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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真聽到聲音,回頭看去,映入清冷的眸子裡的卻是那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孔,想到圍場上的那一幕,她的俏臉一沉,七皇子,他陌生的讓她都不認識。

  宇文淳看到她眼裡的內容,愣了愣,這眼神不若上次那般無動於衷,而是有著深深的沉痛,有著深深地指責,這讓他險些站不住腳,他覺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很狼狽,她終於記起一切了嗎?

  他臉上的血色頓失,蒼白起來,人啊為什麼就是那樣的不知足,她不記得他時,他覺得痛苦難受,她記起他時,他仍是覺得痛苦難受,這段時日他在苦苦的掙扎著,是給她解藥讓她記起一切,還是就這樣尋求再一次的機會?

  明陽真人說過,能唆擺人內心的藥都是緣自人內心的心魔,荀真有心魔,所以才會出現記憶凌亂的症狀,那個藥對於當時她而言是救命藥,但偏偏又是一個引子,將心魔無限地放大,從而令人在下意識間選擇逃避。

  現在,她回來了,而他卻得接受她目光的審判。

  柳皇后可不顧這兩人互看著對方那奇異的眼神,而是朝手下使了個眼色,今天她是無論如何要處死荀真,一刻也不能留。

  柳心眉看了眼七皇子那如天人般俊美的容顏,這樣的人卻也同樣迷戀荀真,真真可笑,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居然還有人搶?

  楊側妃暗暗地卷著巾帕,眼裡初始有些迷惑,現在總算看明白了,嘴角微微一勾,真是太好了,原來七皇子也迷戀這個女人,只要她將這個消息放大在太子殿下的面前,還怕太子殿下不離開這個宮女嗎?

  此時的大殿之上,各人有各人的盤算。

  而那要撲向荀真的太監,卻被突然出現的孫大通一個飛腿踢倒在地,宇文泓氣急如焚地邁進大殿,這個柳皇后越來越不像樣,居然要觸犯他的底線,想到在東宮門口看到那守門太監在把玩著這絞絲金鐲子,一眼就看出這是小女人的物品,一把奪過來,狠聲厲問,方才知道她被帶到鳳儀宮來處置,那口出不來的氣一直憋心胸里。

  “皇后娘娘,你將我的人帶到鳳儀宮來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大聲地喝道,兩眼立刻看向荀真,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安好?

  荀真一聽到他的聲音,身子一顫,她想他,這個時候好顧不上那群看著她的人,雙眼含淚地看著他,手中的匕首掉到地上,她,快速地朝他奔去。

  宇文泓微微一愣,迅速接住她的身子,看著她表情豐富的臉,這面容代表了什麼?他擁著她的手都是顫抖的,嘴唇動了動,滿含期待地道:“真兒……你都記起來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各自珍重

  荀真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臉,百感交集,伸手輕撫著他的臉,含淚地點點頭,此時,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內心的激動,這段時間他的容忍一一在眼前浮現,淚珠兒就那樣不爭氣地掉下來。

  宇文泓伸手撫去她的淚水,顧不上這一群人都在邊上,伸手攬上她的柳腰,擁緊她的嬌軀,“哭什麼,這是好事。”這段時日的煎熬總算是結束了,有時候他真怕她就這樣一輩子記憶凌亂地過下去,所以每每夜裡她記憶清楚時與他親熱後,他總會睜眼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到天亮,他的手指屢屢地梳理她的秀髮,怕她天亮後翻臉不認他。

  現在,終於雨過天晴,他的心裡有著無數的感慨,惟有緊擁著她才能撫平他內心的不安。

  楊側妃看得咬緊唇,因用力過度,上頭已經有著血珠在凝結,怔怔地,怨恨地,那一對忘我擁抱的男女顯然已經將他們這一群人都忘記了,她的目光瞟向柳心眉,東宮正妃的臉色不下於她,再一細看皇后莫測高深的臉,那貝齒這才不再虐待可憐的嘴唇。

  柳心眉上前冷道:“太子殿下,這裡不是東宮,您準備抱她到何時?皇后娘娘還在一旁看著,請您收斂一點,讓大家的面子上都好看一些。”

  一時感慨及高興,荀真的臉埋在他的胸前,沒記起這群人,柳心眉的話提醒了她,她還有一樁被栽贓的公案在身,本來羞赧的神色瞬間變冷,從宇文泓的懷抱里抽身。

  宇文泓卻是瞬間攬緊她的柳腰,不放她離開,表情冷峻地看著他這位名義上的正妃,“心眉,你若覺得面子難看,可以就此離開,孤不會勉強任何人留在東宮。”

  柳心眉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傷人的話,她不嫁也嫁了,禮行過了,天下也昭告了,他說不要就不要?七出之條她犯了哪一條,倒是他,從來沒有盡過一天當丈夫的責任,這一切這都是荀真這個狐狸精的錯。

  她的目光狠狠地看著荀真,她與她的仇恨至死不休!

  荀真也沒有逃避,她挺直脊背,別以為這樣她就會退縮,愛了就是愛了,她從來不會讓自己後悔,尤其是經過這段時日,沒有人可以讓她的心產生動搖,除非他不愛她,那就另當別論。

  柳皇后沉著臉轉身坐回鳳椅內,目光睃巡著宇文氏兄弟倆,她跟父親說過宇文泓這人不好掌握,當初她看錯了,七皇子個性柔軟,更好掌握,但父親卻說,宇文淳這人心狠的程度比太子更甚,不好與之謀,父親畢竟是老了,心眉已嫁給了宇文泓,可至今仍是處子,他不上心眉的床,哪裡有一點要與柳家結盟的意願?

