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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邊哭邊燒紙錢,剛用帕子抹了抹淚水,就聽到一旁放風的侍女小聲道:“公主,駙馬來了……”

  她這才急忙起身,將銅盤裡的火用水熄滅,然後起身迅速地整理了一番妝容,往外廳而去,看到高文軒正走進來,忙道:“駙馬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高文軒看到她的臉上嫣紅一片,鼻端卻聞到她身上有燒紙的味道,皺眉道:“捉拿柳家你立了功勞,就快過年了,皇上特意讓你出席新年的宴席,我特來通知你做好準備。你這身上是什麼味兒?我怎麼聞著像燒紙的味道?”

  安幸公主心一驚,忙舉袖一聞,果然沾到了剛剛燒紙錢的味道,為了不讓高文軒起疑,忙道:“因為過年的緣故,我剛命人整理一下府邸,有些字稿無甚用處遂著人燒了,所以才會沾了這股味道,駙馬的鼻子真靈。”說完,掩唇笑著做掩飾。

  高文軒卻沒有多想,“柳家之事已經過了,安幸,你我既有這夫妻之名,那我也就提點你幾句,莫再與柳家有任何牽扯,你將來的日子也取決於你今日的態度,因你身上有先皇的血統,所以皇上才網開一面。”

  “我懂。”安幸公主笑道,然後著侍女端上茶碗,希望他能多坐一會兒,“駙馬愛飲龍井茶,這是我特意購入的,駙馬嘗嘗味道如何?聽聞妹妹的病情有所好轉,我思忖著哪天過府去瞧瞧……”

  高文軒接過她親手奉上的茶碗,沒有再多說什麼,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公主正妻,只要她安份守己,他能做的也就只是這樣。

  安幸公主瞄到他那俊美的側臉,心中一陣蕩漾,想要上前示好,但又怕會嚇跑他,再加上自己又非完壁,現正想著一個萬全之策瞞過去,只要能與駙馬圓房生下一兒半女,她的後半生也就無慮了,因此只是捏著帕子在一旁扮衿持。

  柳心眉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眉目,荀真惟有加強兒子的保安才能放心,許冠庭給薦了一位許家遠親進宮給小太子為辱娘,岑辱娘因此頗有些牢騷,曾在荀真的面前道:“奴婢有什麼做得不好?總管事大人,還請您明言,奴婢的奶水一直都充足得很,小太子喝都喝不完,根本就無須再招一個辱娘進宮……”

  荀真卻是道:“快過年了,你進宮也有兩個月了,只怕你也思念家中的小女兒,我尋思著讓你們兩人輪流休假,能回家探望家中的孩子,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安排。你也不要多心,小太子你是餵慣了的,一時半會兒他也離不開你,那許辱娘畢竟初來乍到,小太子還不太熟悉她,你就在旁多多指點指點她,兩人一道才能伺候得好太子殿下。”

  岑辱娘聽得荀真說得極真摯,咬了咬下唇沒再說什麼,怕再爭辯,荀真就會將她趕出宮去,這樣反而得不償失。

  丁卯年的春節如期而至,宮裡到處都張燈結彩,皇帝的龍體略微康復,當他的身影出現在祭祀天地的儀式時,宣告新的一年就此到來。

  晚間的宮宴上,荀真坐在宇文泓的左側,高於其他有正式妃位的妃子,但此時已無人提出異議,那群文臣雖反對她封后,但是對她也頗恭敬,與去年此時相比相差甚遠。

  安幸公主這尷尬的公主也在柳家被全族誅殺後露面,雖不至於人人給她臉色看,但是沒有多少人搭理卻是事實,好在她與高文軒的夫妻關係得到了緩解,所以臉色還算紅潤。看了眼龍座上的皇兄及他旁邊的荀真,有心修補關係的安幸公主執酒杯上前給皇帝敬酒,“臣妹祝皇兄龍體康健,與荀總管事琴瑟調和,太子殿下快高長大。”

  宇文泓看了眼這皇妹有些忐忑的表情,遂笑道:“安幸,你似乎成長了不少,朕心甚慰,這才像是皇家公主的樣子。”舉了舉杯中酒一干而盡。

  荀真看著安幸公主微微一笑的樣子,對她,她終終難有好感,遂只是碰了碰杯子,隨即轉頭看向別處。

  安幸公主眼裡的喜悅漸漸減少,以前她看不起荀真的身份,但在來時看到嚴翰那些個自恃不凡的大臣都對荀真彎腰拱手為禮,微吃驚之餘,終於認識到她與荀真在宮中的地位差距越來越遠了,如果她要再度讓人認可她這個公主,那讓荀真放下對她的介蒂那是很必要的。

  她舉杯走近荀真,看到她眼裡的清冷,再一次躬身道,“荀總管事,安幸當年不懂事多有得罪,今日安幸在此向您陪罪,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別與我計較。”

  荀真聽她說得卑微,在她的面前竟不用本宮二字,微微有些驚詫,“公主無須對荀真如此多禮,你的一句不懂事就是一條人命,荀真還真的當不起公主的紆尊降貴。”

  安幸公主被荀真這樣微微一諷,臉上如火在燒,她是在指當年那個宮娥的死嗎?心中微有不悅,她都這樣低聲下氣,她還拿喬?不過想到自己的處境不佳,惟有忍著,咬了咬唇道:“荀總管事,對那名宮婢,安幸原意親自給她上香道歉,這是安幸之錯,也是安幸之罪,只因年少時安幸過於任性。”咬緊牙根跪了下來。

