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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想到小女人在他登基以來所承受的壓力之大,這是他無法想像的,他雖然已經表示過不想太快有子嗣,但是以他的年齡,再沒有皇嗣於宗室於社稷都交代不過去。

  想了想,看著荀真那期待的目光,有些不舍有些無奈地道:“那好吧,我讓孫大通在這附近買座宅子,你在這兒休養一段時日,只是朕不能陪你……”

  荀真伸手捂住他的嘴,還沒分離,但是她已經有了濃濃地不舍之情,安慰地笑道:“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還要你陪著?你是皇帝,是要為華國安穩負責任的人,你若愛我,就不要為了我而荒廢社稷,不然只怕我真要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禍國殃民的妖姬。”

  宇文泓握緊她的雙臂,她從來不過分要求他要如何如何,而他連她一個正式的名份也困難,繞了個彎子還要受到多方質疑與阻撓。

  曹婆不敢直視他們,但是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他們眼中的情義,連她這個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女人也不由得羨慕,有情有義的帝王不鮮見,但是有情有義還忠貞不二的帝王那真的是鳳毛麟角。“皇上信任奴婢,奴婢定當傾盡全力為荀總管事調理身子,如果得當,也許到明年開春就可以順利懷孕。”

  荀真一聽這話,臉上原本的惆悵頓時就化成了一朵花,“曹婆婆,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要麻煩你了,現在你就是我的希望。”

  曹婆再看了一眼荀真,原本以為以她這華國第一寵姬的身份會是那刁蠻難相處之輩,萬萬沒想到卻是那樣溫和,善解人意,心中的好感直線上升,“這是我應份的,荀總管事盡可以放心,我以自己的人格與性命擔保,一定會讓荀總管事懷上孩子。”

  磨了大半天終於得來了這麼一句肯定的保證,荀真已經險些要熱淚盈眶了。

  宇文泓見狀,突然握緊她的手,“我們先回宮,就算要出宮也要準備一番才能成行。”

  荀真點點頭,“曹婆婆,那我過兩日再來。”

  曹婆點點頭,親自送宇文泓與荀真離去,看到他們上了馬車,眼角一瞟,看到孫大通押著楚嬤嬤正要離去,既嘆息又著怒地道,“身為後宮為妃嬪調理身子的嬤嬤,你做得太過了,當初為什麼就沒想到會有這結果?”

  “曹婆,救我,看在我們的來歷相同的份上,求求你,為我求情一兩句……”楚嬤嬤的手抓住曹婆的衣袖,現在這個老女人是她惟一的救命稻糙了,只要她肯相救,荀真必定會放過她的。

  曹婆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天做孽猶可活,自做孽不可活,你,自求多福吧。”轉身即帶著青及使女離去。

  楚嬤嬤的一張還風韻猶存的臉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垂著手由孫大通不甚客氣地拽著坐到自己來時的馬車上,一路上都提心弔膽,她會這樣也是身不由己啊,身為宮人也得聽主子的,不是嗎?

  與來時那忐忑的心情不同,回程時,荀真的心情不錯,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話也多了些。

  宇文泓看著她少有的活潑,尤其是臉上的笑容更是開朗了許多,看起來是如此的耀眼,放下手中的奏摺,伸手將她圈在懷裡,懷念地道:“真兒,你這笑容我真的很懷念,自從孕育子嗣成為了老大難的問題後,你就不停地消瘦下去,我真的很擔心,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

  荀真反手攬緊他,眼睛有幾分濕潤,雖然他嘴上從來沒說,但是每當午夜她悄悄難過的時候,他看似睡了其實那突然緊緊地環住她腰身的健臂還是告訴她,他是醒著的,只是不想為了這問題增加她的壓力才會這樣,讓她有一個自己釋放的空間。

  她主動地抬頭尋著他的唇,熱情地吻了上去,很快就得到了他的回應,這個時候,沒有比情人一吻更好的表達喜悅的心情。

  回到皇宮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宇文泓攬著荀真的腰下了馬車,華龍宮裡燈花通明,所有宮人都手忙腳亂的侍候,而尚食局在半夜還要開火,為皇帝做宵夜,不過一接到菜單子,大多都是荀真愛吃的食物。

  方珍司膳不由得笑道:“荀總管事的好命真是無人能及。”看了一旁無所謂的侄女,臉色一板道:“你就不能上進一點?荀總管事都說要為你鋪路,你倒好偏偏拒絕掉,現在更是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整目勾引了一個過一個,你就不能消停一下?”

  方瑾笑嘻嘻道:“人生苦短,須知及時行樂。”

  方珍瞪了她一眼,“我們方家怎麼出了你這離經叛道的?你可知宮裡人背後都怎麼議論你的?說的話難聽得很,你那會兒巴結明陽的事情,人人都看到,事後知道你是為了刺探軍情,好不容易人人都對你改觀,哪知你卻是這樣不爭氣?”

