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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這是不祥之災,荀真,你不要故意轉移視聽,今兒個你非要下台一鞠躬。”宇文泓那位嬸母又一次出頭道。

  議論之聲又起,紛紛要荀真做出一個表態來。

  顧清蔓等人聰明的沒有摻和進那一場爭論當中,站在一旁看著荀真被宗室之人一個接一個的輪流攻擊,心裡別提多舒慡了,紛紛拿帕子掩唇偷笑。

  平妃更是湊近顧清蔓的耳旁,“顧姐姐,沒想到這主意倒是出奇的好,呵呵,花神懲罰?真想大笑三聲,看她的尾巴還如何翹得起來?這個女子真該死。”最後咬牙切齒地詛咒起來。

  顧清蔓連頭也沒回,低低地道:“小聲一點,若是傳開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小心駛得萬年船。”

  “顧姐姐教訓得是,看妹妹都糊塗了。”平妃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道,只要將荀真拉下馬來,憑她的相貌姿容焉能入不了皇上的眼?

  就在場面失控的時候,孫大通那長長的通報聲傳來,“皇上駕到--”

  眾人這才看向太和宮的門口,看到正領著宗親與三品以上大員前來的宇文泓黑著臉緩緩走近她們,“都忤在這兒幹什麼?朕老遠就聽到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話,眼裡可還有朕?”

  一眾婦女都跪下來向宇文泓請罪。

  宇文泓上前扶起荀真,大掌包住她的玉手從容而堅定地邁進太和宮,這才示意其他人起身,人人看著他們互牽的手都愣然了,心頭紛紛籠罩著一片黑雲,看來皇帝是不打算追究了。

  一群婦女都面面相覷,紛紛沉著臉,跟在身後邁進富麗堂黃的太和宮,此時裡面的席案上都放上了美食,宮女與太監來回穿梭給眾人領路。

  荀英嚴肅著臉隨宮女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冷眼看到那群命婦們,這群女人都太過於自以為是了,未及坐下,朝上位處的宇文泓拱手道:“皇上,荀總管事是不是您指定的主祭之人?剛剛臣看到所有人都似乎大不敬,這分明就是藐視皇上的皇權,還望皇上嚴懲。”

  那群命婦沒想到荀真之兄這堂堂一品武將居然首先發難,臉色難看之餘,更是紛紛跪下,還是由那位嬸母道:“皇上,妾身們不是有意冒犯皇威,實因有不得已的苦衷……”遂將百花凋謝之事與荀真主祀不合禮儀聯繫在一起,言之鑿鑿,情之切切,就差淚灑漣漣了,一雷為君分憂的樣子。

  宇文泓在案下的手仍握緊荀真的手,臉上卻是一派帝王的威儀,荀真悄然瞄了他一眼,心裡是溫暖的,更是與他十指緊扣,只要有他的愛,再大的風雨她也不會怕。

  顧清蔓看了一眼坐在帝王身邊的荀真,這個位置就算是皇后也沒有資格坐,尚要坐到帝王的左手邊才合乎禮儀,現在居然還讓她與他平起平坐,荀真越的禮越大,她的嫉恨就越大。給其他的后妃們使了個眼色,眾人均會意地點點頭。

  顧清蔓那自以為隱蔽的眼神與動作均落在荀真的眼裡,原本在她的心裡,她就是最大的嫌疑,柳心眉現在自身難保,應該沒有那個心思弄出這齣戲來,但這昔日的顧大”才女”就不同了,那段時日在東宮養傷,沒少領教這個女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舉動。

  思及此,她的眼裡狠光一閃,此時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當斷不斷,反受其害,遂傾身在宇文泓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宇文泓如冰一樣的目光看了看正要揮帕子哭泣的顧清蔓,對於這個女子,同樣沒有多少好感。當年她初入東宮時,那一副緊妻良母的舉動說有多假就有多假,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她,以為給個一品妃的封號,她會安份下來,那他也不在乎宮裡多養一個閒人。

  只是現在她觸犯他的逆鱗,那就別怪他狠,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荀真得了他的首肯,這才放下心來,給外面的燕玉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放鬆地看向那群不甘寂寞的後宮妃嬪們,只見她們都一致地嚶嚶哭了出來,美人垂淚,我見猶憐,可惜,她不是那些憐花惜玉的公子哥兒,所以這群人哭得再傷心再難過再憋屈,也激不起她半點同情心。

  “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百花節還過不過了?今天就給朕說清楚。”

  宇文泓大怒道。

  平妃這個好出風頭之人立即抬起頭道:“皇上恕罪,不是臣妾們不懂禮儀,也不是臣妾們要撓了皇上的興致,實乃臣妾們連聖顏一面也見不到,受了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今天好不容易見到聖駕,一時悲苦,所以哭了出來……”

  宇文泓皺眉不悅地打斷她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的話,“朕現在是問你們哭什麼?不是想要聽廢話。”

  平妃愣了愣神,她哭得這麼梨花帶雨,這麼富有美態,這可是她對著鏡子練習了好幾日的成果,就是為了哭得好看引起皇上的注目,怎麼現在皇上會這麼不耐煩呢?事情怎麼不按她預想的那樣發展?

  顧清蔓瞟了一眼平妃的蠢相,以為這樣就能入得帝目?皇上沒有這麼膚淺,看他寵幸荀真就知道了,那個要皮相沒皮相的宮女,他都能日寵夜寵,還看不出端倪來?