  在場的目光都看向這一方,這安幸公主有這樣的大魄力當眾做出這種事確讓荀真刮目相看,她這一跪,她若不接,只怕又要有流言,遂上前看似親熱地扶起她,“公主這是幹什麼?荀真不過是一名宮婢,如何當得公主一跪?快快起來。”在她的耳邊小聲地道:“公主,別跟我說什麼原諒我才能起之類的話,不然我就當你有心要陷我於不義。”

  安幸公主的心一驚,荀真好利的一雙眼,她這連自己也未發覺的隱秘心思也被她看穿,遂趕緊就著她的扶勢站了起來,“荀總管事能恕了安幸往日的錯處,安幸真的很感激……”吸了吸鼻子掉了一兩滴金豆子。宇文泓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皇妹,要耍心機弄手段就要有本事做得天衣無fèng,不然就是虛假了,看了眼下方除了年紀大的人無動於衷,其他年輕一些的人看向安幸的目光少了許多敵意,這皇妹一旦開竅了倒也有幾分其母的影子。

  這弱者的形象多好啊,母親一族全亡,曾經任性妄為的公主幡然醒悟,遂有人道:“安幸公主雖有胡人的血統,但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沒錯,畢竟還是皇室公主……”

  漸漸有些讚美之詞,高氏父子都聽在耳里,高御史看了眼兒子,低聲道:“你時常到公主府去,是不是想與她重修舊好?”

  高文軒看了一眼安幸公主耍著自以為是的心機,她的想法他何嘗不知?“自柳氏伏誅後,她的日子過得極其艱難,我若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確不是君子所為,再說讓她守活寡,這已經是我之過。”

  高御史聽到兒子這樣回答,摸了摸鬍子,兒子終於是長大了,考慮事情不再如早年那般衝動,“爹現在就等著你與兒媳婦趕緊生下孫子就於願足矣。”

  高文軒卻是喝下杯中物,沒有回答父親的話。

  宴席散席的時候,高文軒扶安幸公主上馬車,才剛上去,略有醉意的安幸公主藉機倒在他的懷裡,“駙馬,你還惱我嗎?我……我給荀真認錯了…”

  高文軒一把將她輕輕推開,淡道:“公主,你醉了。”

  “沒,我沒醉,駙馬,你不要避開話題,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向你表明我已改過了,我不是往日的安幸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她藉機又抱住高文軒,一骨腦兒地將心事托出。

  高文軒的臉色在昏黃的燭光中看得不真切,“公主,你醉了。”但他的語氣卻是加重了不少。

  那冷冷的不悅的聲音讓想要借酒裝醉的安幸公主清醒了過來,咬唇看了一眼他在燭光中緊抿唇的樣子,帶著不甘鬆開環住他的手,慢慢地坐正身子,“駙馬說得對,本宮醉了,醉了……”將頭倒進迎枕內,任淚水就這樣流進迎枕內,從小高傲的她何嘗這樣低微過?

  高文軒看了不忍,掏出帕子給妞′抹去淚水,看著她期盼的眼神,他將帕子塞到她的手中轉身即下了馬車。

  “你好狠的心……”安幸公主抓著帕子呢喃著,馬車“噠噠”地走在夜幕下的宮道中,將她那幽怨的聲音都掩了去,只留深深的遺憾在宮內迴蕩。

  與之相比,華龍宮卻是一片暖意,宇文泓因為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所以並沒有喝多少酒,此時正壓著荀真在龍床上激吻,兩人的衣衫都漸漸地掉到地上……感覺到胸前一涼,荀真才回過神來,喘著氣伸手阻止他,“你的傷還沒全好呢,不能做這種事……唔……”

  宇文泓堵住她的嘴,吻漸漸地游移到她的耳畔,吮吻著她的耳垂,誘惑道:“真兒,我想你……”

  “不行……”她頭有些暈沉沉地拒絕,義正辭嚴的看著他。

  兩人展開了一場拉鋸戰,她懷孕他受傷,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閨房之事了,他拉著她的手往身下而去,呢喃而深情地喚著她的名字,“真兒……”

  要命,他這樣的看著她,讓她想要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雙手無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可是你的傷……”

  他卻是一把拉起她跨坐在他的身上,挑逗地吻著她的頸項及鎖骨,“既然你擔心我的傷勢,那麼,就這樣……”

  她的臉立刻酡紅成一片,受不住地尋著他的唇挑逗地吻了上去……夜色漸濃的寢室里只有那蘭花的幽香在悄悄的浮動,以及輕重不一的喘息聲在室內迴蕩,紅燭漸漸滴成淚,成泥……清晨,荀真在男人的胸前醒來,像貓兒一般蹭蹭,然後聽到一聲粗重的喘息聲,立刻清醒地坐了起來,看到男人眼裡有慾火在閃,昨夜的瘋狂回到腦海,滿臉都是羞意,想要越過他下床去找衣物穿上。

  他赤著身子拉住她的手讓她倒回他的懷裡,吻著她的凝脂滑膚,“想去哪?難得這新年可以悠閒一下。”

  “昨兒陪你瘋了那麼久還不夠?我想去看看兒子……啊……”她最後尖叫出聲,這壞人居然偷襲她,頗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著吮咬著她敏感的耳垂,霸道地道:“那小子有侍衛、辱娘、太監、宮女近百人侍候,還能出事不成?現在你的心裡眼裡只能有我……”

  春天是萬物復甦的季節,宇文泓與荀真兩人在那一張龍床上耗了整整一天,凡是來拜年的人都被拒之門外。

  自春宴過後,安幸公主就時常進宮,目的是要與荀真打好關係。雖然荀真未有太熱切歡迎,但她卻是樂此不疲,知道自己的行為落在別人眼裡至少會覺得她這個公主皮在得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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