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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瑾,你是不是嫌命長?”呼延贊鐵青著臉道。

  適可而止,方瑾識趣得很,抱了衣物就離去,心知呼延贊雖對她似還有舊情,但這人變臉也能極快,無論如何她是一定要生下呼延勃的孩子。

  呼延贊皺眉看著的背影離開,伸手輕捏了一下鼻樑,現在他還受制於安茉兒,不能大方地讓方瑾現身,只能這樣先行帶回去,握緊自己的拳頭,無論如何都要恢復單于無上的權力才行。

  遙遠的風吹到了遠方那正在作戰的人身上,呼延勃解下頭盔,擰開皮囊喝了一口水,現在敵我雙方都休戰,他的心卻平靜不了,接到的消息一喜一憂,喜的是阿彩婆婆與女兒安然撤退到方瑾選好的那處山谷,憂的是妻子下落不明,思及此,伸手狠狠地捶擊那顆老樹的樹幹上。

  安雷上前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只知道一句話吉人自有天相,現在我們已經暗中派人去找那最後一批撤退的人會被哪方擄走,王妃聰慧機智,你要信任她。”

  呼延勃用手捶了一下胸膛,苦笑道:“我何嘗不知?但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焉能不擔心?如果不能打敗這一群人談何去救她?”

  “真恨不得我們的鐵騎趕緊將陰山北這一帶掃平。”安雷也憤然道。

  “那是遲早的事情。”呼延勃表情冷冷地道,一想到方瑾有可能在某處受難,心就會被揪得很緊很緊,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到她的身邊。

  “皇子,敵軍有行動了。”斥候來報。

  呼延勃與安雷對視一眼,趕緊戴上頭盔,迅速上馬指揮大軍迎敵,這一路上的戰場補給全靠經地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奴隸群體很歡迎他們的到來,因而並不用太過於擔心後勤。

  安茉兒一收到呼延勃在某處大破某部族的消息時,都會將紙緊緊地攥在手中,極其惱火,現在侍候她的侍女個個都怕她,背後議論著閼氏的性子越來越喜怒不定。

  “沒有在呼延勃的聚居地找到那個可惡的華國女奴嗎?”安茉兒冷聲道。

  呼延贊斜睨她一眼,“抓到的人中都沒有她,若是抓到她我還能瞞你不成?我也與你一樣恨不得將她處死,對了,拓跋與耶律族長已經來信催我重返戰場了,你讓你阿爸再增援人手給我。”

  安茉兒瞪大眼睛,“你當我們安氏一族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力?我兄長已經帶了一部分人按協議那般奔赴第一線與呼延勃作戰,要人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吧。”不甚高興地喝了一口奶酒,越喝心越煩。

  呼延贊上前一把抓著她的手臂,“安茉兒,我是你的丈夫,你就這樣對我?”

  “上回受的打擊我阿爸還沒緩過氣呢?你不是單于嗎?自個兒想辦法去,不是還要莫氏一族充當前鋒,就要莫阿利上吧,再說留著有何用?”安茉兒努力地掙開他的手。

  呼延贊一再受到她的輕視,心中頓生一把火,將她甩到地毯上撕扯她的衣物,安茉兒死命地掙扎,用口咬,用腳踹,什麼招數都使盡也沒能撼動他半毫,只能怒瞪著一雙眼睛由得他強力侵犯她。

  良久之後,呼延贊起身穿上衣物,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身狼狽的安茉兒,“安茉兒,你給我記住,我是你的丈夫,就是你的天。”說完,大踏步離去。

  衣衫被毀,頭髮蓬亂,身上疼痛的安茉兒將案几上的酒樽朝呼延贊的背影擲去,“混蛋。”感覺到下身的滑膩,大聲喚人進來備水沐浴,不想再來呼延贊生孩子。

  方瑾懷孕近九個月了仍沒有生產的跡象,聽聞呼延贊領兵出征了,她躲在人群中看著他騎馬離去,嗤笑一聲。在這兒已生活有一段時日了,平日裡她都被人護在奴隸住的帳篷裡面,並沒有四處去溜達,畢竟這兒她的仇人不少,呼延贊最出名的兩個女人都恨她入骨。

