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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荀真不確定地再問了一次。

  “當真。”宇文淳也沒有饒圈子,不喜歡她置疑他的話,對於她,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欺瞞。

  “好,我知道了。”荀真破啼笑了笑,“七殿下,一路走好。”

  宇文淳知道最後的時光已經離他遠去了,點了點頭,最後還是加了一句,“荀真,你……也要幸福,很可情不能看到你與四哥的孩子出世了……”

  荀真只是睜著一雙淚眼看他。

  宣旨的太監進來小心翼翼地道:“總管事大人,時辰已至,小的準備要行刑了,還情總管事大人體諒小的則個。”

  荀真吸了吸鼻子,“公公行刑吧。”

  宣旨的太監這才準備親自瑞起那杯毒酒遞給宇文淳,只要宇文淳喝下,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可以回華龍宮向孫公公復旨。

  就在宣旨的太監要遞酒,宇文淳準備接酒的一瞬間,荀真突然一個踉蹌,身子一倒,方向卻是宣旨的太監,那個太監在驚嚇之餘,手本能地一扯。

  “啪”的一聲,毒酒灑到地上瞬間冒起了一團白煙,將地面燒出了一個洞來。

  宣旨的太監臉色蒼白起來,這杯毒酒居然灑了?正要轉身再弄一杯之時,跟在荀真身後的燕玉突然驚叫一聲,“有老鼠……”

  身子撞向那個端著姜酒壺的小太監,頓時還剩大概一兩杯份量的酒壺翻倒在地上,問樣“哐啷”一聲,摔了個粉身碎骨。

  燕玉也嚇得急忙跪下,忙自己掌嘴道:“總管事大人,都是小的不好,見著一隻大老鼠,這才將公公手裡端著的毒酒打翻到地上……”害怕地大哭起來。

  宣旨的太監臉色極其難看,想要責罵燕玉這個女史,但又礙於這是荀真的人,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誤了聖旨,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回頭看向苗真,“總管事大人,這 ……”

  荀真看了看狼籍的地面,臉色並不好看,但是仍鎮定地道:“這都是我那女史不小心所致的,公公無須為難,先拿聖旨回去向孫公公如實說出實情吧,若有事自有我來擔待,不會禍及公公的小命。”

  宣旨的太監臉上這才有了些許血色,有荀真這句話那就放心了,忙打揖道:“小的謝過總管事大人,現在看來已經不能行刑了,小的要趕回華龍宮稟報實情,先行一步了。”說完,匆匆帶著小太監趕緊離去。

  荀真看著那群綠衣閹人離去,這才轉身準備離去,還有事待辦,宇文淳卻是快速地伸手抓著她的手,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冷道:“荀真,你這是要幹嘛?我不需要你救,你聽到了沒有?四哥是天子,他已經不是東宮的太子,你這樣做是挑釁他的皇權與威信,四哥這回肯定要誤會你,你……”

  他不想因他的緣故而令她失寵,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他不再是先皇寵愛的皇子,可以憑此給她遮風擋雨,能這樣做的只有四哥,但是她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嗎?

  荀真卻是看著他那張成熟了許多的面容,輕輕地撥下他的手,“七殿下,我現在只希望你們倆可以並存,你雖有錯,但罪不至死。再說,對於皇上,我比你更了解他,放心好了,他不會真的生我的氣,只不過你往後不能再與皇上做對,不然我……將不再原諒你……”

  宇文淳就這樣看著她的衣裙飄出了他的視線,很多年後,當他想到天牢這一幕時不禁會唏噓感慨,更多的卻是感動,而她的這一個背影一如多年前被父皇遺棄時,溫暖著他的心。

  轉身,靠在欄柵上,任由一滴淚水悄然劃下。

  華龍宮,宇文泓總覺得今日心神不寧,有些煩躁地扔下硃砂筆,今日他下旨處死七弟,不知小女人會做何反應?

  為了七弟,他們不止一次起過爭執,父皇死不瞑目的樣子時時閃現在他的眼前,這才是他堅決要處死七弟的原因,雖然父皇非他殺,但他是最主要的主謀之一,所以,七弟必死。

  i。皇上,老奴泡了杯寧神靜氣的香茶,皇上喝喝看,靜靜心神。”孫大通端著茶碗進來。

  宇文泓順手按過輕茗了一口,隨手讓周圍垂手伺候的太監出去,道:“孫大通,有人回來復旨沒?”

  “還沒呢?”孫大通的話音剛落,外頭就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主僕二人抬頭看去,果然是那傳旨的太監,不待宇文泓問話,那小太監即跪在地上,將天牢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但是對於荀真與燕玉的行為,他卻是一口咬定是不小心,這樣說話兩相不得罪,但是他的額頭仍冒著冷汗。

  宇文泓的臉色不豫,將那碗香茶重重地擺到書案上,瓷器撞到實木桌上發出了一聲響聲,怒不可遏地朝孫大通道:“去,將真兒給朕找來,豈有此理,她的眼裡可有朕的存在?”

