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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泓覺得自打她懷孕後變得有些多愁善感,傾身在她的額頭一吻,“真兒,我並不是非要你生兒子才行,別要有心理負擔,好了,乖乖睡覺吧,孩子也要安眠了。”

  翌日,宇文泓早朝後,果然淨身沐浴到太廟給宇文泰的牌位上點了長明燈,領著一眾朝臣三跪九叩,這表示帝王對即將誕生的皇子的重視,起身後,即將另一盞長明燈交給孫大通,“這一盞送到皇陵去,吩咐他們擺到父皇的光陵前。”

  為了慶祝皇嗣的到來,宮裡繼百花宴後又開宴席,這一次和諧得多,柳太后以出行為由不出席,而柳晉安又以身體不適在家休養,所以這次宴席只是純粹慶賀而已,少了些許的陰謀鬥爭。

  楚依依等與荀真交好的宗親貴婦一看到荀真就上前給她連聲道賀,有人掩嘴笑道:“上回荀總管事還隱瞞著讓我們好生著急?”

  荀真卻是笑道:“沒有的事,這孩子懷的天數少,我也不知曉竟是懷上了,若不是那天吐得厲害,皇上讓人來診脈,只怕至今仍蒙在鼓裡。”

  楚依依卻是笑道:“懷孕在早朝確實是難以發現,荀總管事不知也在情理當中……”

  荀真笑了笑,知道這些人沒有惡意,遂也不記在心上。

  天牢里,柳心眉在這兒呆了兩個多月,每天能看到的只有那一扇窗戶,自從餓了好幾天後,現在她對吃的越發在意,原來那些個窮人餓肚子是這樣的感覺。聽到開鎖聲,她忙轉頭看去,一看到獄卒進來送飯,忙跳過去一把搶過來,打開一看,裡面一葷一素,還有三個大白饅頭,一碗大白飯,一盤子點心,少有的豐盛。

  她連手也沒擦,一把抓著那大白饅頭,另一手舉箸挾上一塊肉,口齒不清地道:“昨兒百花節也不見如此豐盛,今兒個怎麼豐盛許多?可是太后吩咐你的?”

  獄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現在這柳宸妃哪裡還有半點妃子的樣子?竟像是那些個乞丐一樣,遂不屑地道:“宮裡因為荀總管事懷上了龍種,所以人人都得到了一份賞賜,你也不例外,好好吃吧,這可是托荀總管事的福。”哼了哼,舉步出去將牢門鎖上。

  誰知他剛好站在那兒,頓時就見柳心眉將那些飯菜都朝他扔去,“你說什麼?荀真有孕了?”這讓她如何咽得下?

  獄豐的嘴角一撇,但又不敢荀真得罪她,“沒錯,已經一月有餘了,皇上高興得親自到太廟點長明燈告祭先皇,宸妃娘娘有得吃還是儘快吃,不然過了這個樹就沒有了這個店。”

  “你放屁。”柳心眉一腳踩扁地上的大白饅頭,心中窩著一團火,要她吃這樣的一餐飯,她寧可餓死也不吃,握著拳頭道:“太后娘娘呢?她怎麼了?“姑姑怎麼沒有想法子讓她不能生,最後還弄成這樣?該死的。

  獄辛道:“太后娘娘?自然履行承諾的到皇陵去給先皇守陵啊。”說完,逕自就走了,不再搭理柳心眉。

  而柳心眉卻沒有吭聲,此時的她身子一軟,癱坐到地上,這回最後的指望也沒有了,當初就跟姑姑說荀真為人狡詐,可姑姑偏偏還跟她立什麼三月賭約,現在好了,去皇陵,去了就回不來了。

  心火一起,她拼命地虐待那些飯菜,仿佛它們是荀真的化身,拼命地踩,踩,踩……

  光陵所處的地方依山傍水,其實是塊風水極好之地,所以才會有巨大的皇陵修築於此,現在正值春季,到處都是青青綠綠的,宇文淳自從到了這裡之後,心境平和了許多,每日都會到陵中祭拜父皇為自己洗刷罪孽,惟有望著手中的轉運珠時,才會記起那兩個女子,繼而怔愣在群山之中。

  今日似乎有些不同於往日,他給父皇上了一注香,看到禁衛軍統領張三久正領著人進來,遂皺眉道:“你們怎麼來了?”

