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但卻沒有人聽從他們的這一聲厲喝,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手中的劍眼看就要刺進那些個大臣的腹中,突然,後頭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另一群宮女太監闖了進來,這些人的手裡也抓著武器,一上來至少四個圍攻一個地攻擊那群興奮狀的宮女太監,因人數占優,很快就占到了上風。

  嚴翰等文臣都不由得瞪大眼睛,在這關鍵時刻是誰救了他們?

  有些嚇得尿褲子的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就怕自己也步上被殺的那幾人的後塵。

  就在此時,一道他們平日裡總是不以為然的聲音響起,“將那些頑固抵抗之人都處死,儘量不要讓自己受傷……”

  嚴翰看去,前來救了自己等人的人卻是荀真,不由得愣了愣神,一看到她那鎮定的眼神與威儀的臉龐,再一對比身邊那些個嚇得尿褲子的大臣,高下立判,想到以往他都當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姬看,現在看到她領著人前來救下他們這群嚴厲反對她封后的人,心裡五味雜陳,顧不上再維持秩序,老眼緊緊地鎖在荀真的身上。

  荀真卻沒有顧及這群人的感受,一路掃蕩過來發現了金鑾殿裡有大量的白蓮教眾聚集,這才領人過來,並不是有意來救這一群文臣,看了一眼這群人,他們的表情各異,那眸子裡儘是複雜之光,因為獨寵後宮的關係,她幾乎都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現在他們為她所救,心裡不是滋味也在情理當中,所以看了一眼即轉開目光。

  張尚宮的手心捏著冷汗,緊張地看著事態的發展,好在己方之人沒有受重傷,而且憑著人多勢眾,將那一小撮的白蓮教眾都控制住,這才舒了一口氣,“稟總管事大人,這兒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了。”

  “好,著大家將這兒清理一下,然後派出一部分人出去繼續清理白蓮教眾,還有著人儘快與皇上取得聯繫……”荀真邊說邊要走出金鑾殿。

  “荀總管事留步。”嚴翰喚道。

  荀真回頭看著這嚴太傅,若她沒記錯他對她的印象一直不好,眉頭皺了皺,“太傅,現在是非常時期,恕荀真不能多多寒暄,皇上那兒是什麼境況我現在還不知?請太傅見諒了。”

  許冠庭卻是極快地一揖道:“荀總管事這次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等欠荀總管事一個人情,嚴太傅,是不是?”

  嚴翰的表情頗為尷尬,荀真及時出現挽救了他們的性命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對她仍不是那麼認同,但連句感謝的話也不說,那就太不知好歹了,遂做了一揖,“許尚書說得對,吾等欠荀總管事一個人情,他日若有差遣,必當遵從。”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但封后之事另當別論。”

  “沒錯,我們欠了荀總管事一個人情是一碼事,封后又是另一碼事,日後必定相報……”一大群文臣都站起來給荀真做揖,這換在以前是無法想像的,但是他們下一刻又義正詞嚴地道:“這是我們欠下的私債,荀總管事若提封后之事……”

  荀真不禁想要仰天大笑,天下間有比這群頑固不化守舊的文臣更可笑的人嗎?一邊說念她的恩情,一邊又擔心她會趁機要脅封后,真真可笑,“嚴大傅,各位大人,荀真有說過什麼嗎?有趁機挾人情要求列位同意皇上給我封后了嗎?你們說這些個話不覺得臉紅?荀真也沒想要你們欠這個人情,救你們也是偶然,你們畢竟是皇上的臣子,身為他的女人,我難道要看著你們送死?這個人情若你們心裡覺得不舒服,荀真出不太乎你們欠不欠?”表情一肅,“現在宮裡的混亂還沒有解決,你們也不要在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荀真還有事,告辭。”說完,轉身即離去。

  眾人的表情一愣,被荀真這樣一搶白,他們的臉都難看起來,這個人情壓在心間,頓時如山一般。

  “你們趁機說這些個話,我都替你們害羞,荀總管事根本就沒有挾恩提封后的意思,你們是不是想太多了?要記得我們的命都是她救的,我們欠她一個人情是不爭的事實。”許冠庭指責著這一群想當然爾的人。

  ☆、鶼鰈情深

  身為帝師,嚴翰的臉難得紅透了,許冠庭這吏部尚書這樣指責讓他的顏面何存?悻然道:“其實我們也不是那個意思,沒有荀總管事帶人出現,我們這些個人只怕都要喪生在那群瘋顛的宮女太監手中,我們也是記恩的人,只是怕荀總管事……會想岔了,所以才會那樣說……”這話說到最後他都不敢直視許冠庭眼裡的指責,迅速地別開了頭。

  其他人也汗顏地站在原地,有幾人追隨嚴翰的論調,“嚴太傅……說得也沒……錯……”

  一旁正在指揮給自己人包紮傷口的梁公公看了眼這群自以為是的文臣,不禁狀似與自己人譏笑道:“你們可得給咱家記好嘍,這回也是靠荀總管事,你們才撿回一條命,不然早就被那些個瘋顛的人給砍死了,我們雖沒了那玩意兒,可不能讓人戳脊梁骨說是忘恩負義,可不能學著一些人面獸心之人那般,雖全身完好,心卻是黑透了,淨一個勁地想著對自己有利的,這世上沒那麼多好處你全都占著……”

  “公公教訓的是,上回靠荀總管事才能保著職位之事小的們都記得牢,明陽真**亂宮廷的時候,我們可記著還荀總管事的恩呢,哪能忘記,又不是牲畜?”有小太監笑著答道。

  接著一大群人都應“是”,挺了挺胸膛,眼角瞄向那群大臣,哼,這些人整日禮教不離口,開口閉口就是祖宗家法,明明領了人家的恩情,還有臉說那些個自私自利的話,連他們這些少了根的人都不齒,這一刻,他們感覺到自己比那些個文臣還要有做人的尊嚴。

  嚴翰等人一聽這群太監的話,就知道他們在指桑罵槐,不禁怒目瞪向領頭的梁公公,一個閹人也敢嘲笑他們這等飽讀詩書的儒家君子,這太監吃飽了撐著嗎?