  這回她膝跪上前磕了一個頭道:“皇上,平妃妹妹得見天顏,一時緊張了,所以話也沒說得清楚。其實臣妾們並不是有心想讓皇上為難,但是自打皇上登基後,因為信任而將後宮交由荀總管事主理,臣妾們也是信任得很。

  只是這段時日,荀總管事卻處處讓臣妾們吃不好,穿不好,所以後宮才會有所怨言,皇上沒有臨幸後宮,因而不知道我們的日子難過。”

  顧清蔓沒有做出一雷哀憐的樣子,而是一副知性的書香女子的作態,這樣從容淡定的女子頗得在場的士大夫們的好感,私下裡對她的讚揚漸漸增多,連帶地也讓顧尚書頗為滿意地捋了捋鬍鬚,這個女兒還是不枉他大力地栽培了一番。

  有一就有二,其他的妃嬪也跟著訴苦,更有甚者想引起皇帝的注意,站起身來將身上穿的衣物展示在宇文泓的面前,“這就是百花節,荀總管事讓尚工局送來的衣物,皇上看看,這連布料的下角料也不及,我們穿成這樣也是丟皇家的臉,丟皇上的心 ……”

  “皇上,臣妾也是一樣,吃食上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都瘦得皮包骨了,皇上……”

  “……”

  顧清蔓原本對於這群妃嬪還是極為滿意的,但是越聽越不像樣的理由,眉頭就緊蹙起來,看向那個說自己瘦得皮包骨的妃子,這樣離譜的理由也說得出口,看來她們為了能在帝王面前露臉爭印象,已經將她的告誡忘得一乾二淨。

  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盟友,顧清蔓現在恨不得將這些女人的口都封起來。

  宇文泓聽得不禁莞爾起來,看向那個說自己瘦得皮包骨的妃嬪,目光十分的椰瑜,“朕看你豐腴得很,哪裡像皮包骨了?”

  荀真的目光也刻意看向那個女子,全身圓滾滾的,像個肉球,還好意思說自己皮包骨,若不是場合不對,連她都要大笑起來。

  那個胖胖的妃嬪看到皇上的目光注意到她,臉上羞紅一片,“皇上,臣妾以往更豐腴,只是現在少了吃食,所以瘦了下來,還不是皮包骨……”

  荀英原本看到這群人給妹妹潑髒水,那臉色是繃得死緊,但現在看到這個如肉丸一般的妃嬪膽敢給皇帝拋媚眼,一口茶水就要噴出來,差點沒大笑出聲,頓時頗為同情地看向宇文泓。

  宇文泓也不禁大嘆難以消受,身旁的愛侶偏又湊近他道:“皇上感覺如何?果然是香餑餑,大受歡迎呢。”

  “真兒,別瞎說。”宇文泓扳著臉努力維持自己的尊嚴,不過轉頭卻是嘀咕一句,“這種美人恩誰愛受誰受去?”

  顧清蔓狠瞪一眼那個女子,少說一句要死嗎?現在是什麼場合?還敢當眾勾引皇帝?遂再度開口道:“皇上,這位妹妹好吃,時常抱怨自打荀總管事主理後宮以來,就沒吃過一頓飽飯,難道皇上就任由臣妾們過得不如乞丐了?”

  “對呀,荀總管事,你無論如何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平妃不甘自己的風采被人搶了去,開口就朝荀真發難。

  荀真看了一眼低頭嘴角微勾的顧清蔓,這個女子還是好生聰明的,出頭鳥自己不當,任由其他人做這些得罪人的事情?淡淡地看了一眼平妃,“六局在伺候後宮妃嬪之時都是依足往日的舊例。雖然因為靖難之役,我為了縮減後宮開支,在很多方面都開源節流了,但你們的用度卻是一如往日,平妃,信妃,你們能確定你們的穿著是出自尚工局之手嗎?”

  “笑話,這就是尚工局送來的。”包括平妃在內的幾個妃嬪都跳起來與荀真對峙。

  宇文泓眉頭微皺,正要做聲,荀真的手在下面搖了搖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代她出頭,她自會應付,宇文泓這才朝她微微一笑,這丫頭竟是倔強得很,也罷,她收拾不了還有他呢。

  “是嗎?來人,傳六局等人到殿上來回話。”荀真朝身邊侍候的人道。

  沒一會兒,彭尚工、溫妮等人都一一到場,恭敬地行完禮後,荀真就此事相詢。

  彭尚工親自上前看了看平妃等人的衣服,皺了皺眉,確是尚工局之物,看來有人在局裡安插了人手,連這些衣物都能流出尚工局。

  平妃一看彭尚工的表情,就得意洋洋地道:“本宮沒說謊吧?皇上,看來有人在後宮欺上瞞下,眼裡更沒有臣妾們……嗚嗚……”又梨花帶雨地哭出來。

  彭尚工的神色淡淡的,“沒錯,這衣物確是尚工局之物。”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譁然,尤其是宗室命婦們看向荀真的目光多有指責,惟有荀真的表情未變,尚工局眾人不可能背叛她,所以她也沉得住氣。

  “皇上,請您公正審判以正視聽。”有朝臣出頭道。

  “皇上,這是誣衊之詞,如何能當得真?”荀英強勢道。

  雙方中火光四濺之際,彭尚工皺了皺眉道:“但是這衣物是尚工局數年前所做的,是當時那位莫尚工主政時期因為要省銀子給亂臣賊子,所以才會做出這一批衣物,本來是要銷毀的,但是不知如何落到了眾位妃子的手裡?

  人人由側目荀真到不解地看向彭尚工。

  “這就是你們這次送來的過節衣物。”顧清蔓朗聲道,“彭尚工,本宮知曉你是荀總管事的人,所以說話也是偏向她,本宮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說話要對得起天地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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