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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芝兒看去,琳琅滿目的首飾,其精緻程度生平僅見,鑲紅寶石石榴花造型的金步搖、鏤空金鐲子、三副各具特色的金釧等等,“這……太貴重了。”怎好收下?

  荀真卻是笑道:“這不過是給你添妝用的,其實也沒有什麼,芝兒不用推卻,你就要是我的嫂子了,就當是見面示好了。”示意蔣星姨將這些飾品包裝好。“我在宮裡畢竟不能親到荀府去布置,若缺什麼不要客氣,跟姑姑說一樣,她現在只希望能辦個盛大的婚禮……”

  荀真溫聲細語地吩咐,宋芝兒卻是感動得眼睛一酸,荀蘭為了這婚事大張旗鼓的情形她早已知曉,人言道小姑難纏,但是荀真這小姑卻是如此費心張羅婚事,這讓她如何能不感動?握著荀真的手久久沒有鬆開。

  出了宮門,宋芝兒的心仍然感動莫名,正用帕子抹淚,聽到香兒小聲稟報,“小姐,荀將軍正好在宮門外。”

  宋芝兒一聽,忙掀開馬車帘子看到荀英那張剛毅的臉,“荀將軍?怎麼這麼巧?”

  “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莫不是我家那姑奶奶給臉色你看了?”荀英玩笑道。

  “荀將軍莫亂說,沒有的事。”宋芝兒澄清道,“荀將軍也要家去嗎?”

  兩人一人騎馬一人坐在馬車內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來,只見荀英笑道:“剛剛面聖出宮準備回府,沒想到卻碰上了宋小姐……”

  這宋芝兒溫婉的笑容常讓荀英的心平靜下來,雖然與她相處不若與雨晰那丫頭那般總是時刻都在驚險中,但卻另有一層味道,就像那些陳年老酒,越品越香醇,所以他還是挺樂意與她相處的。

  想到妹妹問他道:“哥,你與芝兒相處有沒有驚心動魄的感覺?抑或是有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般的相思?”

  他當時笑道:“真兒,你是不是才子佳人的小說讀得太多?所以才會這樣想?莫不是懷孕後變笨了吧?”這話立刻就迎來妹妹不滿的一瞥,這才認真地道:“沒有,但與她相處很安心,我想這就是家的感覺。”

  就因這句話,妹妹不再追問,只聽到她嘆息道:“興許這宋家姑娘適合你,哥,她是好姑娘,你干萬不要辜負了她,不然你的罪過就大了。”

  他那時候只是揉了揉妹妹的頭髮,“真兒,這些事你不用擔心,哥已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會處理,你倒是得好好安胎,知道嗎?一定要生個大胖皇子。”這樣才不會有人再對你頗多微詞。

  現在再看這宋芝兒笑得彎如新月的眼眉,他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笑意,這麼多年,他要找的不就是一個家嗎?雨晰對他的情感依賴不足以成為一個家,家中需要的是像母親一樣溫婉的大家閨秀,然後就是他與真兒這樣的孩子,這是記憶里對家的響往,那潛藏在內心深處里對家的感覺。

  “撻撻1。的馬蹄聲漸漸地駛出了皇城的範圍,走進熱鬧的東大街,荀英看到這宋家姑娘的眼睛裡頗渴望地看著這熱鬧的街市,遂下馬來,朝車窗內的她伸手,“一同逛逛,如何?”

  宋芝兒愣了愣,雖然她也不是那般的二門不出,大門不邁,但是像這般在繁忙的街頭上行走,這還是第一次,這荀將軍雖然臉容頗嚴肅,但為人卻不古板,遂欣然點點頭0

  由香兒小心地扶著下了馬車,兩人並排而行,她看到有人捏著泥人,歪著頭看了半晌,眼裡滿是在意,荀英丟了一塊碎銀子到那攤位前,“按這小姐的樣子捏個泥人吧。”

  那攤主一看有生意,立馬就來勁,快速地打量了一眼宋芝兒的長相,然後低頭捏了一個惟妙惟肖的泥人,遞給宋芝兒,“給,小姐,祝小姐與公子百年好合。”看到宋芝兒的臉嫣紅了,這才不再賣。乖,而是看向荀英,“這位公子,十個銅板即可,這碎銀子小的找不開……”

  “多餘的就賞給你吧。”荀英道,與宋芝兒笑著轉身就要走。

  攤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從天而降,咬了咬銀子,然後忙喊道:“公子,小姐,等等。”

  “你還有何事?”荀英皺眉道,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他喚住他們究竟意圖為何?

  那攤主卻不言語,手上七捏八捏,很快就捏了一個荀英造型的男泥偶,遞給宋芝兒,“這錢太多了,我心裡不安,這是送給小姐的。”

  熱氣直往宋芝兒的臉上冒,不好看向荀英,但卻對這攤主捏的荀英泥偶頗感興趣,最終還是伸手接過,“謝謝。”

  荀英怔愣了半晌,看到宋芝兒手中一對泥偶,再悄然移到她發紅的臉蛋,笑道:“這街道還很長呢?我們慢慢逛逛,待會兒我再送你回家,必會親自向宋夫人請罪。”

  “我娘明白的,他們都是開明之人。”宋芝兒笑道,對於他與她相處之事,父母不至於守舊到不讓見面,一直持支持的態度。

  兩人有說有笑地漫步在街道上。

  突然,有官兵開路,舉著閒人迴避的牌子,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而那些小販見狀,早已是亂成了一團,紛紛將東西隨便收拾好,然後丟本落四地竄進巷子裡,而行人也開始找迴避的地方。