  她的嘴角一撇,“太子殿下,太子妃中規中矩,克守宮規,沒有犯下任何一點錯處,你就要貶她回娘家,是不是太不近情理?倒是你,據我所知,你與心眉仍未圓房,這事放到哪兒都會批評你的不是。”

  一直忌憚了這麼久,是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即使鬧到皇帝的面前,她柳家也是站得住腳的。

  這麼一想,她的底氣充足起來,又再度道:“現在你闖進本宮的鳳儀宮,包庇一個行兇的宮女,這又算怎麼一回事?你這樣的舉動,又可有將本宮放在眼裡,在禮法上,本宮是你的母后。”最後她擲地有聲地指責。

  柳心眉得到姑姑的支持,眼眶不禁紅起來,還是姑姑好,縮了縮鼻子,用帕子按了按,她又一派太子妃的派頭坐回那圓椅內。

  宇文泓牽著荀真的手往前走,看也沒看這一群裝腔作勢的女人,自己往柳皇后的下首位置坐下,如寒冰一般的眼睛看著柳皇后,“母后,我何時沒有尊敬你這個鳳儀宮之主?你哪只耳朵聽到的?我的母后走了才多久?雖然百日內成親也有例子,但是為母盡孝也是人臣之禮,百姓為自己的母親守孝三年,不與妻妾同房以示自己的孝道,我為母后盡孝就不行了?”

  這一番話是強詞奪禮,所有人都兩眼緊盯著宇文泓,沒錯,在孝期內不進妻妾房是為母盡孝,但是宇文泓是太子,是東宮之主,況且唐皇后算他哪門子的母親?她死時也不以後禮發喪,他更不可能盡什麼孝道?

  宇文淳的眼裡一黯,他看到荀真臉上那一抹溫柔的笑意,兩眼緊緊地看著太子的側臉,她的眼裡沒有他的存在,失落傷痛又啃咬他的心,太子能做到的,他宇文淳也可以啊,為什麼她的目光就不回頭看他呢?

  柳心眉卻是憤怒地跳起來,宇文泓這個理由她聽了不下數次,但是昨夜他還不是與荀真同房了,這又做何解釋?她的手指向荀真,“那她呢?太子殿下以孝道拒進妾身等人的房,妾身可以了解,也可以等孝期滿了,但是為什麼她就可以與殿下同房?昨天夜裡你們是睡在一起的吧?”

  “那又如何?”宇文泓輕揉著荀真手腕上的淤青,眼裡有狠光閃過,這群該死的女人,竟然讓她的手又添傷痕。

  荀真的心裡一暖,手腕上有熱氣傳來,很是舒適,她斜睨了一眼柳心眉,“太子妃娘娘,荀真與太子殿下只是單純睡了一晚,可沒有做些什麼?這又礙了哪條禮法?”

  他睜眼說瞎話,所以她也配合他睜眼說瞎話,況且有誰可以證明昨晚他們做了那檔子事?

  “你,恬不知恥,居然將與男人同房的事情就這樣說出口。”柳心眉怒道。

  “同房二字你提得?我就提不得,太子妃娘娘這可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荀真反唇相譏。

  柳心眉氣結,深呼吸了一口氣坐回圓椅內。

  柳皇后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拿帕子按了按嘴角,方才道,“有沒有做過那種事自然可以驗出來,太子殿下,既然你說要為唐皇后盡孝道,那本宮成全你,就不在此時為心眉出頭。但是她,”她的目光如老鷹盯小雞一般地看著荀真,“敢不敢給嬤嬤驗一驗身子,昨天夜裡你們有沒有逾矩現在也是能驗得出來的。”表情放鬆了一下,“若驗出她昨夜勾引了太子殿下不遵孝道,那這樣的宮女就能按宮規處死,這是高祖元聖皇后賦予每一個中宮之主的權利。”

  只怕宇文泓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吧?

  她也沒想到皇后的金冊上居然有這樣的一句話:宮中若有不忠不悌引主子犯錯的宮人者,格殺勿論。

  此時,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宇文泓變嚴肅的臉。

  他確實不知道那位元聖皇后還留有這一手,看這柳皇后的樣子不像是唬他的,鬆開荀真的手,端起一旁的茶碗輕茗了一口,斜睨著柳皇后,“母后準備驗什麼?昨夜距離現在已經頗久了,母后認為可以驗出她有沒有行房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要驗她的處子之身,那兒臣可以告訴母后,她早就不是處子了,這都是發生在唐皇后逝世之前的。”他也同樣眯起眼睛,“還是說母后準備與兒臣宣戰,就像剛剛那樣準備置她於死地?”

  荀真道:“殿下,她們意圖藉機將奴婢整死,將推楊側妃落水的事情安在奴婢的頭上,奴婢沒做過,倒是她心胸狹隘想要害奴婢掉到冬湖裡才是真的,只是老天有眼,她害人不成終害己。”

  她不會放過向這楊側妃討公道的機會,柳皇后知道憑這不太有力的證據很難處死她,所以才會抓住她與他床上的那點子事來做文章,他將話題轉移,她也精明地配合。

  柳皇后氣怒地一拍桌面,“太子,你不要故意轉移話題,當然,她這個罪名也要追究,但這是兩碼事,一樁還一樁,東宮的宮人所言都不足以採納,本宮不會傻得找證人,還不如她打開大腿讓人驗個清楚,有沒有也一目了然。”

  這話說得很粗魯,哪有一點后妃的儀態?

  柳心眉等沒經過人事的人聽了臉都會不由自主地紅,而荀真的臉色卻是羞憤的,平白無故的讓她打開大腿給人檢查,她不會同意的,想到選小宮女時嬤嬤的檢驗,她就會背脊發麻。

  此時她握緊拳頭冷冷地看著柳皇后那張日漸讓人厭惡的臉,她休想她會同意這種事情,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只寫著兩個字: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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