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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晰,你在開玩笑嗎?還是說你下藥的舉動就是為了懷孩子?”荀英的眼睛一眯,“孩子不是重點,雨晰,我們的關係在我離開聽雨樓的時候就應該結束了,你不應該將它延長至今。”

  他指責的話一句句都打在她的心裡,因為當年的事她就要背負一輩子的債務嗎?而且……她的手悄然地摸向自己的小腹,這裡已經如她所願的有了一個小生命,可他皺眉的話又讓她不敢輕易地告訴他,他就要當爹了,看到他鬆開她,轉身就要命人端吃食上來,一把抱住他的腰,“別走,長風,回到我的身邊,好不好?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捨得你……長風……”

  她羞澀地抓起他的大掌摸向她的小腹,“長風,這兒……”

  “將軍,飯菜已備好了。”鐵一在外稟報。

  荀英抽回被她抓著的手掌,並沒有留意到她的舉動有何不同?“端進來,雨晰,先吃飯吧,吃完後,我們就起程回京。”

  “回京幹什麼?你要娶我對我負責嗎?”雨晰突然滿懷希望地道。

  荀英“啪”的一聲將筷子放下,怒容看向她,“雨晰,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嗎?你在做下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有多想想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即使你因為那件事懷上了孩子,我也不可能因此娶你的,這是兩碼事,雨晰,你的路不在我這,而是在江湖上,你明白嗎?”

  雨晰的臉瞬間蒼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就算我懷了孩子,你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是不是這個意思?”

  “沒錯。”他逼著自己硬起心腸道,對於雨晰不能心軟,為了斬斷她對他不應該有的情絲,一把鉗制住她的手臂,逼著她看向他,“如果你因為那件事而懷孕,那麼就打掉,聽到沒有?雨晰,我已說過我不可能回到你身邊,不可能再去當聽雨樓的護法,我有我的責任。因為你,我已經錯過了很多事,若你不是那麼自私地封了我的記憶的話,我可以早點找到我的妹妹。”

  雨晰的耳朵嗡嗡地想,他怎麼可以狠心至此?當時的情況她打算解釋給他聽,他為什麼就不給她這個機會呢?

  還要她打掉這個孩子?

  她的心如墜冰窖,軟軟地癱坐到椅子內,“我肚子餓了,要吃飯。”茫然地抓起筷子挾了一大筷子的菜塞到嘴裡,他怪她,這個想法一旦生根,心裡不停地在淌血。

  荀英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閉眼嘆息了一聲,曾經那個風姿颯慡的雨晰去哪了?不過她一直就是個任性自我的孩子,希望這一番話能讓她幡然醒悟,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將軍,京里來的消息。”鐵五上來將京中來信遞給他。

  雨晰聞言,抬頭看到他皺眉走出去,然後聽到他吩咐道:“看好這裡,不要讓她走了。”

  她苦笑出聲,他千里迢迢地來找她,不是為了要負責,而是要確定她有沒有懷孩子嗎?然後如他所說的打掉?身體顫了顫,如果沒有了這個孩子,她與他連一點牽連也沒有,再說她也捨不得腹中這個血脈。

  有些含怨地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咬牙起身發出了一個暗號,想到幼時他雖不苟言笑,但對她的舉止卻是溫柔得很,對,只要這孩子生下來,他一定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她的。

  在樓下傳信的荀英突然感覺到眼皮子跳個不停,心頭突突地跳,不禁抬頭看向二樓的方向,拋下一句話,“就按我說的去處理,好了,順帶給真兒傳信,就說我即刻就起程回京。”

  三步並做兩步地衝上二樓,一把推開那道門,裡面本來封死的窗戶此時大開,春風從那兒吹進屋裡,膳桌上剩下的是殘羹冷飯,哪裡還有雨晰的身影?

  “該死,鐵五,你是怎麼看的?居然讓這丫頭無聲無息地逃走了?”荀英咒罵了一聲。

  “將軍,都是我不好,以為那道窗戶已封死,她無路可逃,請將軍責罰。”鐵五跪下來。

  荀英只是挫敗地捶了捶窗邊的牆壁,這丫頭只怕再難逮住了,但是此刻他也不知道逮住她究竟意欲為何?成親嗎?那不可能,但是不成親,找她又為是何因?

  不管了,找到她的人影再說,本來他已將一切都理清了,但是這丫頭還橫出了這一槓子,讓事情越理越亂,轉身卻是大步流星地出去,“追。”

  帶著自己人跑離了好一段路的雨晰,這才停下來,下馬在溪邊洗了一把臉,肚子裡有些微疼痛,不舍地看了看那小鎮的方向,摸了摸仍平坦的小腹呢喃道:“你也想爹嗎?”

  她那兒女情長的樣子惹怒了一直不贊成她行事的白頭師叔,只見他吹鬍子瞪眼睛道:“樓主,你真要生下這孩子?長風那小子是硬心腸的人,你這樣打動不了他的心……”

  “我知道,但這是他的骨血,他為了自己的妹妹可以心軟,那面對自己的孩子還能硬得起心腸嗎?”雨晰抱著一線希望地道。

  “傻孩子,你們現在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他身處廟堂,而你卻處在江湖,你能捨棄這一切跟他?再說,你想要讓他再與你混跡於江湖?這不可能,長風有長風的生活,他不同於我們。聽雨樓是雨家的百年基業,樓主你怎可讓它荒廢……”白頭師叔試圖理智地分析給這個執著不悟的女孩聽。