  宋芝兒舉著兩隻泥偶的手被人一撞,身子頓時就一歪,險些站不住腳,荀英見狀,這回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攬住她的柳腰抱住了她,而她受到驚嚇,手中的泥偶掉到了地上,“我的泥偶……”

  行人漸漸迴避得多,荀英顧不上去撿那兩隻泥偶,而是抱著她小心地避開行人與小販,不讓那些人靠近他們,巧妙的閃避果然沒有讓人碰到宋芝兒。

  宋芝兒第一次與男性有如此親密的接觸,臉蛋通紅之際,心“撲撲”地跳個不停,聞著他身上男性的氣息,而身子卻被保護得很好,旁邊有人被撞倒哭爹喊娘的聲音不絕於耳,而她卻無人能碰著,這時候她看他的眼神漸漸有了些許變化。

  退避到一旁,而此時行人漸漸疏散了,道路一時間乾淨得很,哪裡還有剛才的繁華?而他們站的這個地方正好在一處屋檐下,正面向大街,所有左右都沒有人。

  香兒已經不知道被人群分流到哪兒去了?宋芝兒有些擔心香兒的安全,此時注意到荀英仍抱著她,而他的眼神很明顯卻是看向了那出行的大官,不知是何人?如此大的排場?

  “荀將軍,你可以放下小女了。”宋芝兒提醒道。

  荀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逾距的行為,尷尬地一笑,“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小姐……”

  “我明白,不會因此而誤會些什麼。”宋芝兒笑道,然後好奇地問,“這是誰出行?”

  “還能有誰?這麼大的排場只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柳相。”荀英譏笑道。

  果然這時候已經能聽清那敲鑼聲,接著有人大喊:“宰相出行,閒人迴避。”

  坐在轎子裡的柳晉安已經是看到了一旁屋檐下的荀英與一句不知姓名的女子站在一塊,這光天化日之下兩人站得親密,這荀英倒是個風流種,遂道:“停。”

  荀英沒有上前相迎,而是圈著雙手等著看柳晉安這老匹夫上前說話,“柳相,巧了。”

  “荀將軍成親在即,與一名女子在街頭碰面不太妥當吧?雖說對方只是一小官之女,但華國是講究禮義廉恥之地,只怕未來的尊夫人會不高興。”柳晉安狀似關懷提點晚輩道。

  宋芝兒看了眼荀英眼裡的冷意,對於荀柳兩家的恩怨,即將嫁進荀家的她焉能不知曉?遂上前盈盈地施了一禮,標準得很,讓人無可挑剔,“小女參見柳相爺,不才小女恰是荀將軍的未婚妻,勞相爺關懷小女了。”

  這幾句話說得極客氣也暗指柳相管得過寬,但一切在那溫婉的笑容下卻是那般的得體。

  柳晉安原本想要揶揄一下荀英,順帶端著長輩的架子教訓一下這小子好出一口惡氣,哪裡知道會踢到鐵板?

  荀英卻有幾分詫異地看著宋芝兒,這樣落落大方的她回答得倒是頗為得體,竟是笑道:“柳相不但要管理國事,還要管我的芝麻小事,難怪無心家教?”

  柳晉安卻是臉色險些鐵青,冷笑道:“荀將軍年輕輕,但尊老也是必須的,本相年長於你,官階高於你,你這樣的態度與本相說話是為不妥,本相可以參你一本。再說你倆未成親就公然在街上卿卿我我,成何體統?”

  “柳相覺得我哪裡說得不對?我倒也不介意與你到聖上那兒辯上一辯。”荀英同樣冷笑道,拿年紀與官職來壓人,這柳晉安還有什麼手段?“我與她出行之事得到未來岳父母批准,這在華國也是可行的吧,再說柳相的出行,呃,過於聲勢浩大,直逼皇上呢。”

  “若不是得荀將軍相護,只怕小女要遭殃了。”宋芝兒趕緊道。

  柳晉安看著這兩人互相配合,不禁氣得七竅生煙,一甩袖子道:“本相告辭。”正要走之際,卻見到有幾人突然從巷子裡竄出來,一把抓住柳晉安的衣袖,“普安,普安,是你嗎?我們終於找到你了,我們村子裡……”

  幾人一看到柳晉安就開始哭,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柳晉安的老臉上抽了抽,一把甩開這幾人,“一群賤民,怎敢在本相面前喧譁?來人,驅逐。”

  “晉安,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是你暉州老鄉啊,我是你的三叔啊,小的時候我們還同穿一條褲子的?我們的村子在幾十年前一夜之間就被人屠了,我們嚇得躲了起來,後來打聽到你當了宰相,這才千里迢迢地上京城來尋,你怎麼可以不認我們?你是暉州柳氏的族人,四十多年前進京趕考,卻一直沒有收到你的消息,你爹娘、妻兒都喪生在那場莫名其妙的屠殺中,你現在高中了,發了財,當了宰相,就不認我們這些死裡逃生的鄉人了?”其中一個花白頭髮的老漢跳起來當街指責柳晉安忘祖。

  而兩旁躲在巷子裡迴避的人卻是偷偷探頭觀望,這消息太勁爆了,柳氏族人指責當朝宰相不認鄉里,這種發達了不認祖的人最是被人瞧不起?更何況還發生在一向囂張跋扈的宰相身上,這更具話題性。

  柳晉安的老臉抽了抽,這幾個叫花子從哪兒來的?“本相行得正坐得正,根本就不認識你們這幾人,想要找本相詐銀子,你們倒是打得如意算盤,再胡亂說話,本相絕饒不了你。”

  “怎麼有人數典忘祖至此?蒼天啊……”幾名叫花子似的人哭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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