  只是人窩在一個地方太久了也是不行的,尤其是她就快要生產了,不能缺少了活動,看了眼自己挺著的大肚子,若不是現在不好行動,也許她會考慮在那兩個女人之間挑撥一下,好等坐收漁翁之利。

  她與罕珠兒兩人正想返回奴隸區時,聽到安茉兒與莫泰兒兩人在爭吵,聲音頗大,只聽了一會兒,她就知道這兩人果然是死敵,安茉兒趾高氣揚地揮舞著閼氏權仗,莫泰兒死活不肯退讓。

  罕珠兒看得入迷,方瑾一拉她衣袖道:“別看了,我們回去,若被她們發現那就糟了。”

  罕珠兒一聽趕緊扶著方瑾打算不起眼地回去,哪知道卻被人喚住了,方瑾一聽是安茉兒的聲音,背部一涼,想要裝沒聽到,哪知安茉兒又喚了一聲。

  方瑾深呼吸一口氣,示意罕珠兒低頭混到人群中,她低頭轉身小聲瓮氣地道:“閼氏?”

  安茉兒走近打量她,“抬起頭來給我看看?”

  “我頭上長了膿瘡怕嚇著閼氏。”方瑾假意侷促道。

  莫泰兒譏笑道:“閼氏對一個大著肚子的奴隸耍什麼威風?我還沒算你陷害我兄長沖在前頭的事情,你別想將此事賴過去。”她絕對饒不過安茉兒這裝腔作勢的女人。

  “莫泰兒,你現在是跟誰說話?注意你的措辭,上回單于當眾鞭打你的事情你都忘了?還想要再嘗一次那滋味?”安茉兒冷笑道。

  莫泰兒的臉上一陣cháo紅,胸脯一起一伏,粉拳緊握,死也不會忘記就是安茉兒陷害,她才會被呼延贊那個忘恩負義薄情寡義的男人扒了衣物當眾鞭策,總有一天要連本帶利還給安茉兒。

  安茉兒見她不吭聲,勝利一笑,正想再盤問方瑾幾句,看這個女人就要生了,正好,她小兒子的辱娘奶水不太好,極需一個新辱娘來餵辱,看到自己貼身侍候的老婦抱著小兒子過來,微不悅道:“天氣冷你抱他出來做甚?”

  “小皇子一直哭,老奴才會抱了他來找閼氏。”老婦道。

  當著眾人的面安茉兒不好嫌棄這個兒子,板著臉抱到手上,也真奇怪,這個好哭鬼她一抱就不哭了,睜著與呼延贊一樣的眼睛看著她,她一陣厭惡,跟他的死鬼老爹一樣令人討厭。

  正想揮退一旁大著肚子的婦人,小兒子的手卻是討嫌得很,一把抓著那婦人的頭巾,她正要拍打小兒子的手教訓一頓,突然聽到有抽氣聲,還是那個莫泰兒發出的,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卻聽到莫泰兒眯眼道:“是你?”

  她迅速轉身,也嚇了一跳,隨即興奮起來,真是得來不費功夫,不懷好意地笑道:“方瑾,是你,看來上天還是頗為眷顧我,既然得來全不廢功夫。”此時她笑得不懷好意,尤其是看向她的肚子時,居然又懷了呼延勃的孩子,速度真快,她不會讓這個雜種有生下來的機會。

  方瑾下意識地護住肚子,本以為可以全身而退,哪裡知道七八個月孩子的手什麼東西都愛抓,竟然將她的頭巾拽了下來,這才讓安茉兒發現了她。看到人群里的罕珠兒想要站出來維護她,忙機警地給她搖搖頭。