  “我這樣有什麼不好?現在我在尚儀局,願跳就跳,不願,連盧尚儀都不敢對我有異議,姑姑,真兒有真兒的活法,呂蓉不也有她自己的活法?我同樣也有自己的活法,真兒說過就算我幹了再出格的事情她都會為我扛下,不過我也不是那種會拖累她的人,所以再出格也有限。”方瑾看著那明滅的燭火,心中卻是萬分的苦楚,經歷過薜子行之後,她對感情的事已經不再抱什麼希望了,呂蓉偏偏又選了那麼一條路,每每想起心中都有萬分感慨。

  方珍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最後磨牙似發狠道:“我說不過你,你自己好自為之。”轉身去看手下做的宵夜,可不能出了岔子。

  方瑾聳了聳肩,等姑姑出去後,又是一臉面無表情,人人都看到真兒的風光,但又有何人能了解她背後的苦楚,無子二字已經成為了很多人羨慕後又能心理平衡的利器,想到孩子,又會想到那個無緣的孩子,披好披風,在夜涼如水的小院子裡暗暗地悼念那個只來到世上一個多月的孩子。

  華龍宮裡,宇文泓坐在首位的龍椅內,而荀真自然坐在他的下首位,只是簡單梳洗換了身衣物後,就聚在這大殿上,將無關人員遣出去,這才著孫大通將楚嬤嬤帶上來。

  楚嬤嬤這一路上如坐火堆上,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現在看到宇文泓慍怒的面容,腳下一軟,就算手還被太監捏在手裡,但卻是滑到地上跪下了,“皇上饒命啊,奴婢不是有心這樣做的……”

  “楚嬤嬤,昔日朕召你來教真兒床笫之事並為她避孕,是怎麼跟你說的?如果朕沒記錯,當時就吩咐過你一定要小心地照顧好她的身子,甚至連傷身子的避子湯朕都不准你熬給她喝,就是怕會造成今日的境況,你倒好,居然將朕的話當成耳邊風。還敢在背後給她下藥,你好大的膽子?罔顧朕對你的信任。”

  宇文泓的聲音越說越高,臉上的怒容是收也收不住,完全沒有了平日那種看似莫測高深的面容,可見他內心的怒火是多麼的高漲。

  荀真也失望地道:“楚嬤嬤,我一直是那麼地信任你,即使近段時日略有懷疑,但從來沒想過你會在背後下這種毒手?你應當知道我是多麼渴望為皇上懷孩子的,你怎麼就這麼做?看著我每每為此難過,你卻能在一旁袖手旁觀,不對,應該是落井下石才對……”

  “不不不,不是的……”楚嬤嬤看到荀真那一臉失望和被背叛的表情,失聲痛哭地搖頭道,一直以來她是能感受到荀真的善意的,對她,她也有足夠的尊重,即使隨著太子登基為帝,她的態度從來沒有變過,心裡的內疚之情一浪接一浪,最後邊抽泣邊看著荀真的面容,“總管事大人,屬下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嚴重成這樣,為了彌補我的過失,我已經不停地去找能藥來醫治您的身體,就是為了能讓您一償夙願,我真的沒想過會如這樣的……”最後語無倫次起來。

  荀真的頭撇到一邊掏帕子悄悄地按了按眼角,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近一年多來所受的苦都是這樣來的,對楚嬤嬤的失望是到了極點。

  孫大通不由地也跪下來,帶著鼻音道:“皇上,總管事大人,這都是老奴的不好,當年薦了這麼一個人來才釀了這麼一醞苦酒,她是我的老鄉,而且當年在宮裡她並不屬於哪一派的人,正好可以為東宮所用,而且老奴也是查過她的背景才會弄到東宮來服侍總管事大人,只是沒想到最後卻差點害得總管事大人無嗣,老奴難辭其咎。”尤其想到今天荀真所說那一句頗帶溫情的話,他的自責越來越重。

  宇文泓自然知道孫大通是忠心的,這個人是有些缺點,但勝在對他很是盡心盡力地侍候,所以除了荀真之外,最為信任的人就是孫大通了,就因為這一種信任,才會導致了荀真受了這麼多苦。

  因此也沒有喚孫大通起身,只是看向楚嬤嬤那後悔不迭的臉,大手捏緊龍椅的把手處,“告訴朕,那個幕後指使你這樣做的人到底是誰?是柳太后還是其他人?你給朕交代清楚。”

  荀真聞言,這才再度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兩人,這個也是她迫切想知道的?柳心眉不可能,當時的她尚水是東宮正妃,沒有這個能力布下這個局,最有可能的人應該就是當時宮裡的那三股對峙勢力,可會是誰卻吃不准?

  楚嬤嬤的臉蒼白起來,因為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裙,手骨略為突出,這個人做古已多時,只怕說出來不知能不能讓宇文泓相信?咬著下嘴唇,在宇文泓又一次質問出聲後,方才道:“不是當今的太后娘娘……是皇上的生母……文貞皇后……”

  荀真瞬間睜大眼睛,迅速看向宇文泓,同樣在他的眼裡看到不可置信,居然是已經死去多時的唐皇后?想到她往日的容顏,雖然與她之間有些齟齬,但也從沒想過她會下此黑手。

  孫大通也不禁張大口看向楚嬤嬤,無論如何想也不會想到是那位?

  宇文泓壓抑下想將唐皇后從棺材裡拉出來鞭屍的衝動,就因為她給了他一個嫡子的名頭,讓他得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所以他才會在她之後保全了唐家,給唐家應有的體面,登基後,更是給名義上的外公唐崇禮封了一個應國公的封號。手中的拳頭鬆了握緊,握了又鬆開。

  荀真上前握住他的手,一抹充滿柔情的目光看著他,這樣的她讓他的心裡頓時溫暖許多,緊緊地攥住她的手,冷聲繼續揚起,“真的是文貞皇后?你可不許說謊?”

  楚嬤嬤磕著頭道:“奴婢不敢欺騙聖上,真的就是文貞皇后。當時文貞皇后召了奴婢到鳳儀宮,奴婢還不明所為何事……”

  她不禁又回憶到那一幕,因為宇文泓這東宮太子的重用,所以她也無比珍視,但就因為這原因,居然會被當時的中宮之主召見,看著那坐在鳳座上優雅地喝著茶水的端莊威儀的皇后,即使力求鎮定,但內心還是有些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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