  雨晰卻道:“師叔,你說的我都懂,但是十年了,你怎麼可以要求我放開他?我放不開啊……”說到這裡,她的大眼睛裡滿是淚意,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般蹲在地上痛哭失聲。

  白頭師叔上前輕撫著她的頭頂,知道這孩子其實也過得苦,雖說個性執拗了點,但卻沒壞心,“好了,孩子,別哭了。”

  春風拂在身上有些寒涼,雨晰知道因為她的任性讓樓里的人都私下裡有怨言,但大家仍敬重她這個樓主,再加上師叔的從中調解,所以一切才能安然無恙。

  怕荀英追來,她抹去眼中的淚水,再度翻身上馬,策馬狂奔,這回一定要找個安全的地方生下孩子。

  她還記得多年前第一次見到長風的時候,那是父親第一次帶她出任務,經過了多年的調教,她並不害怕那些血淋淋的場面,這個連父親都讚揚她。

  “我的雨晰做得很棒。”父親邊咳邊撫摸她的頭表揚。,

  那時候她就知道父親已經病入膏盲了,只是為了她使勁地撐著,母親死得很早,她已記不得母親的樣子,只知道她是個瘦弱的江南美人,一年到頭吃藥還多過吃飯,而父親卻是喜歡母親的,可那個病弱的母親卻是生下她後沒能撐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還記得她的手輕撫她的頭髮,看著她的大眼睛,“我的雨晰以後要怎麼辦?”

  她理解不了母親臨終時的話,現在也理解不了她的擔憂從何而來?

  當她第一次看到被困在囚車裡的荀英時,只看到這個比她大不少的少年充紅著雙眼,使勁地用頭撞著鐵做的囚車,身上戴著厚重的粗鎖鏈,而一群身穿衙役的人卻拿著鐵棍打他,饒是這樣,他的抗爭也沒有停下,並且越見瘋狂。

  她震驚了,他的頭不痛嗎?他的身子不痛嗎?

  當他通紅的眸子看向她的方向時,兩人對視上,但他的眼裡沒有任何的意思,就像行屍走肉。

  “這小子倒是練武奇才,可惜卻由於走火入魔,得了這瘋魔症,可惜啊,他的病症不輕,若不壓抑住,往後很可能連人也認不出,可惜啊……”白頭師叔連嘆可惜。

  他居然得了這樣的病症,難怪他感覺不到痛楚,難怪他可以堅持這麼久,她的眼睛離不開他,就在父親要拉她離去時,她抬頭看向一向對她有求必應的父親,“爹,我要他。”

  天上突然飄向細雨,打濕了她的衣鬢,從回憶里出來的她仰頭看著飄雨的天空,她的心也在下雨。

  她守了他十年,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狠狠地朝馬兒的屁股甩了一鞭,馬兒在雨中狂奔。

  暮春時節,衣衫越來越輕薄,花褪殘紅之時,處處一派春之尾聲的樣子,但仍時不時春雨直下。

  宇文泓處理完日常公務回到寢室之時,看到荀真正在看一幅畫像,遂上前從後方抱住她的柳腰,瞄了一眼那幅畫像,“看什麼這麼入神?連我進來也不知道,該罰。”在她的耳垂上輕輕一咬,然後耳語道:“剛收到消息,你哥今兒個就會回到京里。”

  荀真的身子蘇軟了,手中的畫像險些要墜地,嗔道:“別鬧我。”隨後聽到他的耳語,回頭驚訝地看著他,“我哥回來了?算一算他出京都好些日子了,是時候要回來了。”

  嘆息一聲,揚了揚手中的畫像,“這是姑姑前些時候送來的畫像,這鴻臚寺卿的女兒我也去打聽過了,似乎不錯,只是聽說幼時定過親,未及婚嫁新郎就走了,結果被夫家傳為克夫命。不過姑姑說找人算過,說沒啥大礙。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我哥又不是那麼好擺布的,背著他幹這事我這心都直跳呢。可姑姑那兒又不好交差?我怕我這裡外不是人,回頭非落得其中一個埋怨不可。”

  宇文泓坐到圓椅內,讓她坐在他的膝上,伸手將畫像抓下扔到一旁,笑睇著她,“有可為難的,若實在不行就兩邊都推了,真兒,你哥怕是要與那江湖女子糾纏不清呢?”

  “怎麼說?”荀真頓時就著急了,隨即想到他見過那江湖女子的次數與她差不多,要能發現一些珠絲馬跡也只有可能是她上回被綁的時候,“有事你可別瞞我,如果我哥真的與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管好與壞,我都必須知道。”這回雙手緊緊地攥緊他的衣服。

  荀英因與人相約在茶樓見面,於是剛回到京城未及回府就先在此見面,二樓的雅座上仍能看到外頭的雨水突然而至,接過對方的資料看了看,“就這些?”

  “嗯,沒辦法收集到更詳細的,不過這些應該也有些用……”

  正說著話,樓下傳來了爭執聲,他皺緊眉頭看去。

  只聽到有一把尖銳的女子聲音道:“宋芝兒,你以為自己很有本事?你以為你就能嫁到第一將軍府的荀家去當將軍夫人?你當你自己是誰,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不過是一個掃帚星,人家荀將軍英明神武,怎麼有可能會看上你這種專門克夫的人?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解釋質疑(小修)

  荀英聽到提到自己,這回不再掉以輕心,而是皺眉看向這兩個女人,刻意看向那個被喚作宋芝兒的女子,只見到她的長相端正恬靜,只是站在檐下,秀髮沾了些許雨水,看起來少了幾分端莊,多了幾分俏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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