  有人更是怒喝道:“你們說什麼?一群下三濫的內侍,還敢在本官面前叫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的什麼樣?”

  “就是,別以為本官那麼容易就讓你們侮辱……”

  指責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

  梁公公故意整理一下受傷的手臂,“哎喲喂,咱家也沒有指名道姓說列位大人忘恩負義,大人們這是怎麼了?咱家教訓一下自個兒不爭氣的手下要記恩,這也得罪列位?大人們的命是命,咱家就不是人了?為了你們咱家也受了傷,大人們卻在這個時候指責咱家,咱家都覺得自己冤得很,要不等皇上將事情平息了,就請皇上評定一下誰有理,誰沒理?”

  許冠庭看了眼梁公公不屑的眼神,眼瞼一沉,“我看這位公公倒也沒說錯,明明領了人家的恩情偏還在那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牲畜是什麼?”

  “許大人總算說了句公道話,咱家這就給大人行禮。”梁公公趕緊做了一揖,這許冠庭任禮部尚書的時候,他就認識他了,只是私下裡沒什麼交情。

  許冠庭還了一禮,“公公多禮了,我也是有那句說那句。”

  嚴翰等人的表情十分難看,這件事說到底仍是他們理虧,荀真沒提封后之事,是他們怕她會趁機要脅,所以才會那樣封住她的嘴,看到其他人還要辯駁,嚴翰忙擺手道:“好了,此事都不要再爭了,我們這條命是靠荀總管事才撿回來的,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再爭下去就是小人了,況且荀總管事已說過沒有提封后的意思,大家都歇下吧。”遂走到一旁的角落坐了下來,靜候皇帝的到來。

  其他的文臣見到嚴翰這太傅都不做聲了,自己也不好做那出頭鳥,這回也不敢再隨意亂闖,逕自在龍柱下找個位置坐下歇息,冷眼看著那群太監宮女將死屍搬走。

  許冠庭的面色清冷,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只是在一個角落裡踱著步,為荀真尋到封后的空間一直是他的願望,也是妹妹臨終的囑託,所以荀真未產子前他就無比擔憂,沒有皇嗣就沒有封后的基礎。有了小太子後,才能進一步謀劃,但沒想到這群飽讀詩書的大臣居然是這樣的寡廉鮮恥,讓人齒寒,這封后之路的艱辛出乎他的預料,難怪至今皇帝有封后的意思卻從沒有提過。

  嚴翰的心裡也是五味雜陳,荀真不若他想像那般只是皇帝的拖累,至少在這關鍵時刻她是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但那是元聖皇后親提的遺旨,誰敢衝破?他會反對也是為了皇帝與荀真好,就這樣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謀求那個後位?所以才會明知被人不齒,還說出那樣的一句話來,臨了還遭到那下賤的閹人恥笑,胸口不禁堵著一口氣。

  荀真才沒有心思去管這一群人在想什麼,此時她的一門心思都在這一場宮變當中,更擔心宇文泓會不會出事,所以只要遇到白蓮教眾即殺不誤,婦人之仁在這一刻是沒有用的,不殺了他們只怕要死更多人,一路上救下不少官員的性命,有人感激有人假惺惺地道謝,不勝枚舉。

  “總管事大人,得到皇上的蹤跡了,正在留芳齋的附近與白蓮教眾激戰,而且還著人在留芳齋周圍搜索,似乎在找總管事大人與小太子……”有手下跑過來喘著氣稟報。

  荀真一聽,心裡一暖,忙做好部署,帶著一部分人手就往留芳齋而去,想到宇文泓,她就想立刻飛到他的身邊。

  此時的宇文泓卻是大力著人圍剿白蓮教眾,而他以帝王之尊親自與那戴著白蓮面具的人身邊的十幾名灰衣人激戰起來,手中的軟劍發揮得淋漓盡致,“說,你們將真兒與太子藏到哪兒去了?”

  步步往後退的白教主在面具下卻是“嘿嘿”而笑,“狗皇帝,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想要你的女人與兒子完好無損就趕緊停手,我們坐下來談判,這樣興許我還會將他們還給你,若不然,你也別想見到他們……”一手捂住受傷的手臂,由十幾名手下護著,而皇帝身邊的侍衛明顯不敵他這群精挑細選的手下,但是人家人多勢眾,他要謀求的就是想法子逃出宮去。

  宇文泓一劍捅死一名灰衣人,反手就挑去一人的手筋,嘴角冷冷地勾著,坐下來談判?這怎麼可能,但是交手這麼久,也沒見到他們將真兒拖出來當箭靶,遂對他們是否抓了真兒一事心存懷疑,不過孫大通沒有理由說假話,而且這麼久也未見真兒現身,到底她與兒子在哪兒?心急如焚之下只能想法子捉住這幾名匪首。

  白教主心裡也在叫苦連天,不知怎樣才能逃離,忽然護著他的手下發狠道:“左護法,你護著教主躍上屋頂逃生,我們與狗皇帝同歸於盡,不信炸不死他。”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