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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話音落,所有人都皺眉不語,荀真的自信來自哪裡?單單就靠帝王的寵愛?自古以來帝王之愛都是靠不住的,她這樣反而讓人難以理解,難道是?

  他們的目光慢慢地看向她的腹部,自古以來母憑子貴是千年不變的道理,這四個字對於後宮而言,更是至理名言。

  柳太后也一時間怔住了,目光同樣向下移,移到荀真仍然平坦的小腹,她懷孕了?這怎麼可能?之前讓黃珊試探了多少回,都沒有消息,在心中暗暗地算了算,荀真回宮似乎已經有一多月了,真的懷上了?她朝父親柳晉安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既然如此就要先下手為強,這場三月賭約之事看來要提前了,也好,無論是提前或是推後,她都不會讓這個女人有機會躲得過。

  荀真一看柳太后那張又豐腴了些的臉上杏核眼睛裡的光芒,暗暗就警惕起來,這個老婦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落坐後,朝宇文泓看了一眼,宇文泓點了點頭。

  柳太后站起來看向荀真:“荀真,你是否……”

  “太后先行落坐,朕要趁著今日是花神降臨人間,君臣同樂之際,宣布一道喜訊。”宇文泓搶先打斷了柳太后的問話,他的手朝柳太后處輕輕地揮了揮。

  柳太后有些防備地握緊手中的鳳頭權仗坐回椅子裡,心中有不祥的預感,這小子若沒有一點布署是不會突然打斷她的話,這是一場硬仗。

  大殿上再也沒有了竊竊私語聲,安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聞,絲竹之聲也悄然停下,人人都屏息靜氣聽皇帝宣布喜訊。

  與荀真交好的方瑾、溫妮等人都早已知道了喜訊是什麼,所以沒有豎起耳朵去聽,逕自在下面吃著宴席,心裡都樂開了花,看這柳太后還能得瑟到何時?最好趕緊明兒就出發到皇陵去為先皇守陵,別在宮裡處處找真兒的碴。

  宇文泓直到今天才表現出即將為人父的喜悅之情來,嘴角微勾,滿臉欣喜道:“列祖列宗的保佑,朕終於有後,朕已決定大告天下,親至太廟為先皇點長明燈稟告這喜事。”

  雖然隱隱猜到皇帝要宣布的喜訊是什麼?但是親耳聽到時遠遠勝過心中的驚訝,他們的目光從盯住皇帝那一張一閉的嘴到荀真淡定的臉上,這曾被人說是不下蛋的母雞懷孕了?

  有那些個大臣驚訝地一時坐不穩直接跌到地上,有人本來正挾著肉丸子正準備吃,聽聞喜訊手中的肉丸子掉到湯上,湯水滿天飛,濺到與他同坐一席的人的衣物上……出錯的太多了,但此時卻沒有爭辯聲,畢竟人人都還沒從這個喜訊中回過神來。

  荀真的臉上掛著淡笑,柳太后那皺眉看向她肚子的表情要防,朝臣那驚得合不攏嘴的樣子看了就好笑,尤其是原先用最激烈的言辭反對她的人此時都啞口無言,女人們的目光各異,與她交好之人都由衷的祝福,而與她不妥之人都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宇文泓淡道:“怎麼?你們都沒話要說嗎?”他們那一副表情真的很可蕪

  皇帝的問話讓一眾人等都回過神來,眾人都下跪朝皇帝道:“臣等恭喜皇上即將喜得龍子,此乃可喜可賀之事。”

  盼了多久才盼到龍子的到來,他們驚訝過後,大部人都是笑開了花,再也沒有比這喜訊更能振奮人心,荀真終於身懷有孕了,此時他們看向荀真的目光少了許多敵意,反而多了幾分認可,只要她有了龍子,她的地位再怎麼不正統,他們也不會再多有微詞,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身為未來皇帝的生母,荀真還是能隨意得罪的?

  荀英跪在地上看了一眼那幾個原本就不喜歡妹妹之人,包括嚴太傅在內,但是此時笑得最為開懷的卻又偏偏是這幾人,看來懷孕生龍子才是坐穩位置的最佳策略,思及此,不禁失笑。

  荀真在案下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心中概嘆,果然是母憑子貴啊,現在她坐在這個天子下首處的座位,不再有人對此提出疑意。

  宇文泓嘴角一笑,這才抬手示意他們平身,年老的宗親卻是哭道:“皇上,臣等終於盼到這個日子了,終於盼到皇嗣的誕生,這回死了也有面目去見列祖列宗,去見先皇……”

  宇文渚的心裡不禁有些犯堵,這孩子都未生,是男是女也不知曉?這些老傢伙未免哭得不是時候,再看到皇帝弟弟的臉上那一抹為人父的驕傲,心裡不平衡起來,他已是近三十的年紀,膝下只有一女,怎麼運氣就那麼背?不禁不滿地看向楚依依,都是她,現在好了,荀真那不下蛋的母雞也要生雞仔了,她什麼時候才能為自己再懷一胎?

  楚依依卻是由衷的替荀真高興,對於丈夫那點小心眼她視而不見,也不看自己那隨處拈花惹糙的性子能與皇上相提並論嗎?就他那風流事可以寫幾籮筐的紙了,絕對不比那死鬼柳軻少。

  宇文渚一看妻子不高興,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言語了。

  宇文泓喚孫大通將他桌上的御酒端去給老宗親,“三叔公,朕身為皇帝,自然會負皇帝的職責,也必定會生下皇位繼承人。”

  就在那三叔公感激涕零地接過御賜的酒後,剛要大喊“謝主隆恩”時,一直安靜的柳太后卻是朝他一瞪,然後看向宇文泓瞬間變冷的面容,不懼地冷笑道:“皇上高興得太早了吧?她懷的就一定是皇嗣嗎?”