  “給七爺問安。”張三久拱手道,因宇文泓已登基,叫七殿下不太合適,而且宇文淳又沒有正式的封號,所以才會喚一聲七爺,抬頭打量了一下這昔日最得寵的皇子,他似乎消瘦了不少,但精神尚好,可見在這兒雖枯燥卻沒有讓他喪失意志。

  宇文淳輕“嗯”一聲,看到後方侍衛護著的長明燈,一看就知道這是皇帝親手點的,遂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皇上是不會讓人送長明燈到皇陵來的?”

  張三久著人將長明燈放到了祭壇上,這才看向一直盯著長明燈看的宇文淳,“荀總管事懷上了龍種,皇上高興才會點長明燈告祭先皇,七爺,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

  她懷孕了?

  宇文淳死死地盯著那長明燈看著,心裡到現在仍感覺到苦澀,她沒懷上皇嗣的時候,他為她擔心,怕四哥會負了她,可是當她懷上了,他為什麼仍會覺得心痛難當,那痛楚讓他彎下腰來悶哼一聲。

  一旁侍候的芶公公忙扶住,“七爺,您還好吧?要不讓人給皇上上書,派個御醫來給您瞧瞧?”

  宇文淳死緊地抓著他的手,捶手道:“不用了,這種事沒必要提,一會兒就好了,總會好的……”

  他的目光又幽幽地看著那長明燈的火花,他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半晌後,失落地起身慢慢轉身離去,惟有手中的紅繩繫著的轉運珠仍在歡快地轉動著……

  無論再怎麼拖,兩日的時光過得飛快,終到了柳太后要出宮的日子。

  皇宮的大理石廣場上,彩旗飄揚,荀真早早就讓人安排好馬車準備讓柳太后出發往皇陵而去,宇文泓也親自相送,一看到柳太后在哭紅了眼的安幸公主攙扶下執著鳳頭權仗走過來,忙上前道:“太后,朕為你準備了舒適的馬車,希望你這一路上不會孤寂。”看到皇妹安幸瞪著他,“安幸,不是皇兄要逼走太后的,這可是太后親自開口要去皇陵。若你捨不得太后,願代朕在太后的膝下盡孝,朕也可以立即讓人備馬車讓你也一道前去。”

  柳太后立時兩眼嚴厲地看向宇文泓,她走還不行,連安幸也要趕,好,荀真好,皇帝這態度她會記住,一把拉住女兒的手,看向宇文泓,“皇上,安幸還是孩子,做事難免衝動,你也不要與她計較,駙馬在京中,你讓她一個已婚婦人跟著我去皇陵豈不是誤了她一生?皇上,你可是她的親兄長。”

  宇文泓的心時冷笑一聲,柳家人生的女兒,他可不會太放在眼裡,遂道:“安幸這脾性確實得改改,不過太后不在,朕身為兄長責無旁貸,定當會好好管教。”

  安幸公主見狀,身子抖了抖,這皇兄越來越令人討厭。

  荀真走過來道:“皇上,吉時將至,還是不要誤了太后娘娘出行,不然就不吉利了。”

  安幸公主一看到荀真就想嗆聲,可是手卻被母親死死地按住,這才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火氣,昂著頭扶著母親越過她準備坐上馬車。

  宇文泓心中不悅,握緊荀真的手,這對母女到現在仍是這樣食古不化。

  荀真卻是朝他一笑,只要柳太后安安靜靜地離去,出發到皇陵,那麼她對於她們是否對她有以禮相待並不感興趣。

  就在柳太后要上馬車之際,柳晉安領著朝臣匆匆進宮,一看到柳太后,即做揖道:“太后娘娘出行,臣等特來相送。”

  荀真的心中一驚,迅速地小聲朝宇文泓道:“你宣他們進宮的?”