  罕珠兒一臉焦急,這個安胡閼氏豈是好相與的?方瑾這樣離死不遠了,咬著唇想要不管不顧衝出來,方瑾再朝她一瞪,這才咬著唇混入人群中。

  因為抓到了方瑾的原故,安胡閼氏想要弄得一屍兩命,但又不好給人說她與一個孕婦過不去,這樣於她的名聲有礙,呼延贊與方瑾又有舊,只怕方瑾會這樣與那個可惡的男人脫不了干係,思前想後,她惡毒一笑,計上心頭。

  寒冬季節,寒風吹得那個歡,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被擔架抬起來放在築起來的高台上,冬日暖陽照在她的身上,一群巫師圍著她又唱又跳,安茉兒跪在那兒搓著雙手似在祈福,眾人圍觀。

  被巫師包圍的人正是方瑾,這時候的她手腳被縛在擔架上動彈不得,嘴裡塞著破布防止她喊叫,沒想到安茉兒會這麼快就處死她,被她抓到後她即命人將她關起來,到她的面前耀舞揚威一番,被她頂回去了幾句,每每氣紅了一張臉。原以為她會一腳踢到她的肚子讓她小產,哪裡知道她要搞活人祭,這個惡毒的女人。

  此時她抬頭看著天上的暖陽,靈台一陣清明,不知遠方的呼延勃如何了?她真的很記掛他,從來沒有怨過他帶給她的災難,只恨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中她沒有遇上他。

  安茉兒站起來舉起雙手似朝眾神擁抱,“偉大的神祗,願你賜福給這一片糙原的生眾,保佑在外征戰的單于,讓他旗開得勝,斬殺異黨份子,為了表示對你的敬意,我將獻上最純潔的禮物給你……”

  巫師聽聞,唱跳的速度更快了,方瑾的耳朵里都是嘈雜的聲音。

  歌頌眾神的偉跡的聲音停下了,舞蹈也停下了,巫師讓開一條道給安茉兒,只留那個主巫師仍在那兒揮舞著掛滿色彩斑斕的布條的高杆。

  安茉兒一身彩衣走近方瑾,蹲下來看著她憤怒的面容,冷冷一笑,在銅盤裡淨了手,然後親手抓起巫師端的盤子裡的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噙著笑容查看一番,眼神一狠,她握緊那把匕首,“方瑾,你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吧?放心,我只要你腹中的胎兒,有他獻給天神,那麼神也會保佑我的。”

  俯身看著她,在方瑾瞪大眼睛中,舉起匕首猛地想要刺進方瑾的肚子裡將嬰兒剖出,方瑾“嗚嗚”出聲本能地扭動著身體。

  在這一瞬間,“不好了,閼氏,東邊的帳篷無緣無故起火了……”有人過來大聲稟報。

  東邊那一帶住的都是呼延贊的女人及孩子,現在那群女人一聽著火了頓時就急了起來,忙跑回去搶救自己的孩子。

  “吵什麼?派人去救火即可。”安茉兒不當一回事,不就幾個雜種,她才不會放在心上,朝一旁的巫師道:“繼續儀式。”

  她再度舉起匕首用力地向方瑾刺去……

  “閼氏,不好了,我們剛打回來的水成了紅色的……”

  “閼氏,出事了,剛剛族內有一部份人又吐又暈的,不知吃錯了什麼東西……”

  安茉兒氣紅了一張俏臉,朝那幾個稟報的人道:“都給我拖下去鞭刑,難道看不出這是個神聖的祈福儀式嗎?你們這樣一個又一個來稟報這樣的消息是要觸我的楣頭嗎?”

  莫泰兒輕咳一聲踏步上前道:“閼氏,這意思你還沒看明白嗎?各位巫師大人,那個婦人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傷害,不然天神會降下懲罰到人間,這就是徵兆。”

  “瞎扯,一個下賤女奴生的孩子也是下賤的奴隸,天神怎麼可能會隆災於人間?莫泰兒,你這樣說有何居心?別怪本閼氏不給你面子。”安茉兒大聲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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