  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大膽,居然不把他的聖旨看在眼裡,都怪他將她寵得無法無天了,看著孫大通急忙出去的背影,煩躁地在屋子裡踱著步。

  就在他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突然看到孫大通腳步匆忙地進來,“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他一臉怒容地喝道。

  孫大通看著他少有的表現出情怒的神情,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但是想到那件大事,不敢怠慢,忙道:“皇上,出事了,總管事大人被一名宮女用刀劫持著在宮裡最高的城樓上,揚言說若皇上不過去,她……她就要殺死總管事大人……”

  宇文泓聞言,顧不上氣怒,一把將孫大通提起來,“你說什麼?”此時,他身上冒著深深的寒氣。

  孫大通顫著聲音道:“皇上,呂蓉挾持了總管事大人,現在正在那兒鬧著……”

  宇文泓一把甩下孫大通,火急火燎地衝出華龍宮,孫大通一個鯉魚打挺趕緊起身,急忙追上去。

  宇文泓連帝王轎輦也不坐,施展輕功在宮牆裡幾翻跳躍朝那最高的城樓而去,該死的,如果他的女人有個三長兩短,一定將那個叫呂蓉的宮女碎屍萬段。

  城樓上下都已經被御林軍包圍了,無數支箭都指向荀真與呂蓉,但是誰也不敢輕易靠近一步,呂蓉死不足惜,若是傷到荀真這個帝王最寵愛的女人,那才叫糟糕,有再多的頭也不夠情怒的帝王砍。

  遠處的石山上顧清曼正好也在看著這一幕,看到荀真的的脖子上架著的刀,這呂蓉有點印象,她們不是什麼好朋友嗎?

  “呵呵,沒想到是窩裡反,真希望一刀殺死那魅主的妖姬,那天下就太平了。”有人咬牙切齒地道。

  “殺不死,在她的臉上劃上個十刀八刀,看她還如何誘惑皇上?只怕早就被皇上打發走了……”憤恨詛咒的聲音不絕於耳。

  顧清曼看到宇文泓明黃的衣衫在風中飄過,眼神黯淡了不少,當了這個什麼一品信妃那麼久,他竟是一次也沒宣過她侍寢,故意瞄了一眼荀真,“大家還是小聲點,被皇上聽去,不待她被人殺死或毀容,我們都要被皇上三尺白綾賜死。”

  所有人聞言,都暗恨地閉上嘴巴,靜觀對面城樓上的動靜,默默地祈禱著荀真最好早死早超生,別在那兒擋她們的道。

  禁衛軍都自動地讓開一條道,宇文泓暢通無阻地奔上城樓,正好聽到苗真的聲音,“蓉蓉,你快放下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救七皇子了嗎?你別傻了……”

  “你給我閉嘴,荀真,皇上是不是真寵你?一試就可以試得出來,他若在乎你,拿你的命來換七皇子的命灼灼有餘。”呂蓉滿臉狠戾地地喝道,竟不似往日。

  宇文泓充滿帝王感嚴的身影出現在城樓上,兩眼快速地睃巡著荀真的身影,看到她安好,這才放心,但是看到呂蓉的刀抵著她的喉嚨,不禁怒喝道:“還不快給朕扯手,若你敢傷了她,朕絕不輕饒你。”

  呂蓉骨子裡的膽小讓她不禁吞了口口水,手軟了軟,但想到七皇子就要被人處死了,她又強硬地道:“皇上,要被荀真可以,請您下旨放了七皇子,不要讓他死,那荀真也不會死,您不是愛荀真嗎?現在就是您表現的時候。”最後她冷笑出聲,手中的刀壓了壓,眼看就要在荀真的脖子劃下一條血痕。

  荀真的眼睛看向宇文泓冰冷的臉,這代表他的情怒已經到達了頂點,呂蓉的行為已經冒犯了他帝王的感嚴,不待宇文泓說話,她即道:“蓉蓉,這就是你與我的友誼嗎?上回你給我下藥的事,我已經不想與你計較了,沒想到我們的友誼不敵你對七皇子的情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非常地寒心,十年情誼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呂蓉的臉色大駭,“你怎麼知道你上次重傷記憶混亂之事是我所為?我……”

  “蓉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道理你不懂嗎?趕緊放了我,我也好求皇上放你一條命。”荀真仍勸道。

  “真兒,你不懂,七皇子若活不成,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沒錯,我對不起你,我自和,但是我這一生只愛過他一個男人,為了他,我可以不要這條賤命。真兒,你要怨就怨吧,我也不在乎了。”呂蓉哽咽地道,一把扯住荀真的髮髻拉她踏上城樓最高處的磚石上,只差一點點,兩人就臉些要墜樓,一時間竟危臉得很,聲音放狠道:“皇上,原來您對她的愛也不過如此,那好,我反正一人到地府去也寂寞,真兒,你就陪我一道去吧……”

  宇文泓往前踏了一步,呂蓉就一副要殺荀真與她共同墜樓的舉動,心頭一跳,停止心中的猜測,若讓這呂蓉胡來,那真兒就危臉了,沉著臉喝道:

  “你別亂來,呂蓉,你要什麼?”

  “好,皇上,奴稗要您收回成命,永世不處死七皇子,您可做得到?”呂蓉大聲地道。

  宇文泓握緊拳頭,但是看到荀真危在旦夕,咬牙道:“好,朕答應你,但你也要擔保不得傷害真兒分毫。”

  “皇上……”荀真感動地看著他,他真要為了她而妥協?

  “皇上快人快語,奴婢雖然掃信君無戲言,但是還請皇上即刻下旨廢去上一道旨意。”呂蓉謹慎地道。

  宇文泓朝身後的孫大通道:“筆墨伺候。”

  立時,孫大通張羅來紙墨,彎腰讓宇文泓當即親擬聖旨,蓋上玉璽,隨後就讓孫大通去傳旨。

  “現在,放了真兒。”宇文泓倨傲地道,背著的手卻是下令弓箭手一待荀真安全後即放箭處死這名大膽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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