  宇文泓的表情同樣一愣,看到柳太后狀似離愁別緒般地與眾朝臣揮淚告別,遂搖了搖頭,“沒有,我怎麼可能會下旨讓他們進宮來送太后?“背著手往前,威儀道:“柳相,這是何意?”

  柳晉安忙一掀衣袍跪在地上,“皇上,太后出發到皇陵是大事,臣這才以宰相的名義召集群臣為太后送行,還請皇上見諒。”

  這時那些隨柳晉安進宮的大臣也跪下道:“皇上,中宮無主,太后畢竟仍是一國之母,她現在信守承諾出發到光陵陪伴先皇,臣等也是盡了臣子的義務,請皇上莫要怪罪。”

  宇文泓狠狠地看了眼柳晉安,父皇當初怎麼就這麼信任他,這才造成了相權如此大的權利,現在他打著這樣的旗號,他倒是不好發作,遂淡道:“都起來吧,你們前來送太后也是你們的忠心,朕不會怪罪。太后,起程吧。”

  “臣等恭送太后。”朝臣喊道。

  柳太后感動地看了看前來相送的朝臣,朝他們揮了揮手,這才看了皇帝一眼,繃著臉就要在宮娥地攙扶下坐上馬車。

  荀真看到她的頭鑽進馬車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總算一切順遂,哪知,變故在一瞬間發生,瞬間睜大了眼睛。

  一陣陰風颳來……

  只見原本在宮娥的攙扶下坐上馬車的柳太后突然狀似瘋顛般身子顫了顫,一把甩開宮娥攙扶的手,目光不同往日般地炯炯有神,手中的權仗握得很緊,臉容不同一般地嚴肅起來,站在馬車踏板上的她衣袂飄飄,那微昂的頭頗有著睥睨天下的味道。

  所有人都驚呆了起來,柳太后到底在搞什麼?

  宇文泓這回也知道變故要來了,不知這柳太后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隨即先下手為強地道:“太后莫不是瘋病又要犯了吧?來人,護住荀總管事的安全。”上前一把鉗制住太后的手,“太后,朕送你上馬車。”

  柳太后卻是手中的權仗一揮,聲音不同於往日,帶著無上的威嚴道:“小子,鬆手,本宮還不到你鉗制。”

  宇文泓一愣,本宮?這柳太后到底在弄什麼蟲蛾子?玩味了一會兒這個字眼,最後道:“太后的失心瘋看來頗嚴重,出發到皇陵後,朕隨後即派人前去診治。”

  “放肆,你這是對先祖說話的態度嗎?“柳太后又說出了一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本宮乃元聖皇后,你聽清楚了嗎?”用力掙開宇文泓的手,冷笑一聲打量了宇文泓半晌,“原來現今是你當皇帝,本宮已經託夢給柳氏,誰知她卻沒有辦好事?小子,難道你不知道前朝滅亡的事情嗎?竟然給一名宮女如此大的權力?”

  “元聖皇后,是太祖高皇帝的元聖皇后,她居然附身在太后娘娘的身上……”有朝臣驚呼,繼而叩拜,“臣參見元聖皇后……”

  這話一出,原本看到這變故而怔愣的人都忙跪下參拜這開國皇后,對於這開國皇后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

  宇文泓玩味了半晌,這才明白柳太后弄什麼招數?果然柳太后又借著元聖皇后的名義與口吻道:“本宮不許柳氏離宮,她負有要監視住那名宮女的權利,這是本宮給她的特許,小子你聽明白了沒有?她現在懷了宇文氏的後代,本宮也就網開一面,不然定要取她的性命。”她手中的權仗指向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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