  荀真一直在屏神靜氣留意著柳太后的一舉一動,果然,聽到她還是要藉此攻擊她,“太后娘娘此言是何意?難道荀真會拿這個瞞騙皇上嗎?娘娘莫不是以為皇上是智障,任人欺騙?再說荀真腹中這龍種自有敬事房的檔案又有御醫的診斷,這些都是皇上知曉的,你憑何信口開河誣衊荀真的清白?”

  “你根本就在狡辯,你懷的是龍種還是野種,自己心裡清楚?別忘記了你可是在宮外住了數月之久,你別把我們都成傻瓜耍,荀真,我告訴你,哀家絕不會允許你混淆皇室血統。”柳太后一派威儀道。

  宇文泓卻是不悅地開口,聲音嚴厲道:“太后,朕對你也忍無可忍了,拜託你有點長輩的樣子好不好?那可是你的皇孫,是朕的長子嫡孫,你怎可如此誣賴他的存在?別拿這事來做文章,朕對於這孩子的來歷一清二楚,真兒有孕一個多月,這都是有太醫院的檔案為證的,朕雖然也是在昨日才知曉,今日即公布這喜訊,你倒好,不為朕欣喜就算了,還說那些傷人的話,質疑朕的長子,太后,你這還像個長輩的樣子嗎?”

  柳太后的臉色一紅,不知是羞紅還是怒紅的?手中握緊那鳳頭權仗,手指骨都凸出了,“皇上,哀家這都是為了你著想,你倒是呂洞賓咬狗不識好人心,哀家怎能讓人欺騙你?你現在只認得她,當然只相信她的話。”

  柳太后的話讓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荀真的胎到底是不是皇帝的?但是依皇帝的精明勁,沒有理由會弄錯?這麼一想,覺得這懷疑倒有些無稽之談了。

  高文軒站起道:“荀總管事有孕是可喜可賀之事,太后娘娘這猜疑真是寒了人的心,若臣沒記錯,荀總管事回宮已有月余,怎麼可能身懷的不是龍種呢?依醫道而言,三十天即可以確診出滑脈,太后這是怕輸了賭局要前往皇陵為先皇守陵,所以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實在有失太后娘娘的風度。”

  其他的朝臣一看站起來反對柳太后那惡毒之言的人居然是她的女婿,頓時遣責的目光都集中到柳太后的身上,這樣中傷未來太子的話實在罪不可饒,若她不是太后,定要抓來勾舌根。

  有朝臣也義正辭嚴道:“太后娘娘這猜測無端而又無證據可證明,這些話就是對皇上的極不負責任,這不是天下至尊的太后所說之話,荀總管事本身是宮女,懷上龍種是自然而然之事,沒有才叫不自然不應該。”

  “沒錯,娘娘身為皇上的長輩,豈能因賭約輸了而如此惡意攻擊未出世的小皇子?這非華國之福,皇上正值壯年,讓女人有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同樣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臣也看不過眼了……”

  一直以來荀真在朝臣的眼中都是沒有好感的,即使她有一個手握兵權的哥哥,還曾是華國至尊的第一將軍世家之女,但就因她獨寵後宮,獨霸帝王之愛,這讓她始終都站在朝臣的對立面。

  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這樣了,她懷上龍種之後,就是華國現今最需要保護之人,對於皇嗣的誕生他們是盼了又盼的,現在她終於履行了一個後宮女人的職責,荀真,已經無可指謫。

  宇文泓覺得這群臣子總算沒有白養,在關鍵時刻還是極其有用的,目光與荀真的一雙水眸對上,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得出來一路走來的艱辛,選擇今天公布這喜訊也是深思過的。

  荀真的心裡沒有一刻像今天這樣安定,與帝王牽手實在要承受太多了,過去的一年她瘦弱的雙肩幾乎已經扛住了如幾座山那般高的誹議與流言,好在都咬牙一一撐過來了,雙眼看到柳太后瞬間變白的臉色,輿論從所未有的站在她這一邊,只因她肚子裡懷的孩子。

  柳太后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一直以來她都記得她是太后荀真是宮女,所以她比她占有優勢,現在才驚醒一旦她懷上龍種,那麼她們的地位就要掉換。即使心裡恨得要命,但是她卻是不動聲色,咬著唇聽著這群自以為是的朝臣對她的攻擊。半晌,淡淡道:“皇上,你不制止嗎?她懷上身孕是大事,難道孝道都可以不要了?”

  “太后不用覺得心裡不平衡,為老也要尊,這樣才能得到人們的尊重,太后質疑朕的皇嗣之事本就沒有道理,所以才會群情洶湧,還請太后三思而慎言。”宇文泓也淡道,斜瞟了她蒼白的神色一眼,“再說古語不是有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嗎?朕現在正在遵先人的教導。”

  柳太后沒想到他倒是道理一籮筐,割了他一眼,這小子果然從來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看到坐在她對面的荀真正挾菜吃了起來,她的自在悠然更能襯托她的處境尷尬。

  半晌後,宇文泓方才站起來揮手道:“眾卿家都歇歇吧,太后已知失言,不該對朕的皇嗣持懷疑態度……”

  安幸公主坐不住,這些人不會明辨是非嗎?

  她母后為了宇文皇室鞠躬盡瘁就換來了他們的指責聲?還有皇兄,一定是被荀真那賤人矇騙在鼓裡,遂站起來打斷了宇文泓的話,“皇兄,皇妹有所質疑,雖說樣樣證據都證明她是在宮裡懷上龍種的,但就是這樣才可疑,如果不是心虛又何必這樣說?分明就是在宮外懷的孩子,硬是要說在宮內懷上,這不是欺君之罪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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