾信眾都頂禮膜拜。

  安茉兒在遠處看了半晌,朝一旁略為不安的老婦道:“有什麼好看的?這種騙人的伎倆也就只有那群人會信?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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